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奇顿了顿,见安其达还在看着自己,便将手放上遮住他的眼睛,又缓缓道来。
我连我的生父都不知道是谁,从小被乞丐带大,要不是我有一点价值,能让人可怜,可能我早已横死街头。那时候跟着乞丐四处乞讨,长大一点了,就要独自去乞讨每次讨到的东西,都得先让乞丐先吃,吃剩了就才是我的,要是没有要到东西,就会被暴打一顿。后来战乱,乞丐被军官的马踩死了,那时候我很庆幸他总于死了,但是之后我就迷茫了,连陪在我身边的最后一个人都没了。
正打算浑浑噩噩等死的时候,齐娜出现了,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是在我看来,她就想是来到人间的天使,她把我带回了家,并给了我姓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次跟我说话的温柔:“你要是没有名字,就叫德奇好吗?以后就让我做你的母亲,好好爱护你好吗?那么这就是你的弟弟—德文。”
“哥…哥哥好,我是德文。”小男孩说话不还太利索,憋红了脸才说完这个一句话,看着这么软萌的一个小团子,德奇心里一软:“我…我也有家了?”似乎是不太相信,德奇有喃喃到了一遍,然后便被齐娜报道怀里,摸摸头柔声安慰到:“可怜的孩子,咱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但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谁也不要抛弃谁,我们要一起快快乐乐的。”
在之后的一年里,德奇和齐娜德文他们过得很幸福,每天就去森林里采采蘑菇,打点野味,或者去河边捉鱼,每隔几天就去集市采购一次
后来,一天夜里,本来在给德奇他们做饭的齐娜突然倒地不醒,吓得德奇立马和德文将她搬到床上,就打算去请大夫。一路上德奇都在懊恼,为什么对齐娜不上心一点,明明一个月前,齐娜就身体不适了。好不容易将医生请到家,医生就摇摇头,说让德奇他们准备后事。
其实齐娜在一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患了癌症,本来想着先将德文安置给一个妥帖的人家后,再离开,好不容易打听到一户人正想领养一个儿子,本来打算去问问了解情况的,可是没想到在的半路上碰到了德奇,见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脸上都是黑乎乎的,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可是眼中却有着与那个年龄不服的倔强与漠然,想到以后德文可能也会这样,心生不忍,便将他带回来家。
齐娜看着陪在自己床边的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哭泣,缓慢的伸出手,德奇,德文立马小手,握了上去。齐娜看着他们笑了笑说到:“别哭啊,妈妈想看你们笑,妈妈最不喜欢哭泣的小孩了。德奇等妈妈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弟弟,德文,妈妈没有好好照顾你,你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以后不要再睡觉前偷吃零食了,不然另一天你又要肚子疼了。”
德奇,德文哭着点着头,德奇怕她消耗体力就说到:“妈妈,您别说了,您先休息一会,我去给您煮一些粥。”说着立马走去了厨房,德文用白乎乎的小胖手帮齐娜揉了欧手是,带着鼻音奶奶得说到:“妈妈,你不要离开德文,德文舍不得你,你说过要陪着德文的,德文不要去找爸爸了,德文就要你陪着我。”
齐娜看着儿子哭得眼睛通红,很是不忍心,摸摸头,哽咽到:“德文,妈妈不会离开你的,妈妈是去天上了,妈妈会每天在云上看着你,现在的你要听哥哥的话,等你长大了就会再一次见到妈妈了,知道吗?德文要听话,妈妈才会开心。”
“只要妈妈不离开我,德文会听哥哥的话的,德文会好好穿衣服,好好吃饭的。妈妈,德文听话,妈妈不哭了,妈妈。”说着拿他那双小手去擦齐娜的眼泪。
“妈妈,粥好了,您快吃吧。”德奇这是端着粥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舀了一勺送进齐娜口中。
齐娜勉强的撑着坐了起来,吃了一口,说到:“德奇给我自己来吧,你和德奇还没吃饭呢,妈妈给本来给你们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烤鱼,耽误了这么久,可能冷了,热一热在吃,知道吗?怎么不动啊,难道你们要妈妈不高兴吗?”
德奇和德文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就去端菜了,看着他们渐渐走远,齐娜闭上了眼睛。眼角一颗泪留了下。
齐娜不知道,他们那天哭得有多伤心,似乎是上天也被他们感动了,下起了大雨。齐娜不知道,他们那天的饭菜还是热的,因为在她晕倒前,她就将菜放在热锅里了。
齐娜不知道,是德文和德奇亲手将她埋了起来,边埋边哭,还将他们最爱吃的糖,放在了她手里,将他们最喜欢的石头,放在了她旁边。齐娜不知道,德奇和德文在她坟前跪了多久才离去,从今以后,他们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在他们走散的前一天,德奇还记得德文拉着自己的小手说:“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们,我们要听妈妈都是话,活得好好的,妈妈说她会在云上面看着我们的,她说等我长大了就会看见她了,哥哥,我会听你话,乖乖的,不捣蛋的。”
后来一天,因为一直下雨的缘故,山体滑坡,造成了泥石流,德文本就发烧了,在逃跑过程中,摔倒了,也在那时,山洪爆发,德文被石头打到失去了意识,等醒来都是时候,便发现德文不见了,而自己被以为游侠所救,这十二年来,德文无不想着德文,想到他可能在吃苦,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安其达突然感觉自己额头传来一阵凉意,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抱着德奇的手紧了紧说到:“没事,你现在有我,我会帮你找到德文的,一定会的!”
就一直坐了很久,安其达终于忍不住困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