次日,还是在竹屋前。
“愣着干什么?”北青山冷喝一声。
“哦!......哦!”北辰冷汗直流,一脸踌躇,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每每浑身发冷,心有余悸,一想到往后的几个月每天都是如此,顿时汗毛炸立,毛骨悚然。
北青山看得不耐,直接一步上前将他踢飞了。
“犹犹豫豫的!想什么呢?”北青山低喝道。
“我......”北辰目光躲闪,没想到修行路这么艰辛,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怎么!怕了!我告诉你!要想与当世天骄比肩,你必须付出比他们多千百倍的努力!因为你没有靠山!没有资源!修为比他们落后太多了!”北青山的声音严厉,眼中尽是冷酷,还带着一丝无情“还是说,你每天都想被钱坤欺负!”
北辰攥紧拳头,目光闪烁,脸色倔强,对啊!我不能总被欺负!没有靠山,那就自己当靠山!爷爷说的那些天才或许很强,目前的自己或许不是对手,但那又怎样,自己就该比他们弱吗?
他在心中低语:“或许差距很大,难道我就该比他们差吗?不!我是北辰!天上的星辰!本该高高在上!做那俯瞰天下的云上之人!”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遍遍的警诫自己:“我是北辰!云上之人!此生必登绝顶!这点磨难算什么!”
心中的消沉慢慢消除,不屈的意志缓缓苏醒,痛苦只是一时的,时间会证明最后的一切,所有的磨砺都是为了最后的绽放。
北辰当即从地上弹起,眼神坚定,身体一动,快步向爷爷奔去,拳风猎猎,带着凌人的气势。
看着挥来拳头,北青山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右手,向上轻挥,将拳头扫开,左手握拳,一拳呼出,击中北辰腹部,顿时将他打飞了出去。
“与人战斗不能只靠蛮力,应当观察他的肢体动作,预判他的出招方向,如此才能更好的应对”北青山声音柔和,眼底满是笑意。
北辰从地上站起,如有所悟,脚步飞快,再次向着爷爷奔去,双拳紧握,脑中思索着应该怎样出招,看准时机后一拳打向爷爷的腹部。
北青山抬起右脚,用膝盖抵住袭来的拳头,手握成拳,一拳打向他的胸膛,北辰适时反应,立即向左跃去,险险的躲过。
“反应不错!但你应该思索怎样连招,将所有招式连贯起来!”北青山目光注视着他,循循教导。
“是!爷爷!”
北辰立即抬起右腿扫向爷爷的下盘,北青山往后一跳,腿下发力,一步上前,又是一拳打向他的胸膛,北辰见状身体立即向后一倾,双手撑在地上,手中发力,双脚蹬向爷爷的面门。
北青山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他的双腿,用力一甩,将他甩出了几米远。
“太慢了!破绽太多!”北青山淡淡说道。
北辰一个后空翻从地面跳起,又一次奔向爷爷,面上尽是坚韧,抬起右手,一拳打向爷爷的胸膛。
北青山动作缓慢,将他的招式拆解,北辰的攻击都被一一抵住,北青山耐心的教导着,慢慢的演示给他看,如何见招拆招,如何将所有招式连贯起来。
渐渐地,北辰的攻势从青涩缓慢,逐渐变得快速连贯,有攻有防,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顺畅。
“不错!”北青山眼里满是赞许,随即动作加快。
北辰顿感吃力,原本挥洒自如的动作立即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还是太慢了!”北青山招式飞快,找准空隙一掌将他打飞。
“再来!”北辰从地上跳起,脚步飞快,满脸的不服。
如此循环往复,北辰在一次次对战中,感悟自身,动作逐步变得迅疾,反应力也开始变得敏捷起来。
“不够!”北青山再次将动作加快,将北辰挥洒自如的招式快速拆解,并且攻击迅猛,不再防守,一拳把他打飞了。
北辰起身,微微站定,快速思索着,将脑海中的动作一遍遍回放,将一些他认为无用的招式摒弃,而后在心中慢慢演练。
北青山注视着他,也不说话,任他思考,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尽是称赞。
半个时辰后,北辰就将心中的招式连贯起来,目光看向爷爷,随即快步向前,攻势迅速凌冽,将修改后的招式一一实践,招招风驰电掣,快速无比。
“不错!”北青山连连赞叹,快速的将他的攻势拆解。
两人纷纷扬扬,动作迅疾,快速的大战在一起。
......
日近中午,北辰躺在地上呼呼喘气,他已经将体内真气耗尽,身体疲惫不堪,浑身肌肉都在轻轻律动,又脱力了。
“休息好了,训练开始!”
北青山悠悠闲闲的走进竹屋,来到石茶几旁坐下,拿起茶壶,往里面倒入一碗清水,随即使用真元化成火焰将水烧开,不一会儿壶中便热气腾腾。
拿出些许茶叶放进壶中,褶皱的茶叶在沸水中缓缓舒展,片片茶叶上下沉浮,一分钟后他将茶水倒掉,又往里注入一碗清水,手中火焰升起,慢慢的将水烧开。
雾气袅娜,缕缕清香缓缓飘散,北青山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入茶水,右手捻起茶杯,放在鼻前轻轻一嗅,适时轻抿一口。
“或许也该如煮茶一般,将他洗一洗”北青山轻声低语,慢慢思考,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北辰盘坐在地上,运转「归虚经」开始吸收附近的天地灵气,缓缓的将体内真气一点点恢复。
天地中四处游荡的灵气适时飘来,化成缕缕丝线进入他的体内,经过「归虚经」的提炼,点点滴滴融入丹田内的气旋,慢慢的填补亏空。
半刻钟后
北青山走出竹屋,面带犹豫、不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盘坐在地上的北辰,随即转念一想,便将所有杂念抛开,心中的想法顿时变得坚定起来。
“该洗一洗了!”他闭上眼睛,轻声低语,神色逐渐变得冷漠无情。
“爷爷!我休息好了!”北辰看到爷爷从竹屋中走出顿时收功站起。
“嗯!开始吧!”北青山语气冷淡,带着一丝冰冷。
北辰疑惑,怎么一会儿不见,爷爷就变得有些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清楚,毕竟是他爷爷,当下不疑有他,脚下快速奔走,一拳轰向爷爷的胸膛。
北青山眼神淡漠,抬起手掌,一掌拍向他的脑门,狠狠的将他扇飞了出去。
“功夫乃杀人技,你不杀人为何修炼?这个世界很残酷!与人为敌,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
“脑门、阳穴、喉咙、心口......皆是人体命穴,一招便可毙命,将所有杀招连贯起来,攻击我的命门!”北青山冷酷道。
“可是!爷爷......”
北辰摸着脑门,脑海混沌,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他知道是爷爷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一掌非将他的脑袋拍碎不可。
“犹犹豫豫!难道日后你想被人杀死吗?”北青山神色冷漠,话语冰冷。
北青山预感大限将至,他已经活了一百八十多岁,体魄老迈,生机流逝,凝珠境只能活两百岁左右,而他因为执念在神府境耗去了太多岁月,要不是在十年前踏入凝珠境,他恐怕早就死了,能活那么久,也多亏了他的执念。
此生资质有限,恐怕一生都不能步入更高的境界,他想在余下的时光里,尽量把毕生所学,一生的经验通通传授给北辰,虽然很急促,但也别无选择。
北辰犹豫不决,他看了看爷爷,只见他满脸冰霜,目光更是冷漠无情,转念一想,爷爷是凝珠境强者,自己这点微末修为难道还能伤到爷爷不成?
他立即调整心态,脚下快速飞奔,手握成剑,狠狠的刺向爷爷的咽喉。
北青山看着飞奔而来的北辰,眼底掠过一丝不忍,心中低语:“孩子,莫要怪爷爷残酷无情,这个世道比你想象的恐怖!”
抬起右手,一拳轰向北辰的心门,砰的将他击飞出去,一口鲜血从口中飞出,如一朵殷红的彼岸花在空中绽放。
北辰右手捂着心门,左手一撑地面,从地上站起,嘴里咳嗽连连,抹干嘴角的血迹后,再一次向着爷爷奔去,顺着爷爷刚才所说的命穴攻击而去,招招狠辣无比。
北青山见招拆招,耐心的教导着,一招一式的演练给北辰观看,让他快速的融会贯通。
二人招式狠辣刁钻,招招夺命,带着一股杀人意。
北辰一次次的被北青山击飞,又一次次的奔向爷爷,面上尽是不屈。
北青山也毫不保留的将毕生所学尽数教授,拳拳到肉,将他揍得体无完肤,身上一片青红。
“起来!仇敌可不会让你恢复真气!”北青山低喝一声,尽显冷淡无情。
“咳咳~!”北辰躺在地上咳血,全身疼痛无比,他忍住剧痛,双手用力一撑,再次奔向北青山。
一拳狠狠的轰向爷爷的脑门,拳风冷厉,带着杀气。
北青山抬起手掌,本想将他的拳头抓住,没想到北辰拳头一绕,往后一收,改变攻势,拳头一摆,竟然向他的心口袭来。
北青山见此,眼中满是欣慰,没想到他学得这么快,虽然招式有些生涩,但却带着一股凌厉,他立即往后一跃,闪过北辰的攻势,一步上前,二人顿时又交战在一起,招招直取命门,招招夺命。
三个时辰之后,北辰又躺在地上呼呼喘气,体内真气耗尽,全身胀痛,他被揍得浑身肿胀,身上布满青红紫黑,一片凄惨。
“北青山!你怎么能这样!”柳嫣然从远处跑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怒目而视,见到北辰伤痕累累,更是一脸心疼,立刻跑上前来将他扶起“北辰哥哥,你没事吧!”
“休息好了!继续训练!”北青山语气平淡,随即迈步走进竹屋,又在茶几旁坐下。
“混蛋!哪有这样子训练的!你看北辰哥哥都不成人样了!”柳嫣然破口大骂,杏目怒睁,脸上写满愤怒,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北青山。
“咳咳~......嫣然!我没事的......咳~......爷爷也是为了我好!”北辰肿胀的脸庞勉强挤出一缕笑容。
“你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哪有这样子训练的!明显不把你当人看!”柳嫣然怒骂道,神色愤怒,心底火气未消。
“咳咳~!你看......咳咳,真的没事!”北辰咧嘴一笑,身体微微站定,咬紧牙关忍住疼痛,随即挥舞四肢,证明给柳嫣然看,只是额头上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嘴里咝咝吸气,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你呀你!就会逞强!”柳嫣然责怪,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明明很疼,却硬要逞强。
“死丫头!又跑这来了!赶紧跟我回去!我教你的拳法还没练完呢!”柳行云怒气冲冲走来,面色温怒。
“爷......爷,我就想出来透透气!等下就回去!”柳嫣然娇声道,笑容满面,一副乖宝宝模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跟我回去!没练完就禁足一个月!”柳行云一把抓起小丫头,如同拎起小鸡崽一般,一步踏出就迈出了数十米远,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柳行云!我抗议!”
“抗议无效!”
“柳!行!......云!”
远处传来几声回响,声音慢慢变得微弱。
北辰没有人扶着,立刻跌坐在地上,屁股与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顿时疼得他呱呱乱叫。
......
经过一场场对战,北辰已经将爷爷所教的招数融会贯通,自身也被爷爷揍得鼻青脸肿,全身肿胀,没有哪一处肌肉是不疼的。
......
深夜
还是在那桶前,望着里面翻滚的药水,北辰咽了口唾沫,面色苍白,心里很是忌惮,还带着一点恐惧。
“我教你的那些技巧,是我用一生悟出来的绝技,记住!只有成为死敌才能使用!”
“做人留一线,若是不能化解,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斩草除根,勿留后患!”
“日后与人相处绝不可掏心掏肺,一定要有防人之心......”
北青山循循教导,面色严肃。
“是!爷爷!”北辰认真倾听,他知道这是爷爷一生的经验。
北青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瓶,拔开瓶盖,往桶里倒入一滴紫色液体,桶里的药水顿时翻滚的更加厉害了,一株株草药上下翻涌,浮沉起落,一个个气泡在水中炸开,一大片雾气腾腾而上。
北辰看得汗毛炸立,要是跳进去不被煮熟了才怪,光一想想就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北辰颤声问道,神色紧张,咱能不能不练了?
“紫玄蟒血,配合这一桶草药能更好的帮你加强体魄,跳进去!”北青山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