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去告诉蔗儿他们,本相今天事务繁忙,不能亲自去送他们了,片刻之后即派人前去引路。”千相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天子该管的、不该管的,他全管了,身心疲惫,但源于他自己坚信,事情只有全在自己手中,才有大权可掌。刚刚又收到一封有关侄女的密信,更加不得空闲,他于是随便打发了一个侍卫,去向雪清蔗等通知一声。
那个侍卫出了天相府,正行到半路。只见一褐发赤瞳、英气凛凛,着火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对面走来。侍卫慌忙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微一颔首,问:“亚王吩咐你去做什么?”侍卫便将千相的原话告给他。太子心中一盘算,对侍卫笑道:“我正是来替雪清蔗们问亚王何时动身的,这下好了,你不必去了,我回去时刚好把亚王的话带到。”
“谢殿下!”侍卫高兴地一边躲懒去了。若在平时,千相绝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办再小的事也会派遣心腹之人,他的谨小慎微成就了他现在的地位。然而今天与往日不同,密信已然搅乱了他的心,他竟粗心大意到这种地步!
太子得逞,努力镇静,不使自己在步伐中表露出半分狂喜。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王室兴衰,全押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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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大天相怎么还不来啊。”雪清蔗心中焦急。不远处只见一褐发赤瞳、英气凛凛、着火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朝他们走来。到了近前,他朗声说道:
“诸位义士,亚王今日要务缠身,不能亲自来送你们,不多时便派人来引路。此外,不才奉亚王之命,与诸位同往离恨天。不才是魂灵主,但望大家不持偏见,同心协力,完成任务。”
大家不敢怠慢,各自讲自己介绍了。
“足下高姓?”雪清蔗问。那男子答:“拙姓火氏,单名扼。”
“火氏?”雪清蔗惊道。火扼忙搪塞道:“不才并非皇族,只是祖姓火氏罢了。”
见无人追问,太子身份的火扼松了一口气。
众人心中想法不一,但不约而同地都觉得多了一个不得不防的人。千相派来的人。
可减减不这么想。她心里说,这个火扼有点意思。我认识一个珊哥,也姓火氏,他们俩真有点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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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这边请。”一贵族老者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走在前边引路。路上,走着走着他突然转身,压低声音问道:
“恕老朽冒昧,多嘴问一句,亚王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让你们同意出使离恨天?”
“啥?”众人不解,“是我们自己要去,所以去求千相的呀。”
老者做惊愕状:“自己要去?进来离恨天何等凶险,虽说离恨天子驾崩已有一段时日,我迷欲天尚未派出使者出使慰问,只因多少法力高强的仙主灵主都不愿去。你们自己要去,不知有何缘由?”
雪清蔗对大家使了个眼色,这老者极有可能是千相派来试探的。
毕竟堂堂迷欲天的亚王,千大天相,他的疑心得多重。
雪清蔗将众人一个个扫视过去,眼神交流着,与她对视的人都会了意,谁也不乱说话。只是......
好像没有看到火扼?
先不管了。雪清蔗对老者说了她爹爹只因感念千相知遇之恩还有想历练他们还有想为迷欲天做点贡献等等等等,说得言辞恳切,感人肺腑......
又过了一阵,他将七人引出了天宫,十四里外。
“老朽就送到这里了。”老者说道。
他一走,火扼就冒了出来。
“你刚才去哪啦?”木减减好奇问道。
“我.....我跟丢了。”火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来了吗。”
此处有数名高级仙主奉天子之命等候。中间已摆布法阵,一个巨大的金色轮盘徐徐转动。
千相严格限制皇室行动,几乎从不出宫,故无人认得迷欲天的太子火扼。
“为什么要这么多仙主?”木减减感到好生奇怪。
在场的人看她的目光更加奇怪:“离恨天界与迷欲天界不在同一界面,这距离操纵之法,岂是一人之力所能施展的?”
“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沟通三界,就是书百通。”鱼温儿道,“他是老神仙,才能做出如此高深的法术。”
高深?命纶不是随随便便也能出入三界吗?减减以前一直以为,空移这种“小儿科”,是很多仙子都会的。
她不对众人说起这个,只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对对,是我孤陋寡闻,见笑啦!”
于是高级仙主们预备施法送七人去离恨天。
“且慢。”
一男子着皂白长袍,从天而降。他足不点地,扬起袍袖一遮,顷刻间又飘忽而去。
“这人来干嘛的?”索瑟表示不明白。
大家都是一脸懵。
“不管他,我们开始吧。七位义士,请......咦?”
“好像少了点什么。”火扼一脸严肃地分析道。
索瑟大叫一声:“我去!木灵主给他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