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大果要宋学明一起回包厢去。宋学明说：“我去了妨碍你们讨论，还是在这里再坐会儿比较好。”
乐大果想了想说：“也行，那你就再坐会儿。讨论好了我就过来跟你说。”
宋学明向服务员要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思考等会儿乐大果再过来时，该怎么跟他谈条件。他想在音乐制作方面开辟出一个新战场来。在这个时间节点，好像也就是干这个最赚钱。其他更赚钱的玩意儿，都还没有到冒头的时候呢。
乐大果刚进包厢，还没坐下，一位董事拉住他说：“老乐，我有句话要跟你讲，我们到隔壁包厢去吧。”
这位董事名叫胡万亮，乐大果的大学同学，在公司的具体职务是副总经理。
两个人到了隔壁包厢，胡万亮说：“老乐，你说宋学明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的条件？”
一听这话，乐大果就笑了，说：“老胡，你也想到了啊。”
胡万亮说：“这不明摆着的吗？这么好的条件不接受，只有一个解释，他自己想办公司。”
乐大果点点头：“我问过他了。他确实想自己办公司。”
“那我们就投资，要他的股份。他不会是想一个人单干吧？”
“老胡啊，我们可想到一块儿去了。”乐大果高兴地拍了拍胡万亮肩膀，把刚才和宋学明的谈话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胡万亮听完后分析说：“股份就是30%，再多是要不过来了。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新公司的估值问题，一个是婺城分公司的估值问题。”
乐大果说：“就是这样。估值问题不好处理。”
“难点在新公司估值。婺城分公司问题不大，多点少点无所谓。”
“我也是这样想的。”
“宋学明自己的期望值是多少？”
“他没说。我给他出了10万的价钱，他生气说不谈了。”
胡万亮乐了：“老乐，你这杀价的本事也是不小啊。不过，要想谈判成功，一味压价是肯定不行的。我看你还是再过去一趟，问清楚宋学明的期望值，要是差距太大，这股份不要也罢。”
乐大果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转回去问宋学明。
“宋顾问，按你的意思，新公司估值多少比较合适？”
在乐大果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宋学明已经将话都想好了，便说：“不能少于200万。”
一句话说得乐大果跳起来：“200万！宋顾问，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开玩笑。再说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新公司，除了有你这个人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凭什么估值200万？”乐大果忍着气说。
“乐董，你说错了。”宋学明纠正说：“新公司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乐大果是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皮包公司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业绩。”宋学明不紧不慢地说。
“业绩？”乐大果反问了一句，忍不住笑出声来：“宋顾问，你的新公司还只停留在嘴皮子上呢。怎么就有业绩了？”
“准确地说，是业绩承诺。”宋学明说。
业绩承诺，这是后世资本市场玩得很溜的一个词儿。但是把这一套放在现在，那就太超前了。
至少把乐大果听懵了。他追问：“什么叫业绩承诺？”
“这样跟你说吧。”宋学明在想着怎样把这件事情尽量说得简单些，让人一听就懂：“新公司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三年赚他两百万，这就是业绩承诺。这样的业绩承诺，你说值不值两百万？”
乐大果听懂了，但是他不相信：“新公司三年能赚两百万？我看玄得很。要是赚不了两百万，你怎么办？”
“所以我们之间还要签一个对赌协议。”
宋学明新名词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乐大果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什么是对赌协议？”
“就是我们之间再补签一个协议。你先按两百万估值把30%股份的钱给我，三年以后，如果我不能完成业绩承诺，不但要把钱退还给你，还要加上每年10%的利息。这就是对赌协议。”
后世的对赌协议，其实没有这么苛刻的。但是宋学明为了取信于乐果公司一干股东，只能逼自己一把。
“原来这就是对赌协议。”这下子乐大果可算把宋学明的意思都听明白了。这样看来，好像新公司估值两百万也没有问题啊。至少乐果公司的30%股份是一点儿风险也没有。
“真的没有风险吗？”乐大果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么一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一时又想不明白。
“乐董，这样的业绩承诺和对赌协议，你说我的新公司值不值两百万？”宋学明追问了一句。
乐大果脑中似有电光闪过，刹那间想清楚了风险所在：“不对！如果三年后你完成不了业绩承诺，又拿不出应该赔偿我们的钱，我们怎么办？”
宋学明赞许地看了乐大果一眼，心里说：“这个乐大果还是很精明的嘛，怪不得能当乐果公司的董事长。不过，这么一个小问题，还是难不倒我。”
“乐董，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吗？”宋学明问。
乐大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想：“难道宋学明是个有背景的人？”
“我家里是办企业的。企业名称叫做明雪电器有限公司，在江南省也算有点名气。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叫我爸给你做担保。我爸是明雪电器有限公司董事长。”宋学明解释说。
“哪个明雪电器有限公司？做开关插座的那个？商标一个羊头？”乐大果来了个三连问。
宋学明就想：“好家伙！林浩这小子把开关插座都卖到京城去了，连乐大果都知道明雪电器有限公司了。”
“就是那个明雪电器有限公司。商标一个羊头。”宋学明骄傲地说。
“如果真是羊头明雪有限公司作担保，我看你的新公司估值两百万没有问题。”乐大果终于下了结论。
宋学明抬手擦了一下额前的汗水，这一套经济名词下来，可把他累得够呛。毕竟，前一世他是个数学老师，而不是经济人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