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还没回来?”陆敬霖见洛志洋站在家门口,时不时地四处张望,就走过去问询。
“陆老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在学校没见到洛曦,就想过来看看。有同学告诉我,她是和姜远兮一起走的。”
“姜远兮?他们在同班?”
“是啊。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去找找她。”
“好,那麻烦你了,陆老师。”
陆敬霖回之一笑,便走了。
洛曦才喝了一瓶不到,脸颊就开始泛红了,一直到耳朵都是红彤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了多少酒。而且,两视线都模糊了,还是没有喝够的样子。
“喝完这最后一杯,然后我就送你回家,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姜远兮把她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只给她倒了一点放在桌子上。
“我还没喝够呢。”
“你都开始说胡话了,还没喝够呢?是谁说酒量好的,还说跟我比,你看看你现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洛曦像是半梦半醒,靠在墙上,支支吾吾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余莉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姜远兮说道:“快别让她喝了,赶紧给送回家去,都这么晚了,家里人也该着急了。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我知道。”
洛曦就要靠着墙睡着了,姜远兮就走过去把她叫醒并扶了起来,“醒醒,别睡了,我带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没有家……别扶我,我可以…我可以自己走的。”洛曦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口,姜远兮实属无奈,只能补补紧跟着,生怕她把自己绊倒。
幸亏现在路上并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地来往几个,要不就装不下洛曦那S型的路线。
“你小心点,别掉河里,水那么脏,我可不下去捞你啊!”
他们走到了桥边,上了桥,洛曦却突然停下了,就站在桥上趴在石栏顶上往下看,姜远兮连忙过去拉着她,她的头都快伸下去了,再不过去拦,就坠下去了。
“好难受啊……”洛曦软绵无力地说道,是冲着桥底下的河水说的。
“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你不难受谁难受,吐出来就好了。”
“姜远兮!”洛曦突然仰起头神情严肃地叫了他一声,还让他忽然间紧张了。
“干嘛?”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你的家啊?还特别讨厌对不对?”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知道你肯定特别不喜欢,你看你每天都不想回家,也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父母。我也是,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你要离家出走?别闹了,你能走哪儿去啊。”
洛曦又惆怅了起来,托着腮看着天上的月亮,没有星星,它也孤独地守着黑夜,“对啊,我能去哪儿啊?”
“我们可能是同病相怜吧,难怪那么有缘。”姜远兮感叹道。
陆敬霖找到了姜远兮的家,但是他家里并没有人,还是一个邻居大姐告诉他,让他直接去余莉的店里。
此时余莉正在忙着打扫卫生,准备要关门了,陆敬霖走了进来问道:“你好,请问是姜远兮的妈妈吗?”
“我是,怎么了?”余莉还有些害怕,因为被些黑势力的人威胁怕了,但是她看着陆敬霖的样子,西装革履的,又年轻斯文,不像是来催债的。
“我姓陆,是姜远兮的老师,我想问,姜远兮回来过吗?”
“哦,原来是老师啊。他确实回来了,还带个女同学来吃饭喝酒的,他们刚走不久。”
“好,我知道了。”陆敬霖再次扑空,只好再沿路找找。就在不远处的桥上,他看到了两个人,仔细一看,应该就是他们俩。
陆敬霖也走上了石桥,姜远兮正对着他,看到他来突然愣了,“陆老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挺会玩啊,这么晚了,还带着她喝酒。”陆敬霖说着就走到了他面前。
“不是我带她喝的,是她自己非要喝的,明明酒量不行,还逞能,脾气还倔怎么说她都不听。”
洛曦猛的转过头看到陆敬霖,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了,“姜远兮,我命令你,把他赶走,我不想看见他。”
“要赶你去赶吧。”
“你先回家吧,我接着送她回去。”陆敬霖对姜远兮说道。
“陆老师你……好吧好吧,我走了,陪她逛了那么久,我也怪累的,睡觉去喽!”姜远兮一点都不像喝了酒的样子,蹦跶着原路返回。
洛曦一直不肯正面对视陆敬霖,大概是心虚了吧,好像每次她不顺或倒霉的时候,总能遇见陆敬霖。
“在这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家去。”
“我没有家,这里不是我家,我家在很远很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自若,十分认真。
“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洛曦的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看着极其可怜,“妈妈早就不在了,外婆也去世了,我没有家了……现在,就连妈妈的一张照片,也被毁了,我好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把她的模样也忘了。”
陆敬霖不忍心在责怪她,一路上准备教训她的话也都被咽在肚子里。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洛曦的头发,渐渐的为她擦去眼泪,“你还有爸爸呢,那里就是你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无家可归。”
“爸爸他根本不爱我,他早就把我抛弃了,他不爱我和妈妈。”
“你别胡思乱想了,他们都很爱你,也没有人要把你抛弃了,现在跟我回家好吗?你爸爸就在门口等着你呢。”
陆敬霖和洛曦就站在桥上,仿佛时间都变慢了,寂静的夜晚中抽泣的声音渐渐平息。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我和姜远兮才是同病相怜。”
“什么同病相怜,都是你们臆想出来的。那你知道同病相怜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
“是异命相惜。”
“异命相惜?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就是……听我的就对了。”陆敬霖没有和她解释那么多,随后便送她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