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阵势下,张天明与姜坡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乾手中持的可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完整圣器啊,并且实力力压狂无量!
要知道,狂无量可是他们这几个家主中最强的,连他都败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有胜算。
狂无量依旧在嘶吼,那种又冷又疼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唰!姜乾身形一闪,来到小姜天身前,吓得旁边一众修士连连后退。
小姜天看着那个缓缓蹲下来的白衣青年,心中一阵温暖,那是来自血液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姜乾蹲下,笑了笑,摸了摸小姜天的脑袋瓜,满眼尽是宠溺。
“五年来,你竟变得这么强壮了,真厉害。”姜乾哈哈笑道。
小姜天脸微微一红,默不作声。
“呦,还认生呢!我是你亲哥哥!”姜乾笑意不减,声调倒是提高了不少。
“哥。”小姜天脸红着,低声叫了一句。
“哎!”姜乾倒是回答的干脆响亮。
“跟我走!”
姜乾一把抱起小姜天,在众多修士目瞪口呆下,化作一条长虹,冲天而去。
……
姜乾是一位大能,一步便可百里远,仅仅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到达了荒蛮山脉几千里外的地方。
高空尽是大风,姜乾为小姜天撑起一片光幕御风。
他们良久无言,只是默默赶路。
小姜天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兄长,而姜乾可能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
“兄长,我们这是去哪儿?”小姜天耐不住无言,率先开口。
“去给你找一个归宿。姜家已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爹娘怎么办?”小姜天担心。
“在接你之前我已经去过姜家了,已经将爹娘安顿妥当,你完全放心。”
听到这儿,小姜天长出一口气,父母由这么强大的兄长来安顿,他再放心不过了。
“还有那个五年来一直照顾我的仆从,姜亮,他怎么样了,为何一直不来接我?”小姜天想到了自己的仆从。
“死了,被姜家斩杀了。”姜乾淡淡说道。
“什么!为何!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姜天瞬间愤怒,攥紧了双拳,但紧接着,他又被悲伤淹没,流下了眼泪。
姜乾一言不发,目视前方,依旧赶路。
……
过了一会儿,小姜天渐渐收起悲伤情绪。
他拍了拍姜乾的臂膀,轻声说道:“兄长,停一下吧,我还有点儿事情没有做。”
姜乾无言,身形一闪,直接从高空落到地面,轻轻地将小姜天放下。
小姜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这里早已不是荒蛮山脉,之后,他慢慢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土丘走去。
他缓缓蹲下,开始用双手挖掘,没有动用任何神通和灵气,就用那一双肉手挖着坚实的土地。
姜乾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他。
“繁花开,枝叶落,草木枯荣复,不见当年剪枝人;夜幕起,衣袍扬,左右清风伴,却是孑然孤独身……”
小姜天轻声哼唱,仿似有人倾听。
不一会儿,地面被挖出一个土坑,小姜天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红色宽剑,在手上观赏。这把剑是他在和狂獓的战斗中从对方手中抢过来的。
“狂良。你我也算兄弟一场,我说到做到,你心心念念的宽剑我帮你抢回来了。走好!”
说着,小姜天将那柄宽剑放入土坑,埋了起来。
他起身,一掌劈碎不远处的一个巨岩,找出两块儿大小正好的石块儿,将其削成石板。
其中一块儿刻上狂良的名字,立在了埋宽剑的地方。
另一块儿刻上姜亮两个字,立在狂良石碑旁边。
他抬手抚摸着姜亮的石碑,眼中再次落下了泪水。
“你陪了我五年,看着我慢慢长大,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早已将你当成了我的亲人。”
“可你突然就这么走了,一声不吭……”
说着,小姜天已泣不成声,双拳紧握。
姜乾依旧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中尽是心疼,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亲弟弟小小年纪都经历了什么。
……
一会儿,小姜天渐渐收起了哭声,擦干眼泪,缓缓站起,一只手搭在姜亮的石碑上。
“我一定会为你复仇。”
说罢,他一转头,向着兄长的方向走去。
……
两人再次上路。
在高空中,小姜天被姜乾抱着,他低头向下看去,山川江河尽收眼底。
痛哭一场后,他心情舒畅了许多,这五年来,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但他受的委屈却一点都没有少过,他忍受了太多。
这次的大哭,算是他内心委屈的释放,他的压力也减少了许多。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兄长,他还是感觉十分亲切,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小姜天很是开心,他多了一个亲人,一个爱自己的亲人。
“兄长,你刚才为何不直接将狂无量给斩杀了?还留了他一条命,便宜他了。”小姜天好奇地问道。
“斩杀了他,会使荒蛮山脉群龙无首,从而陷入混乱,生灵涂炭,并且大能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斩杀的。”姜乾宠溺地答道。
“哦。”小姜天有些不好意思,他只一味地希望杀了狂无量,却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对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们一脉会落得如此下场?”小姜天再次问道,这也是他最想问的。
姜乾却良久没有说话。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姜乾还是开口了。
“当年,你的出生,并不平凡。”
小姜天没有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你降生的一瞬间,竟然引起了天地异象。”
“但这异象并不祥瑞,竟似大魔转生。整片荒蛮山脉天降血雨,各种妖魔黑影尽出,惨叫声震天!”
“最后更是有一个大魔虚影持刀斩尽天下生灵的画面,着实惨不忍睹,实在是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小姜天专心听着,渐渐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
“我和父亲以及家族各大长老纷纷施法,想要压制这恐怖异象,但是完全没用,这不祥异象还是被荒蛮山脉各大家族得知。”
“他们认定了你是大魔转生,要将你镇杀在襁褓之中。”
听到这儿,小姜天不禁攥紧了双拳,紧咬牙齿。
“但父亲坚决不同意,我和母亲也坚决不同意。不管怎么样,你还只是个孩子,你嘿嘿地傻笑着,天真,无邪,怎么可能是大魔呢!”
“后来,几大家族联手,组成大军,攻打姜家。”
“姜家第一时间向妖灵门求助,妖灵门也是派出众多修士帮助姜家抵御大军攻势。”
“带头进攻的便是狂狮山,族主狂无量手持圣器崩天斧,重伤姜家除了姜坡以外的各大长老。”
“更是斩下父亲的左臂,并且重伤母亲的本源,最终姜家和妖灵门大败。”
小姜天无比愤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事后,各大家族要求将你处死,但我们哪里答应,拼死反抗!”
“奈何我当时年幼,实力不足,父母又受了重伤,眼看着你就要被处死,父亲和我心急如焚。”
“母亲更是急火攻心,猛吐几口鲜血后,倒地不起。”
小姜天已经愤怒得满脸通红。
“这时,小人姜坡站出来,说将你处死的话太过便宜你了,更是想将你我献祭给神明,仁!只因我将他私通狂狮山的事情报告给了家主姜云。”
“各大家族同意了,父亲怒不可遏,极力想要当场杀了姜坡,但被其他修士控制。”
“其实,以狂狮山为首的各大家族早就想打压姜家,因为姜家那些年人才辈出,实力大增,隐隐想要再出几名大能,特别是我们这一脉。”
“所以,讨伐大魔只是一个幌子,他们只是打着讨伐你的旗号来打压姜家罢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姜家实力。”
听到这儿,小姜天的内疚感顿时减少,他长出一口气。
“当时王家处于中立地位,王家家主、妖灵门门主清风和姜家家主姜云万般求情,大闹了一场,用尽了各种手段,才让那个狂无量松了口,保下了你。狂无量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打压姜家,目的达到后,你的死活对他来说就已不再重要。”
“最终,我被他们送入了祭祀之地,献祭给了神明,仁。”
“但最终能保住你,我非常高兴!”
姜乾说罢,小姜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表象来看,这场风波是由自己引起,但实质上不是,他的负罪感也小了很多。
虽说他依旧对狂无量等人抱有恨意,但他们也都付出了代价,至于自己的复仇,还是等自己变强了再说吧。
……
“兄长,你刚才所说的仁是什么啊?”
听到这话,小姜天明显可以感受到姜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神明!造物主!”姜乾颤声答道。
“造物主真的存在吗?”
“存在!仁便是造物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