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两不还回去,她就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坐立不安,心如悬旌,心神不宁。
这哪是送的钱来,是把她命送走半条。
今儿是入宫上报军务之际,她就手冒虚汗,一脸惆怅啊。
芷溪和希芸给她佩戴官服的时候,就见她愁地抓耳挠腮,刚梳上去的发髻又被她挠下来几绺发丝。
芷溪温声阻止道:“阁主,您要是再这样挠下去再给半个时辰都整理不好。”
说完她哈哈傻笑两声,两只不安分的爪子乖乖叠放在前,任凭她们俩摆布。
一刻钟后,她驾马携公文先行,希芸和芷溪坐马车带着几个壮汉托运一箱金锭紧跟其后。
太和殿。
她站在百官中昏昏欲睡,每次早朝卯时都得在宫外等着。
朝堂之上的女官只有她白家二女,白熹嘉出征常年不归,也就她一人杵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
因为个子跟他们比矮了一大截,站在人堆里就被湮没了,尊敬的皇帝陛下几度怒斥她不来上早朝。
她这时候总会抬起出她的小爪子,晃着手里的玉板:“陛下,臣来了,臣在这儿~”
后来她也就成功地被皇帝陛下提到了前面站着,但是她总会在上朝犯困,善良的李内监会趁着万岁爷没发现提醒她。
以前站在后面还能靠着金柱犯困,个子小不会被发现,现在就站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敢啊!
受罪啊!
她掌管的属于皇家江湖军统机密,是需要到内殿上书的,但是她就是不明白要她来跟着上朝干嘛,来练站着也可以睡着吗?
“九皇子到~”
这四个字愣是把她吓醒,她扭头寻找那个所谓的九皇子。
还没看到就被万岁爷点名:“白绾落,木之就规矩,在梓匠轮舆。上朝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她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叠放膝前,脑袋磕在手背上“臣知错,陛下赎罪!”
万岁爷没接她的话,而是一道浑厚磁性的声音向万岁爷请安:“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儿快快请起”
糟老头子,不是他亲闺女就可以这么对待她?狗屁爱民如子!
九皇子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小坨上,满是怜爱:“这是白掌舵?”
万岁爷满是嫌弃地叫她起来“还不快起来,哪有半点朝臣的样子!”
她可不敢,万一真的被这个什么九皇子赖上了,当场赐婚怎么办,她还活不活了?
“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起身!”内心都哭死了,啥时候这么卑微过啊!
她好想回家,想吃阿娘做的搽酥饼了!
那九皇子反倒正事不提,来好奇她的事儿:“本皇子倒是很好奇白掌舵口中的错处。”
她大爷个亲娘四舅舅奶奶的,有事儿说事儿怎么上个朝还拉起家常来了。
“臣……臣……不该上朝犯困,不该上朝无规无矩东张西望……”说不出来了,真的说不出来了。
她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到一清二楚,打他进来她就没看过他一眼,跪在地上不起来。
他诡计上头“那就罚半月俸禄,以示惩戒。”
她咬咬牙:“臣领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愣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就这样,她跪在听完了早朝,从卯时一刻跪到辰时三刻。
……
她今儿命断太和殿。
下了早朝,太阳也照射进,落在她身上暖暖的。万岁爷潇潇洒洒扔下一句:“白绾落去乾承殿侯着!”
身边也没个人,希芸她俩也进不来,她跪了一个半时辰身子都僵了。
加之初春,春寒料峭地板寒凉手和膝盖都没有知觉了。
李内监来把她搀扶起来,耳语两句:“万岁爷约莫辰时五刻方能到乾承殿,奴才派人给小姐在偏殿准备了汤婆子,小姐先去稍作休息。”
她龇牙咧嘴地扶着膝盖,艰难地福了福身:“谢公公照料。”
“那奴才先行告退。”
她站在太和殿外好生歇息才能抬腿走路,扶着腰揉着腿,步履蹒跚地朝乾承殿的方向走去。
站在不远处的人,眉头紧蹙。
早知她如此倔脾气,他也不该跟她这般置气,让她硬生生跪了一个多时辰。
太和殿是整个大内最寒凉的地方,夏季倒好,这个节日里头最是冻人。
换谁都受不了在那滴水成冰的地砖上跪那么久。
见她一瘸一拐,身旁也无人照料,心里都在滴血。
转而对怀景吩咐道:“还不使几个靠谱的婢子去搀着。”
怀景一愣,又不是他致使白小姐跪那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