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是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兄弟立马杀到白帝城给你报仇”柳生拍着杨亦的肩膀,笑着说。朝阳洒在他的脸上,感觉他难得的真诚。
别云山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我是堂堂一镇藩王,谁敢欺负我,你还真好笑。”杨亦笑着回答。
“寒山距离白帝城几万里路,到了那谁认识你个鸟蛋啊!照顾好自己。”柳生说道。
“你们也是,好好修炼。兄弟再会!”杨亦被柳生逗笑,顿了顿说着。
“放心吧!我这水平用不了三五个月我就知命了。”柳生说道。
杨亦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坐上飞辇,乘风而去。
飞辇之上,杨亦轻抚雷刃,心想师傅说的真是不错,自己的经脉问题在南明或许能够得到解决,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却也真的是凶险。
打开包裹,取出柳青送给他两本秘籍,一本是功法,功法名叫天雷”,简单明了又大气的名字。另外一本是剑法,封面只有一个字剑。
打开天雷决第一页,杨亦看着就觉得眼晕,赶紧合上收拢心神,他不奇怪,因为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著书的人是从圣境界的绝世高手,同时也说明这本秘籍的贵重,字里行间都是前辈高人的心血和遗留的神圣气息。二是因为杨亦的修为太浅,根本无法阅读和感受到书中所要传达的意境,杨亦微感汗颜。因为他知道,书中的文字所能表达的出来的仅仅是经脉运行的法门,而真正诀窍是需要去感受。
那本剑法杨亦根本就没打开,因为他看到那个剑字,就感觉心好像在滴血。
修行就是这样,当达到一定的境界,实质的修炼意义已经不大,而更多就去感受,感受身体经脉运行的方式,感受真气流转所产生的感觉。每个境界的突破都需要一个契机,有可能一场战斗,有可能是一场奇遇,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想法的转变。
杨亦能够感受到真气流转已经很长时间了,到现在都还不能纳气,更不要说是聚灵了。他知道很多事情,从小他就熟读诸子百家经典,明白世事人情,他不能阅读学习功法秘籍,因为那些会让他耗精伤神,但是他知道修炼的方法和必须经历的过程,因为这些是可以书写出来的,但他无法感同身受,因为那是他没有洗髓无法修炼。看似简单明了的字句,杨亦却深深的感觉到艰难,他知道自己的修行将会是一条艰难的慢慢长路。
杨亦回想起师兄说过:所有境界之中,知名是最难以明状的,也是最难体会的。神州大陆能够达到知名境界的都是万中挑一,这些人都是天赋满满,他知道自己未必是千万人中的那一个,但是他却准备了万分的努力,他要变强,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去回应羞辱,去报仇,去实现他自己的梦想。
看着手中雷刃,杨亦很是感慨,他错过了洗髓的最佳年纪,即便历史上没有成功的先例,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他得到了比神器还要稀少的灵器,他觉醒了血脉天赋,他调和了双生五行的冲突,他领悟最难领悟的睡意禅,虽然这门神技似乎没什么用,关键的是他还度过了他的死劫。这难道还不幸运吗?亿万生灵终其一生也难遇到其中一件,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努力,其他的就交给命运。
思绪飞转,时间也是一样,总是不会停留,看不见摸不着,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从传说起始的十万年前神魔大战至今,承载了多少生命的轮回,承载多少梦想的实现与覆灭,或许真正伟大的是时间。
青白鸾不再挥舞翅膀,开始滑翔,迭起的山峦开始清晰,渐渐的南明王府的演武场也清晰的呈现出来,由一个拇指大小的方块变成长宽百丈的巨大场地。
王府亲卫列阵,一字排开,别天行、杨天美、黄日东...这刚刚熟悉的人走了过来,智空和韦红裳也走了过来。
都是他的恩人还有亲人,杨亦眼眶湿润,走下飞辇竟然有些挪不动步子。
“好小子,还摆排场了”韦红裳打趣说到。
在剑冢没有逗留,第二天早上就要出发,柳青送给一本功法送给杨亦,柳生和别云山送行到万象八卦阵中,青白鸾已经整装等候了。
杨天美走的最快,拉着杨亦的手,把他瞧了个通透,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不适应,有没有感觉身体的变化。
“小姨,我没事的,好得很”一句话出口,心中的暖意更浓,泪水夺眶而出。
众人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却是满带笑意。
“见过姨父...”
“见过前辈...”
“表妹...”
“师兄...”
.....
寒暄,客套,尴尬,却让人不厌烦。
王府的家宴很好,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
王府的气氛很好,其乐融融。
王府招待很好,每个人都带着善意。
总之一切都很好...,不过即将要离开。
打点好行装,护教铁骑,没有离开,因为拜火教圣女没有离开。
启程,在难舍的心境中出发。
踏上宽阔平坦的管道,马车行径平稳,韦红裳靠在智空的肩头,笑眯眯的看着杨亦,只看得杨亦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小杨杨,你这可以啊!还真是福大命大啊!”韦红裳说道。
“嗨,小意思。”杨亦笑道,学着柳生的语气。
韦红裳撇嘴,看向杨亦腰间的雷刃,问道:“还真让你寻到个木属性的物件”
“这可是件宝贝”杨亦轻轻拍了拍雷刃。
韦红裳伸手就夺了过去,杨亦甚至来不及反应,韦红裳拿在手中把玩,仔细打量。
杨亦打开包裹,拿出天雷决和那本剑法秘籍递给智空,满眼期待。
智空打开天雷决,啧啧称奇,大赞书中功法了得,杨亦兴奋异常。
韦红裳也抽过去看,不禁发问:“这本身是雷法,再奇特你也用不上啊。空空的雷法是神圣领域技能,也没什么大用”
杨亦掳嘴看向雷刃,韦红裳一头雾水。
“一根破棍子,让你装神弄鬼”韦红裳直接那雷刃敲在杨亦头上,杨亦自然是避不了的,生生挨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
“红娘,淑女一点”杨亦一脸嫌弃的说。
韦红裳撅嘴,故作姿态,准备再给杨亦一下,吓得杨亦慌忙求饶。
“告诉你,告诉你,可别被吓着”杨亦嘿嘿一笑,伸手要回雷刃。
韦红裳冷眼旁观。
杨亦握住雷刃,凝结心神,只见雷刃之上电光闪烁,杨亦这两天无时不刻都在琢磨,终于有了一点长进。
“空...空空,看...这个...”韦红裳惊呆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智空看着雷刃发出的电火花,也是震惊,带着疑惑问道:“这是灵器。”
“没错,师兄。”杨亦掩饰不住的兴奋,把雷刃递给智空。
智空没有接,他见闻广博,自然知道灵器在其他人手中就会返璞归真,变成普通模样,只是赞叹到:“师弟的机缘真是旷古绝今啊!”
韦红裳自然知道什么是灵器,只是没见过而已,又是一把抢了过去,看着雷刃一阵点头,似乎方才还很普通的棍子,普通的龙纹都变得神奇了。
“你小子啊,洗髓之后的那真的是改命了。”韦红裳说到。
这句话却引发了杨亦的深思,因为确实是这样,在他过去的十七年中,每一天都是那么普通,尽管他费尽心思让人们觉得他不普通。但是从洗髓开始,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是命运本身还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改变了命运呢?
“师弟,人的命运或许能够改变,但看似改变的命运依然是在宿命之中,你现在不用去思考命运的不确定,只要专心修炼就好。知命以前思考这些问题只会给你带来困惑。”智空说道。
“这本秘籍的功法写得极好,是一位神圣领域前辈的心血,你现在的境界还无法阅读。聚灵成功可以阅读前半部分,通幽之后能够阅读后半部分,但是要完全领悟书中奥义,即便是师弟恐怕也要知命境以后,这与悟性无关,只与境界感受相关。至于这本剑法通幽之后再说吧!”智空如是说。
杨亦能够理解,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灵州到幽兰山很近,杨亦身体恢复健康,也不用再放慢行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才与觉远分别几天,杨亦就觉得有些想念,小家伙知道杨亦到了拜火教,骑上小麒麟飞奔而来。
才几天没见,小麒麟竟然长得跟獒犬一般大小,也难怪觉远能够骑上去。觉远泪眼朦胧,明明心中欢喜的不得了,泪水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小麒麟看见杨亦,立时躲在觉远身后,像是有些畏惧,想来是记起了当时变成冰棍的惨状,完全没有和觉远在一起时的惬意自在。
韦红裳看见小麒麟,立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火麟洞中的血菩提。她把这件事情禀告给韦春城和大祭司,后者的震惊不亚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韦红裳,两人大喜过望。
觉远的伤感都还没有发泄完,就被韦红裳带着前往幻境森林,韦春城和大祭司也跟着去了,杨亦也在其列,智空避嫌留在幻境森林外的石道上等待。
觉远带着四人,准确走到火麟洞口,然后走进洞中,数百丈的洞中岩壁上挂着不计其数的血菩提,很多都已经完全成熟,果实硕大。小麒麟在岩壁上咬下一颗完全成熟的,血菩提三下两下就解决掉,想是开心,在洞中蹦跶,欢腾雀跃。
大祭司颤抖的双手,托着岩壁上的果实,老泪纵横。
韦春城强自镇定,但惊喜的神情却是有些抑制不住变得扭曲。
韦红裳泪眼婆娑,激动得娇躯轻颤,伏在杨亦的肩头不断抽噎。
杨亦能够理解他们的感受,只是看着这满洞的血菩提,只有心惊肉跳。
觉远却没有这样的自觉,不解三人的激动,心中回味这血菩提的美味,伸手摘下一颗就要往嘴里送,被大祭司慌忙止住。
出了幻境森林,三人的情绪依然没有稳定,韦红裳远远看见智空,泪水又不争气留了下来,一头扎进智空怀里,完全没有顾及还有韦春城和大祭司在场。好在两人也没有在意,只留智空一脸的关切和尴尬,意味难明的表情。
杨亦和觉远漫步在石道上,火麒麟怯生生的跟在身后,这个小家伙自从出了火麟洞,就跟在觉远身旁一刻也不愿分开,就连夜晚也是要跟觉远呆在一个屋里,觉远也觉得亲切,没有半点腻歪,在他心中除了杨亦就属火麒麟跟他最亲。
业火池旁,杨亦停下脚步,感受着湿润的空气浸润肌肤的带来的舒适,觉远也停了下来,他感觉到杨亦这次要跟他分别很久。
“觉远,师叔祖要去白帝城,会很久,或许比上次离开珈蓝寺更久”杨亦对觉远说。
“我知道。”觉远回答,眼圈都红了起来。
“不过,这次有它陪着你。”杨亦看向一旁的火麒麟。
觉远招手,火麒麟鼓足勇气,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杨亦身后抚摸,火麒麟身体轻颤。小家伙的背上的毛发已经脱落了一些,露出初长成的坚实鳞片,头上凸起两个小角,稍微有了些图腾中的模样。
“好好修行,听智空师叔祖和红娘的话”杨亦语气温柔,摸着觉远的小光头。
觉远只是用力的点头,样子乖巧至极。
第二天,杨亦便启程离开,觉远红着眼送行,杨亦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跟觉远见面之时,他已经是名扬天下的逍遥天境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