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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远地自偏

笔者天性散漫,喜好闲逛,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心里放松,信步乱走,不知不觉逛到了终南山下。

就在那天,蓝田县华胥镇小桥下的溪水里,笔者看到一条奇特的锦鲤,它身上有着奇怪的花纹,状如太极。好奇心驱动下,我跳到溪边,企图把它捉回家,给屋子添一道风景。

谁知那鱼伶俐非常,游来游去,将人引到一处幽深的寒潭,还没靠近,便感到一阵透心凉,水面上还冒着烟,就像电视里的特效一样,宛如仙境。

那鱼潜到寒潭就不逃了,嘴里不知从哪叼来一枚枫叶,递到我手里,拿到那枫叶后,锦鲤突然消失,使我一度误以为产生了幻觉。

后来等了半天,再也看不见那条锦鲤,只好携着枫叶回去了。

枫叶虽然漂亮,却看不出有什么神奇,值得这锦鲤这般大费周折。直至某日,笔者不经意间用放大镜扫过树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排布着不少黑点,但仍看不清。

于是带着好奇心,笔者偷偷将枫叶带进实验室,显微镜下一番观察,令人叹为观止,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玄妙之事。

原来那枫叶上,刻着几十万字的笔记,是古代一位名唤叶雪城的剑仙,以超凡神通所为,只为将很久以前,江湖中的一段仙缘秘闻,悄悄记下,以免万古长空流逝,这些侠义儿女的事迹,为时光所埋没。

笔者看完后,大为感慨,勉强以拙劣的文笔,将枫叶上的文字翻译精简,重新排布章节,冒用这位大剑仙叶雪城的名号,写下了《冷剑飞仙》一文,聊供读者一阅。茶余饭后,多一谈资,殊可幸也。

华胥国幽明山,乃是这广阔的华胥洞天的连绵万山中,不起眼的一座。

这里没有平地,天地之间全是一座座林立的高山,山区被湛蓝的沧海包围。有人乘船出海过,发现海外还是海,飘渺无尽,根本没有尽头。

山间泉水清澈,草木长青,虫鸟鸣啼声回荡不绝。

百姓们都将房子建在高山上,平时走亲访友赶集,都是乘骑白鹤,从这座山头飞到那座山头。华胥国的王宫,则建在最高最大的华胥峰上。

李松云还是一如往常地挑着两捆柴,步履轻盈,在林间小径,他边走边唱道:

“五岳寻仙不辞远,

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

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

金阙前开二峰长,

银河倒挂三石梁。”

这歌是他小时候爷爷李太白教他唱的。爷爷曾经讲过,华胥洞天的外面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老一辈的先知们称之为大千世界。

没人知道怎么从华胥国前往大千世界,也许在天外天,也许在海底最深处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他爷爷李太白便是来自于外面的大千世界,但爷爷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只说是某天醉酒,鱼塘里捞月,一头栽入水中,便落到了此处。可据爷爷说,那方鱼塘他以前不知下去过多少次,根本没有什么通道。

但从此李太白就在这华胥洞天安家了,悠悠自得,再不想其他。可多年后,李松云还记得,爷爷寿元将近的那个晚上,李太白还是在念叨着:“蜀中……青莲乡,荷塘尚青否。”

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他能记得每一个细节。因为这里的生活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记忆。

“如果能去大千世界转转就好了。”李松云很喜欢读李太白的诗文,诗中的大唐盛世以及锦绣江山令人神往,他也想看看爷爷魂牵梦萦的那个青莲乡到底是什么样。

华胥国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迁徙,他不明白什么叫乡愁,不明白所谓青莲乡只是个寻常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李太白怀念青莲乡,仅仅是因为他在那里长大而已。

回到家中,李松云沉思良久,终于向父母提起:“我想去大千世界看一看,看看爷爷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胡闹,你难道忘了你爷爷说过,大千世界尔虞我诈,并没有华胥安逸吗?”李松云的父亲李瀛洲一口否决。

“那也好过这里啊,在华胥,每天都做一样的事,都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岁月悠长,但我倒宁愿短暂但快乐过一生。”李松云并不服气。

李瀛洲被他一番话给噎住了,不知怎么反驳,他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你也找不到去大千世界的路。”李瀛洲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这个倔儿子。

传说离开华胥洞天的方法只有大国师昆仲知道,昆仲向来神秘莫测,连华胥王都很难见上他一回,更何况李松云呢。

李松云顿时蔫了,李瀛洲这句话说到了要害。

他意味萧索,坐在峰顶上,眺望着远处的落日霞光,白云飞鹤,天地之间浩荡无际,远山与大海都是那么干净明朗。

可是此刻在李松云看来,眼前的一切都很单调,这华胥洞天,既偏僻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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