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从员外府折腾了这半天出来,天也黑了。哑巴心想“得快点走,不然宵禁就麻烦了,自己在外面可找不到过夜的地方。”车上的肉也腾空了,拉着车走,步子也轻快!顿时比来时快了许多。
摸着刚从员外府结出的钱,二管事是个厚道人。看着哑巴,从城东走到城西,跑了不少路,多给了些赏钱。
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逐渐消失,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可就是听不真切,声音在哪呢?他努力的想听听声音的来源,木板车的把手从他手上滑落,他也毫无感觉。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声音的来源。
多想听清它呀!
在哪里?
在哪里?
他用力撕扯着双耳,仿佛剧痛会让他听清,耳垂被他撤破,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声音也有些清晰。他寻着声音的来源,慢慢的走着。
城东肉铺,江周阳缓过劲来。把刚刚练功炸出的土坑填了。心想“:难得老张头不在,哑巴也不在,得好好打打牙祭。”从自己睡的床上的枕头里掏出些钱,把门关好后就向菜场走去。老张头平时做菜没盐没油的,如果不是真的肚子饿了,江周阳实在吃不下那些东西。就连老张头一般也是在大儿子家吃。做饭只是为了应付他和哑巴。他好几次提出让他做饭,可让他试了一次后,再也不让他做饭了,说他做饭太费油盐!天地良心,这次他做饭就是极为克制了。按老张头的标准,盐一小勺就够了,油把锅润润就行了。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江周阳和哑巴偷偷的腌一些咸菜,做一些过油肉。吃饭把肉和菜放在饭下面。然后找个犄角旮旯蹲下慢慢吃。
江周阳买菜回来,又打1斤酒,把中午杀猪的下水处理好,江周阳做了一个腰肝合炒,炒了个酱肉丝,把猪血和豆腐煮了个豆腐汤,加了俩把青菜。给哑巴留了一份,自己就美美的吃起来。一口酒,一口菜,这种悠闲时光,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体验过了?或许是进入梦魇空间的那时候就在没有这样了。江周阳太久没有这么快活了,从陌生世界从新开始,一点一滴的学习新的语言,慢慢融入这个世界。各种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平时不怎么饮酒,今天难得高兴便多喝了些。刚刚吃菜喝酒还好,现在酒劲上来,头有些晕晕的。收拾收拾走到门口,把大关上,他并未将大门栓死,只是把大门轻轻的别了别,这样大门只要使劲摇晃几下就把门栓甩开,让哑巴好进来,便爬到床上睡去。
“咚咚咚”坊门口传来三声沉闷有力的鼓声,这是宵禁了。大邢国规定,暮鼓三响后行人皆要在1刻钟内回家,不允许再走街头闲逛。根据江周阳估算暮鼓的响的时间换算到地球时间应该是10点左右。再到大概凌晨4点,会响3声晨钟。晨钟响后人才可以出门。
“暮鼓三响了,哑巴怎么还不回来呀?要是被巡更的更夫逮到了,可有不少苦头吃。!”江周阳迷迷糊糊的起来看了看哑巴床上空无一人。江周阳心中暗想“:莫不是拿了钱,去找小姐快活去了?”去把大门重新关好,江周阳又沉沉睡去。
更夫老何干打更这行已经快三年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儿无女。到了快六十的年纪,身弱力衰,也就只能靠这个混口饭吃了!
老何一如往常在城东的各个坊间巡更,要是能在街上找到那些流连花柳之地或赌房之类的年轻人。那就要小发一笔,一般遇到这种夜不归宿的,多少都要问这类人讨一笔封口费,不然就只有去县衙吃牢饭了。
就在老何刚出青化坊的时候,前出现穿麻衣褐衫的少年。老何心想“:今天我要发一笔”。便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少年,走近了一看,老何的美梦破空。他认识这个少年,是城东张肉铺家的学徒。好像还是个哑巴,也是个苦哈哈!面对这种榨不出油水的苦哈哈,老何可是刚正不阿的。
“:前面的那个小子站住,为何无故在宵禁夜行!”老何对着前面的少年大喊,可少年却没有丝毫的理会,仍然缓步的向前走。老何不由有些气恼“:好小子,今天给你来个狠的。”说完便握紧手里打更的棒子,三两步赶到那少年身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少年仍是无动于衷,老何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那少年缓缓转过头来,是的,只是转过头来!老何吓得亡魂大冒,不由一声大叫,最后只剩一阵犹如嚼蚕豆的声音在着空旷的街道上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