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烨心情复杂,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如何去面对这个他本该叫做母亲的人,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还做不到像他母亲那般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这么多年也未见你们寻过我,怎的再相见却是闹出了这种事情?肖家也没有要认我回去的意思,你这又是何苦呢?”韩知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这样沉默着,认真的看着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缓缓开口:“儿啊,母亲不是故意不去寻你的,我只是,,,”只是什么,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到底还是怕她的儿子知道那血淋淋的真相,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狼还要狠的人,对谁都能狠下心来,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在利益的对比下都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别人呢?
肖烨见她吞吞吐吐,其实多半心里也大半有了猜测,只是他终究不敢确定,也是害怕那恐怖的猜测真的是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咽了咽吐沫,还是问了韩知那个可能会很残忍的问题:“你说不是故意不去寻我,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瞒你了,是吧?”韩知似是很纠结,又似是怜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缓缓回答道:“是。”肖烨待她回答后,微微笑了下:“那么,能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的人也就不好隐藏了,当年故意瞒着你的是肖樊冶?”他没有叫那个男人父亲,其实这些事情他早该想明白的,肖家上上下下几十户人,没有人指使怎么可能连个普普通通的绑架犯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是单纯舍不得那三十万赎金。他险些入了魔障,却从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他的亲生父亲的推波助澜,他竟不知,一个温文尔雅的身为教授的富家少爷也会醉心于功名利禄,他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还是笑一笑吧,顾晗喜欢,他如是想,于是也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韩知见他如此,心里如被刀割,如被万斤压在心脏,又像被浸泡在盐水罐里,又酸又涨,这是她的儿子啊,她从小寄予了厚望的儿子啊,可是却因为那些个自私又恶心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让她错过了二十多年来养育她儿子,教导她儿子的机会,一想到她的儿子在外面过得不好她就想要那些人用命赔她儿子的苦日子,她是真的恨啊!
韩知见肖烨已经知晓,就不再隐瞒,将那些腌臜事都一五一十像倒苦水一般都和肖烨说得明白,可不就是在倒苦水嘛。
原来当年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肖殷一手策划的,或者说肖烨的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自私伪善到极致的人。但是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肖殷再聪明,再会煽风点火,那终究只是个导火索,一堆心思不正的人研讨出来的结果是要舍弃这个年龄还不大的所谓的神童,来换取了权力的最大化把持权,韩知当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然在他们家族人讨论时不在之内,一开始肖樊冶也是不在的,只不过后来他从老爷子那儿知道了他们的决定,却是默认了他们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