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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群雄开始起家

残月在云里时隐时现,已是后半夜,馨寝宫传来悠悠琴声,似潺潺流泉却透着憔悴忧伤。小童松开了鹤发老人的手蹦蹦跶跶跑了进来:“主人,张公爷爷来了。”

琴声停了下来,妘洛摸着小童的冲天鬏很温馨:“搅了童儿甜梦了。”

“没有的主人,我刚也没睡着哈哈。”小童揉着大眼睛,睡意浓浓,抬头望向鹤发老人,又转过头看着妘洛:“依姐姐还没有回来呀?”

鹤发老人慈祥笑着说:“再过几天你依姐姐就回来了,龙伯伯也会回来。”

“好呀好呀!”小童双手一拍,开心与期待浮现在小圆脸上。

侍从带小童到厅堂左侧的菩缘阁睡觉,这里是依兮的闺房,她出岛前接来小童陪伴着妘洛,槃凰宫人人都称小童为童儿。

童儿出去后妘洛与鹤发老人走出馨寝宫来到槃凰盘前,执着细竹指着槃凰盘:“前辈您看,这一盘的局势大致明了了,双方无意中已经围绕着宛城、昆阳这两座城池开始了对峙,决战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里,但是双方主力并不着急直接较量,莽军精锐集结在了昆阳城外,绿林大军部署在了在宛城城下。假如莽军夺取了昆阳,那么就可以大军南下与宛城守军里外夹击对绿林军对其形成反包围,绿林失去昆阳也就成了孤军,这支队伍多是乌合之众,胜利了就骄狂贪婪,失败了就一溃千里,一旦绿林主力覆灭就再难以成气候了。”

鹤发老人看着槃凰盘沉思了一会,有些神情凝重:“绿林军的粮草来自新野、淯阳、棘阳、湖阳几个小城,短短几个月前后征集了数十万石,现在已经无粮可征了。兵马多消耗也大,十万兵马以日耗六千石来算剩余的粮草恐怕不够一个月用度了。宛城的百姓、兵卒消耗也是非常大,被围了几个月城里想来也是一片萧条,绿林军如果攻下此城那就得分拨粮草供应城中所需,到那时就更加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了。”

妘洛的视线从新野等城移向宛城,又转向昆阳,目光定在雒阳:“如果绿林军攻下了宛城且自己粮草又充足,就可以北上与昆阳守军合围莽军。莽军布阵,王寻围城、陈茂殿后,王邑居中指挥,还有我刚刚接到飞骑翼情报说是窦融已经在雒阳整军待发了。”

“绿林军就算是夺去了宛城、粮草充足也吃不下昆阳外围的莽军,宫主刚说……”鹤发老人停顿了一会,有些惊诧:“宫主难道是说一战歼灭莽军主力?”

鹤发老人往回想着:如果只是援助绿林军那么槃凰二翼都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当初妘洛密令槃凰四翼出岛,虽有有些疑问,但是这会真的从妘洛口里说出还是很出乎意料。

妘洛冷漠的脸庞上那双浓黑的眼睛楚楚动人,微微一叹了一声:“王莽无论治国治军都是追求完美,每件事都要完全合心。他的心腹爱将曾经因为没能生擒翟义而受到重责,莽军的将领也就遇城必取,逢敌必战。莽军主帅王邑曾就说过前歌后舞,喋血而进,昆阳城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他也不会绕道往前进军的。”

鹤发老人目光下意识转向了冠军城:“孝孙率汉中军来到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是奉宫主的命令部署荆豫之战吧?”

妘洛望向三辅之地,润唇轻启:“王莽篡汉自立,也因为这个就非常担心有人仿效取代他。翟义、樊崇举兵起事那会王莽也是举国征兵、倾力征讨。绿林军如果占领了荆、豫两州就可以两路并进进攻京畿,只要荆州一路出武关,豫州一路取雒阳、进潼关,两军会师长安城下。”

鹤发老人伏在案上单手扶颚看着槃凰盘沉思,过了一会就坐在了一旁榻上:“宫主深夜找我过来一定是宛城易主了。”

妘洛会心一笑,将盘里的“岑彭”棋子拿下,将“刘縯”与绿林将领妻子移进城内。

一名侍从将宛城最新情况记录完毕放在了案上,另一名侍将宛城莽军的军旗收到了盒子然后换成绿林的旗帜。

原来甄阜出兵后,刘嘉深入其后将岑彭老母妻儿救出并送到了新野阴丽华府上,同时运送二十万石粮草到城里,刘伯姬对将士们谎称这是阴府动用财力人脉为大军征集的粮草。

刘稷押运这批粮草到了宛城城下,刘縯得报后就去觐见更始帝刘玄,只是说了用军粮救济宛城百姓来劝降岑彭,别的事都没说。

围了宛城好几个月都没有取得进展,这个时候王邑大军已经到了昆阳,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绿林将领都没了主意,这会听了刘縯主意就都赞同了。

刘玄原本就是志不坚、私欲重的庸主,就急忙同意了:“这个主意……嗯,大司徒自行处置就是了。”

绿林将领都知道岑彭勇武过人且又仇恨绿林等义军,皆所以都找了借口推脱了,又众口一词推荐刘縯进城劝降,因此就发生了前面刘稷配合刘縯城下诈败被擒的事儿。

岑彭早就听说了刘縯大名,所以相信了他的话,知道家小都安然无恙且绿林军要送粮食进城救济百姓,并承诺对降兵一视同仁,就献城出降了。

刘玄性多疑,李轶、朱鲔等亲信又无远谋,君臣几个曾经密谋,如果刘縯劝降失败被杀那就收了他的部队,不服的就找个名目诛杀了事;如果事成了就杀岑彭,以免得刘縯实力渐强、信望愈盛,杀了归降者再嫁祸给刘縯让他背个不信不仁不义的骂名。

这不,岑彭跟着刘縯出城觐见刘玄,刚进到帐里就有刀斧手杀出来,刘縯一直都绿林君臣不信任,所以早就有了防备,挡在岑彭身前,紧接着跪拜:“陛下,王邑因为经常杀归降的人,所以他后来攻城都会遇到顽强抵抗。”话锋一转:“宛城百姓听说陛下宽仁,今天召岑将军来这里领粮食救济百姓,盼望着岑将军早点请陛下进城,都想目睹圣主明君。”话说到这里,刘玄和其他将领就只能作罢,或者说是暂时忍了下来。

蜀中公孙述率一千槊旗战骑铲除暴虐之徒王岑、宗成,夺取了成|都收降王、宗二人的兵马,凝聚了西川民心。

这时益州还有没有共主,公孙述在众人拥戴下自领益州牧、蜀郡太守,自称辅汉将军,诸郡依附,成了益州之主。

一日,公孙述在府衙召集文武属官:“我自从领了益州牧以来各郡都归附了,只有汉中郡一点动静都没有,汉中是益州北境的门户,不能就这样由着他,我想出兵攻伐。”

功曹李熊进言:“汉中郡不同于益州其它各郡,来这里路途很艰难,况且消息也不便。主公可以派遣一名能言的人到南郑去,就说是代益州牧进行封赏。主公先选一名汉中郡郡守与使者一同去。如果占据汉中者强势的话就封他为郡守,先稳住再说,日后慢慢处置;如果是个懦弱的人就不用说了,主公派去的人直接担任汉中郡守。派使者去的目的就是无论郡守是外人还是主公所定的人他都是主公所封。”

公孙述略加思索:“就这么办,要不要在汉中边境部署兵马,以防备出现非常情况?”

李熊常与其主不谋而合:“使者在前以礼相待,兵马在后用武力震慑,汉中郡是益州的辖地,主公派兵驻守合乎情理。”起身施礼:“属下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愿意出使汉中为主公分忧。”

公孙述遣派遣他的弟弟公孙恢与李熊一同出使汉中郡的治所南郑;同时以侯丹为主将、任满做先锋,领兵三万屯兵在汉中郡南境以武力威慑;又命令任贵率军两万驻扎在葭萌关以策应这次先礼后兵的军事行动。

凉州那边,名士隗嚣在他的叔父陇右士族隗崔、平陵隐士方望、高祖庙结义三十一将的相助下攻取了天水郡辖下的上邽、冀县、平襄,杀了郡守,至此天水全境收到了囊中。

安定郡守王向是王莽的从弟,威震安定,辖下几个县城没有人敢反叛,隗嚣劝降不成就带领了重兵攻打安定郡治所高平城,城破后生擒了王向,砍下了头颅传檄各地,几个县令见风使舵,安定就这么平复了。

隗嚣兵势迅速壮大了起来,人马达到了十万,陇西郡郡守闻风而降,凉州南部四郡也都握到了手里。

一太晌午,烈日炎炎,劲风呼啸,隗嚣商讨着北上平定凉州剩下的郡县。

军师方望定下了长远策略“据陇右,望三辅,观天下,待时变,图大计。”

正商议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小兵进来禀报:“上将军,帐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汉中王帐下的来歙,前来拜营。”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汉中王是何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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