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派人接你去商行!”
“哦……”
等等……接我?坐轿子得多少银子?不要,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得了,可别再增加了,三十几万两耶!恐怕……要多少个江弦才能搬动?要做多少年苦工呀?
走出南宅,刚到门口,就见几位轿夫面面相觑。
呃?呵呵!原来是看见自己已经成了灰姑娘的事实,穿上了难看的青色长衫,随意盘旋的法式,自己也没有仔细看,也许不怎么好看,刚刚取下挽起的衣袖,皱巴巴的耷拉在纤细的手臂上,几分红通的手指还残留着水珠……
“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过去……”
几位迟迟未动。
“走吧……我会告诉你们少爷……”
迟疑半晌,见弦子已经走远,才远远的跟在后面。
苏州,繁华,人潮入流……叫卖声,嘈杂声……嬉戏声……汇成一团,一波又一波……若不是赶去商行,自己肯定又要去,找那个卖糯米团的大叔……
自己怎么感觉到几分凄惨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些哀怨了?是遇上南落斜以后?劝慰自己,安慰自己,就当磨练自己算了!始终在期待某天能回去,所以嘛!这里的一切,都不在乎!
“怎么这么久?很远吗?这些是今天的……”
南落斜冷冷的说完,“啪嗒”一声,仍在自己面前,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杂工”……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自己成了“杂工”?有点好笑……有点好玩?
“好……”
非常干脆的回答,反正跟你多说无益,那就不用浪费口水。
一件一件的整理,剪裁,修边幅……
时间很快,快得就在指缝中溜走,没有警觉……
一阵微风,温驯的吹来脸颊,仿佛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般,带来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我的颜面,轻绕着,我的肩腰,呼吸的,尽是无穷的愉快……
好熟悉的感觉?
不知觉里,已经睡着了,趴在一堆布料与皮毛之中……
幽幽醒来,感叹这么多,怎么才能做完?唉……
“不必做了……”
抬头望见了那,明眸皓齿,美如冠玉,倾国倾城的容颜……香残侯!
俊脸微微一红,出水芙蓉般的容貌显得那么国色天香,看得人晕乎起来……
“还没有看够?嗯……”
“啊……你干什么?”
香残侯忽然靠近,高分贝的音量惹来了楼掌柜和南落斜,突然这么多人,竟然也害羞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般?
“哈哈哈……难得宫主如此空闲,能来南某的商行溜达?稀客呀!”
几分憎恨的意味,夹杂几分嘲弄。示意之下,楼掌柜已经退出房门。
“来人……送江弦回南宅,该服侍我二哥了!”
“是……”
还未开口,已经感觉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只好悻悻离开。
刚刚出门口,只听见商行里传来了打斗之声,震耳欲聋,“乒乓”……
“叮咚”……
“哐当”……
两个身影毫无预警的飞纵在房檐上,煽动起一片片瓦片,散落一地,无人敢靠近,如此场景,还真是天昏地暗的架势,南落斜手中一把妖娆盘旋的剑,波光玲玲,散发出鬼魅般的光色,与香残侯手中一把短刀相持,碰撞之下,不分秋色,又是一阵纠缠,昏暗里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是掀起沙尘,狂澜而来,挥袖遮挡,满身已是……
到处都是避难,自危的人,商行里已经成了残垣瓦砾,有几个无辜的人,已经命丧黄泉,但是上面打斗之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在刀光剑影里游刃有余……
昏天黑地之际,一个似流星般的身影飞速而去,体态轻盈,步伐优雅,只是全身无一裸露,全身黑色,像极了东瀛忍者,几个周旋,便阻止了南落斜与香残侯的纠缠不休。
香残侯轻飘飘的向城外飞驰而去,刹那,不见身影。
南落斜却被拦下,静静与来人对峙,几分钟后,其中一人,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南落斜冷酷的表情下,森冷之极,纵跃而下,落在面前,瞬间便已经不见手中之剑,似幽灵般忽然消失,看不清放于哪里?
“南漠……马上收拾商行,处理尸体!”
“是……”
仿佛没有看见弦子般,漠然的从身边穿过,散发的气息仍然那么冷飕飕,像极了一个冷酷无情,残忍嗜血的杀手,毫无生气,让人远远就能感觉到杀气,致人窒息。
弦子呆呆的,本来是在观赏他们的真实秀,瞬间已经消失了那种感觉,因为南落斜,从身边错过,那气息,那神情,那姿势,那飘扬的衣衫,那有点散乱的发丝,那微微冒出的汗水,那淡淡发白的嘴唇,那轮廓分明,邪恶英俊的脸庞,那没有鼓动的喉结,那已经消失的背影……
“南落斜……”
轻轻的喃喃自语,喊了南落斜的名字,只有自己能听见,此刻,才发现,一点都不曾了解你,那个拥有三妻四妾,偶尔鬼魅多情的南落斜,想起了第一次,那毫不犹豫就挥剑,斩断头颅,汩汩鲜血满地,头也不回的南落斜,让人恐惧,让人害怕……
“走吧……江小姐!”
几位轿夫非常冷静的口吻,似乎司空见惯般的神情。
“嗯……”
没有拒绝轿子,没有拒绝南落斜,摇晃着回到南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