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看在老一辈的交情上面,就请多照料照料蕴儿了。
她脾气急,有些莽撞,但很好养活,只要给一个馒头一顿就解决了。”
阿库像是有些不舍,语重心长的交代着秦景清。
“库库,你要去哪儿啊?你不要我了吗?”温蕴眼眶微红,手指抓紧衣角,看上去极为可怜。
阿库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上出现一丝空荡:“遮冬帘,怕是要绝后了。”
“蕴儿,跟着秦公子走吧,库库,保护不了你了。”阿库笑得有些苦涩。
“不是,为什么啊?”温蕴不明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呢?
阿库费力站起来,将自己的针一根根收好,放入腰间到兜中,双手抱拳,对着秦景清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抬头,眼含泪光,看了一眼温蕴,对秦景清说:“秦公子,拜托。”
说完,阿库拖着受伤的躯体,迈着轻功远去。
温蕴下意识就要去追,却被秦景清一把抓住:“阿库小姐既然将你托付给我,定有她的苦衷。”温蕴在原地挣扎万分,最终顿下脚步,一把抹掉脸上刚刚滴落的眼泪,转头对秦景清说:“今日多谢你了,那我……”
“你不必去收拾东西,我府上什么都有。”
温蕴有些不可置信,脑袋僵硬的转过去,望着秦景清,话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你……”
“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秦景清笑的人畜无害,装模作样拿着把折扇,装着风雅。
周边实在没人倾诉,温蕴还未从阿库抛下自己的伤心缓过来,看见面前如此一个庞大的人形木雕,心情更加惆怅,鬼使神差抱住了秦景清,眼泪鼻涕齐齐上阵:“为什么阿库不要我了?是蕴儿不够乖吗...........”秦景清被这玩意吓了一大跳,推开也不是,抱也不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秦景清的手在空中手舞足蹈更不是,暴躁了一会儿,最终拍了拍温蕴的背,就算是安慰了。
“以后你住东厢房,行吧?”这秦炫富家还挺大,光客房就有十几个,后面还有个近十亩的后花园,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武林中人的住处。
温蕴先前抱着秦景清哭了一顿,哼哼唧唧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没敢看秦景清,听见他说话,随意瞄了一眼,点头答应:“随便吧,我很好养活。”
“你自己有钱吧?”
阿库走时身上一分没有,可当温蕴路过那个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破寺庙回去拿钱时,才发现这钱少了一半,气得温蕴又哭又笑。
“有呢,三千两不买房我都够活一辈子了。”
秦景清有些愣住,明明是一个二十不满的小姑娘,却为自己维持生活煞费苦心。
“以后,不要去干那些容易送命的活计了。”秦景清犹豫半刻,开口。
温蕴刚刚跨进东厢房,便听见秦景清说的话,过一会儿,将自己的短打衣服的袖口打开,袖口默默的巻了上去,露出一道道伤口。转过身,大大方方的给秦景清展示:“我不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没有寄人篱下白吃白喝的癖好,所以,我借住在你这儿,会给你钱,但至于我国怎么样的生活,你无需管,也没有必要管;就算我那天被人杀了,你也不用替我收尸;我如若得罪了人,也不会回到你这儿,牵连你。仅此而已。”
说完,温蕴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东厢房。、
秦景清在原地呆了好久,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二十二年的人生。
一出生,便是在名声显赫的尚书家,拜师,拜的是当年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归咎寄弼;这前半生过的极为顺遂。而温蕴呢?十岁时,便经历了别人一生都可能不会经历的人情世故,生死离别。
或许,他们两个,真的就是两个极端的人吗?
他又会不会,会换种人生来活呢?
他能吗?
“逼宫!?”就这样两人互不打扰的过了三个月,那日温蕴起来,就听见外面的兵荒马乱,匆匆忙忙出去,一头就撞上了秦景清。
“你爹不是兵部尚书吗?你不.............”温蕴不明白这时候秦景清来找她干嘛。
秦景清脸上带着些许焦急,可是面部管理做的蛮好,至少没有狰狞:“周埠逼宫,我爹还在宫中议事呢?我倒是不关心那皇帝老儿............”“所以?”温蕴一边问,一边扎头发。
“我想请你帮个忙。”
皇宫内,一片混乱,秦珲还是忠心护主,虽然不会武功,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挡在皇帝面前,大声嚷嚷:“陛下,不要怕!臣保护你!嗷!”
面看着一堆人准备围攻皇帝。
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阴风挂起,一袭黑影闪过,面前这些人脸色僵住,径直倒下,脖间喷涌出来的血洒在了皇帝与秦珲脸上。直接把两个文弱书生吓懵了。
一人降下,手中拿着一把短剑,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名女子。然后有一人匆匆忙忙赶来,大远方便叫了一声:“爹!”
“景清?!”秦珲看见秦景清,有些吃惊,随后望向面前这位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这位是.............”“我请的外援。爹,走吧。”说完,秦景清就准备架着秦珲出去,然而秦珲一脸坚定:“我要保护皇上!”
“............”
“............”
两人一片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有一人袭击温蕴,秦景清瞧见,手中挥舞,砍下那人头颅,有些得意的朝温蕴扬了扬下巴。温蕴无意与大龄儿童的弱智,置之不理,问了一嘴:“现在该怎么办?”
“估计援军很快就...........”话音未落,一队兵马浩浩荡荡闯进来,收拾住了这些叛乱之人,为首之人上前面对着皇帝跪下,嘴中说道:“臣崇昀,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这人抬起头,温蕴才看清此人容貌,随后大惊,三月前她去救阿库时,那堆围剿她的人当中,有他!
秦景清绝对也是认出来了,与温蕴对视一眼,就准备溜走,忽听一声高喝:“秦归咎与闭春暮,你们,想去哪儿啊?”
一声叫出,皇帝刚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听见崇昀叫人,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虽说秦珲将秦景清送到老归咎寄弼手下,可毕竟是为官大臣,对于这些江湖上的称呼也是不甚了解,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当上了那归咎之主,也不甚在意,至于什么闭春暮.............他也是闻所未闻。
“陛下不知,杀武陵王之人,正是这位闭春暮。”崇昀继而对皇帝毕恭毕敬的说道。
温蕴身体一僵,自觉怕是要连累秦景清,于是将短剑收起,一双布着薄茧的手伸向面上,摘下面具。
“你究竟是何人?”温蕴淡淡出口,身上的气场瞬间不一样了,虽说看上去十七八岁,如一个小姑娘,可眼神中仿佛包裹着滔天狠意,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气。与此同时,不忘将秦景清往自己身后再挪几寸。
“在下惭愧,虽说身为左军统领,可毕竟这椂帮帮主,很不巧,也是我。”
对着温蕴说完,这崇昀玩意儿又对着皇帝下跪了,好一番义正言辞:“陛下,此女罪大恶极,不仅杀害了武陵王,还几次三番暗杀朝廷勋贵,损失国家栋梁。望皇上英明神武,将此恶女拿下,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