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还好吧,反正充满刺激!”破天拿着酒壶,盈盈笑道。
“那你的眼睛?”龙飞扬抚着酒杯,低声道。
“这是我修炼一种剑法弄成的。”破天猛地喝上一口,抬手用衣袖擦过嘴角,忽地顽皮一笑,道:“难道你嫌弃我的眼睛了?”
“眼睛很美。”龙飞扬轻声道,只是他心中却也明白,这是破天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再让问眼睛的事情了。
“这还差不多!”破天撅了撅嘴,道。
龙飞扬满眼疼爱的看着破天,心头全是满足,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让他觉得满足。
“你笑什么?”破天晃着酒壶,问道。
“我不知道。”龙飞扬摇了摇头,道:“我只觉得,看着你我就开心得很,就忍不住想笑,觉得非常的知足。”
破天拿着酒壶的手轻颤了下,无端地,脸上微微一热,低了低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龙飞扬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酒杯中的酒,忽地看向破天,神色复杂,低沉道:“月儿,难道你不想知道青柏为何不在王府的原因吗?”
破天的心头蓦然一颤,看着龙飞扬复杂的神色,轻轻一笑,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道:“为何?”
龙飞扬静静地看着破天,片刻后,他微微垂下眼帘,看不清目中神色,低声道:“青柏在两年前便离开了王府。”
破天看了眼龙飞扬,继而也垂下眼,轻声道:“他去了哪?”
龙飞扬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破天,目光复杂,似乎有些庆幸又有些隐忧。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两年前他离开时,他曾对我说……”龙飞扬忽然紧紧地盯住了破天双眼,似不想放过里面的任何一丝情绪,“他说,他有些累了,王府的生活就像个牢笼一样,每天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他真的厌倦了这种生活。所以,他想去外面,去看广袤的大山,奔腾不息的河水,他想呼吸自由的空气。”
“自由的空气?”破天呆了一下,拿着酒杯的手悄然抖了一下。
“月儿……”龙飞扬眸光一闪,忽地又是微微一叹,带着些莫名的意味看着破天,道:“青柏这一离开,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去年,青柏偶尔还会给我寄封信,告知下他的近况。可是今年,青柏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寄过。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
“飞扬哥哥……”破天神色一动,看向龙飞扬,沉声道:“那你可有派人去找?”
“派了,可是根本找不到。”龙飞扬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道:“青柏对我安插在各地的暗桩眼线都是一清二楚,若是他存心不让我找着,那就算我动用所有的人力也是无法找到他的!”顿了下,他又轻声说道:“一开始没有了青柏的音信,我也没有太过着急,毕竟青柏一身武艺,又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在江湖上行走最起码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但真正让我开始不安的是,青柏竟然在他爹出事后也没有出现。这……这实在是说不通。因为我了解青柏,就算青柏心中再恨端木成渝,但端木成渝如果出事,青柏绝对不会不管!可是……直到现在,青柏竟然还没有回来……所以我有些怕……”后面的话,龙飞扬没有说出口来。
听完龙飞扬的话后,破天心陡然沉了下去,尤其龙飞扬最后未说完的话,更让她一阵惶恐不安。
“月儿,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或许是飞扬哥哥多想了。”瞧着破天凝重的神色,龙飞扬内心轻叹一声,劝慰道。
“飞扬哥哥……”破天平静地看向他,但目中却有着一抹无法控制的慌乱以及一丝道不明的情绪,“雅男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中可有提到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听得此话,龙飞扬心中忽然泛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苦涩,轻声道:“信中无一例外都是在问你回来没有?”
破天沉默了。龙飞扬的答案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她想起了与雅男相识以来的种种,雅男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极其冷情,凉薄之人,但却偏偏喜欢在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来迷惑别人。说到底,他这何尝不是‘怕’的表现?他与龙飞扬有着相似的命运。可,他比龙飞扬更可怜。龙擎宇的离开对龙飞扬来说,带来的只是一种弥漫着思念的恨。可是雅男不同,端木成渝带着龙擎宇撇下雅男离去时,雅男已是少年。少年的他已有着自己的思想,他不可能如同婴儿的龙飞扬,什么也不懂。他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是被世俗不容。所以,他更明白,他走在路上,为何旁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嘲讽?为何有人会对他吐口水?为何有人在他身后恶毒谩骂?
端木成渝可以和龙擎宇相爱离开,但留给雅男心灵上的是,一生不可磨灭的创伤。更可悲的是,他有母亲却不能享受到母爱,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削发为尼,斩断尘缘。
想到这,破天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会对龙飞扬如此关心疼爱了?因为,这世上若有一人不嘲讽他,不谩骂他,不对他吐口水,那只有龙飞扬。所以,他才会呆在王府,一直照顾龙飞扬。说到底他何尝不是卑微地只想找一个真正的朋友?何尝不是害怕孤独?而当她出现在王府和龙飞扬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对她的敌意,何尝又不是害怕再次孤独的表现?可笑她竟然将雅男对龙飞扬的关心,一直当成了情人之爱!
看着忽然间怔怔出神,一言不发的破天,龙飞扬不由一阵担心,他心知破天对雅男的关心不亚于他自己。忍不住伸手握住破天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月儿,不要害怕,我想青柏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