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久不见，想死你啦。”柳香蓉张开怀抱就朝叶母的怀里扑去，坐到叶母腿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叶母的脸蛋。
逗得叶母乐开了花，这姑娘可比自己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讨喜多了。
两人抱在一起一阵亲昵，场面就像是外出留学许久未见的女儿终于回家重逢，时隔多年终于得以相见。
在叶子涵眼里，这就是两国会谈的最后握手，两个人各个心怀鬼胎，一个想让别人当儿媳妇，一个想贴上他叶母这张长期饭票。
柳香蓉跪坐在叶母身上，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今天她要到镇子上报名考试，特意从衣柜里挑了见粉色的裙子，那裙摆刚没过她的膝盖。
“哇，阿姨。你今天煮了这么多。是特意给我准备的么？”
“当然不是，这是给那臭小子吃的。”叶母笑着摇了摇头。
“哦。”香蓉脸上的神采都暗了下来。
叶母理了下香蓉带点微卷的粉色头发，有许多遮住了她的耳朵，那失望的样子十分让人怜爱，她也就逗一下这女孩。
“你的我放在保温柜那。”
指了下身后的厨房，那是她的阵地，经过数次扩展，那厨房现在比他们家主卧都大。
柳香蓉眼里的闪光又重回到她眼里。香蓉又在叶母脸上大大亲了一口，回到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真的吗？谢谢阿姨。”
柳香蓉的母亲生她时就难产死了，她们家在她九岁时就搬到了这小村子，住在隔壁的叶子涵是她在这村子里的第一个朋友，来这的第一天晚上，叶子涵就拿着两根粗大的狼狗腿到了她家。
后来叶母得知她自小就没了妈妈后就对她照顾有加，对她关怀备至。
来这不久后她的第一个生日，叶子涵和她母亲带着村里人到了她家，精心布置了一番后举办了她人生中第一个生日party，她也得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条绣着宝石的长裙，一伙人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
在她心里，眼前的漂亮阿姨就是她的母亲。
“你先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叶子涵把鞋子放到了香蓉的脚下，在他俯身的时候，香蓉还特意调皮的晃动了下她的脚丫子，惹得叶子涵一阵心痒痒。
“谢谢叶哥。”
“我帮你拿菜吧。”
“不用了叶哥，”
柳香蓉赶紧摆摆手示意面前的吃货别乱动，说完穿上鞋子就向厨房跑去。
“我怕你偷吃。”
叶子涵坐回桌子上又啃起了他的肉包子，偷不偷吃的无所谓，反正上了这桌子他迟早能吃到。
“妈，你竟然还夹带私货。”
看着眼前这人叶母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真让别人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去拿菜，那东西又重又烫。
“还不为了你，一点都不争气。”
叶母拿起书就往叶子涵头上砸去，看着儿子这张死气沉沉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柳香蓉连续跑了两三趟，才把柜子里的菜搬完。
不知不觉，桌子上多了数道叶母精心烹饪的菜品，有乳鸽，烧鸡，田鸡粥等等。
柳香蓉秉持着要吃叶母为她做的菜的第一口的原则，每次叶子涵想碰那烧鸡就被她用筷子拦下来，逗得叶母呵呵直笑。
“蓉儿，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去城里考试了？”叶母夹起一块红烧肉往柳香蓉嘴里送去。
柳香蓉正带着环保手套一点点的撕下乳鸽的肉，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压根没空进食。
“嗯！”香蓉嚼了两口就把红烧肉吞了下去，“考上了机械师就能搬到城里去了。”
叶子涵不像香蓉那般斯文，直接用手拿着乳鸽就一通啃，风卷残云一般，不到一会就搞定了一只，在他眼里，也没什么绅士不绅士的说法，吃完就去洗个手就好了，带手套憋得慌。
若不是香蓉特意叮嘱他只能吃两只，没等她撕完一个这家伙就得把她整盆乳鸽吃完。
“不过首先得过了镇级的考试，能不能过还不一定呢。”
“蓉儿有把握能考过么？”
“阿姨放心，我做过那些试题了，挺简单的。”
柳香蓉说着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一条长长的银链带，放到了叶子涵面前。
“喏，送你的，不然老说我吃你家大米。”
一副邀功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我一定能通过考试那学霸般的得意。
叶母越听越不放心，她希望蓉儿能一直在这村子里和她一起待着，也不知道这傻儿子给她出的馊主意，让她去考什么机械师。
柳香蓉本来是不知道机械师这个事的，只是很久前她便天天嚷嚷着要去大城市里看看，但村民是进不去城市的。
叶子涵知道她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村子里，就给她提出了机械师这个身份，这是平民能进入神殿的最简单的途径了。
叶子涵拿起链子查看了一番，这是挂弓的背带，用了最新的机械结构和材质，没有弹簧，却能让链带整体有良好的弹性，看着是金属，重量却十分轻，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还算不错。
不过链接的方式太过老久，剧烈运动下会有很大的磨损，十分依赖润滑油，受热测试没有做过，他手上的油粘上去后严重打滑。
也只能是残次品了。
叶子涵也懂机械学，甚至比香蓉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叶子涵为了柳香蓉特意学的，每次她弄出的东西他都要大大的改造一番，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在上面花的功夫比他自己重新做一个都要多得多。
叶母担心柳香蓉去了城里叶子涵就没机会，但叶子涵不担心，在村里一点教育资源都没有，柳香蓉看的书和学习资料都是叶子涵从镇子里精心挑选拿回来的。
这女娃考不考得过他心里有数，他可不想让自己菜地里的菜跑了，叶子涵打算在她考试失利的时候就向她张开怀抱，大声告诉她，当她老婆也可以去到城里。
“厉害啊。香蓉，这么快就掌握书上的内容了。”叶子涵刻意露出了一副你真了不得的表情夸赞到。
“那是。别拿你那脏手一直在上面蹭。”
“你不是说送给我了么，这任我处置。”说着一脸贱笑的又在上面蹭了两下。
若不是香蓉在场，叶母就想给这榆木脑袋一通连环弹脑瓜蹦子了，这女孩子送的东西不好好珍惜还当面糟蹋，叶母拿了个包子塞到叶子涵嘴里，“多吃，少说话。”
香蓉自小聪明伶俐，又很努力上进，叶母十分相信她能当上她梦想中的顶级机械师，因此是十分的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担忧。
叶子涵不禁皱眉，他也不懂咋就惹了这两母女了，女人心是海底针啊。
“香蓉啊。过了这个春天你就16了吧。”
“嗯。”柳香蓉点了点头，“今年生日还在阿姨这过可以吗。”
她家住的不比叶子涵家，都是平常的砖瓦房，厨房里烧得是柴火，墙上黑漆漆一片。
“当然可以，蓉儿就把这当自己家就行。”叶母一脸慈祥的笑着，摸了摸香蓉的脑袋，这女娃她横竖上下里外看都是喜欢。
“你看你也不小了，也快到嫁人的年龄了。”
因为战事，圣域里的人口是年年下降，为了这长久的战事，百年前就早有婚配令的规定，男女18岁之前就必须要结婚，若到了18岁还没婚配，就要接受城里的分配了。
通常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所以小伙子小姑娘们到了17若还没对象，都是愁云满面的。
不过当上了城里的机械师就不用担心婚配令的问题了，柳香蓉也不担心这个。
“阿姨，我还小呢，暂时不考虑这个。”柳香蓉婉拒道，她十分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只想着考进城里去。
“蓉儿，你看我家叶子涵，虽然人傻了点，但心地还算善良，而且长得也还算可以。”
由于有母亲的优良基因，叶子涵长了一张颇有花花公子潜质的脸蛋，笑起来是温暖人心，怒起来是英姿飒爽，愁起来是惹人怜爱，不过这不争气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就只有皮。
十分欠打的皮。
吃得多还不长个，身子骨比香蓉还要瘦弱些，若不是能力者，都没人相信他能拉得动那张弓。
叶母本来想着她生日那天再跟柳香蓉提的，深知她儿子不像他父亲，是有色心没色胆的货，要等他儿子自己去说，怕是这女娃早就跑了。
叶子涵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母突然说起这个事。
埋头喝粥，心里却砰砰直跳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柳香蓉的身上。他虽然种菜浇水的事做得多，但收菜这事还是从来没试过，他最近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跟柳香蓉说自己的心事。
若说不喜欢香蓉这妮子那就是假话，就刚刚那双舞动的脚丫子就已经让他一阵遐想了，若是不喜欢他也不会刻意为她到镇子里拿书，也不会为了她特意去学机械学，也不会每每抓到了好的猎物就嚷着让母亲弄好送去她家，也不会不时的想着她的背影入睡。
叶子涵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那些帕拉图的恋情在他眼里都是假话，若是连身子都不馋那还说得上什么喜欢。
叶子涵也知道自己并不讨喜，但他真的是希望香蓉能喜欢自己真实的样子。
“阿姨，你知道的，我一直把子涵当哥哥。”
柳香蓉苦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桌上的两人都在等着她回答。
她当然知道叶母的想法，叶子涵对她很好，但她对叶子涵的喜欢绝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知道叶子涵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叶子涵脑海里，每样东西，每个行为，甚至每个人都标上了一数字。
叶子涵是那种能在电车难题里能毫不犹豫的扳动控制阀的人。
香蓉问过叶子涵那个问题，“一个无辜的孩子和五个犯错的孩子你会选择牺牲哪个？”
他压根就不会去思考那个小孩是否无辜，那个小孩的爸妈会多么伤心。
他们都不该死对么？那五个犯了错的人明显要比这小孩有用。
“啪”的一声那列车就压过了那无辜的孩子。
他判断的标准压根不是人性，而是价码，人只有在大小的判断上能做出如此快速且毫不犹豫的选择。
柳香蓉觉得叶子涵有点冷血，甚至乎是没有感情，她不知道在叶子涵的心里她的价码是多少，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我吃完了。”
叶子涵放下手里的乳鸽拿上弓就往门外冲出去，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吃那一桌子的菜。
突如其来的行动，留下叶母和香蓉在餐桌上一阵尴尬。
叶母知道自己是心急了，在桌上扶额皱眉。她也是着急他儿子，这小子要能有他爸一半的功力也不至于现在这情况。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叶哥他..”
“没事。”叶母摸了摸柳香蓉的脑袋，思索怎么跟儿子说的好，两个娃都不让她省心，“等他安静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