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静静地站着,神色平静淡然,并没有因为血樱的话出现一丝变化。
血樱沉默了片刻,眼中似乎有某种复杂的情绪,眼光闪烁不停,半响之后,轻轻地道:“月儿自小就是我收养的。我教她武功,让她不断吸食内力,一切都是为了替我报仇。其实为了替我报仇,我收养过很多的孩子,只是他们都没有活过三岁。只有月儿活了下去。只是现在的月儿与三岁以前的她很不一样,我甚至一直认为现在的月儿与三岁以前的月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血樱忽然低下了头,但是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月儿是我见过孩子中最有天分也最有潜力的一个,我培养她,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她每天古灵精怪的逗我,你知道那时我的感受吗?”血樱的神情隐隐出现了一丝波动,声音也忽然激动了起来,“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小娃会那么诡异,会那么让我无法自拔!因为月儿,我数年平静的心被打乱了,因为月儿我报仇的心矛盾了,因为月儿我开始迷茫了。无数次我想放弃一切,忘记一切,好好守着月儿,等着她长大……可是我不能,你知道那种痛楚吗?”
白虎望着眼前神情恍惚的少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道:“小辈,你……”
白虎话还没说,血樱忽然怒吼了起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收养了那么多小孩,却只有月儿才活了下来吗?那是因为我所收养的小孩必须要在三岁时一次性承受二十年的功力,只有那些可以承受下去的小孩才有资格活下去,才有资格做我的徒弟!无数年来,只有月儿一个人在三岁时承受住了二十年的功力活了下来。只有一个月儿!”
“你这个疯子!”闻言,白虎眼瞳中闪烁着无尽的怒火,让一个三岁的弱小孩子一次性承受二十年的功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小孩的经脉都很脆弱,一次性承受二十年的功力,就如同被空气涨破的气球,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爆炸!真不敢想象月儿是怎样活下来的?不过如果活了下来,那身体就相当于经过千锤百炼,以后不论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这也难怪现在的月儿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了这等造诣。
“疯子?哈哈……”血樱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我就是疯子。不过我成功了不是吗,月儿活了下来不是吗?”血樱依旧笑着,大声的笑着,“我不能自己报仇,我只有让月儿去报仇,我只有让月儿修炼修罗剑……我只有利用,我也只会利用月儿……”血樱的大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是在笑声末了,却犹如哀嚎,带着点呜咽。
白虎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它能感觉出来此时血樱的痛苦,血樱的悲哀,“既然这么无奈,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报仇?”
“自己?”血樱轻笑一声,脸上多了几分痛楚,只是神色却逐渐平和了下来,“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能自己报仇,我早去了。”
“好,我不问了。只是你刚才说要月儿修炼修罗剑是怎么回事?”白虎接着道。
血樱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怎么你不同意月儿修炼修罗剑?”
白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血樱忽然淡淡笑了起来,笑的凄然,“如果在我没有见到月儿眉间这独特的赤血部落标志时,我或许会认为你不同意让月儿修炼修罗剑。不过现在我敢打保证你一定会的。”
白虎似乎深深吸了口气,“是,现在我是会同意。不过我很惊讶,修罗剑竟然在你手里,”白虎似乎笑了一下,“血惊天那个蠢货竟没有去修炼?”
“呵呵……”血樱也笑了起来,这是今夜血樱第一次开心的笑,“族长当然想修炼,不过却被我捷足先登,给偷了回来。”
白虎张了张嘴,满脸呆滞,半响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小看你了,厉害!”
“彼此,彼此,你可是第一个骂族长蠢货的人。”血樱也笑回道。
此时的血樱与白虎之间关系倒像是朋友一般融洽了起来。白虎除了对血樱是圣子有些排斥以外,还是非常欣赏这个少年。而血樱在今夜这般大悲大哀之下,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心里的一些东西又在这般倾吐出来后,身体也感觉轻松了许多。在面对白虎时也没有最早的忐忑,紧张,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小辈,我还是很奇怪,既然你偷了修罗剑,那你为什么不去修炼?你应该也知道修罗剑的强大吧?”顿了下,白虎又笑道:“我不怕告诉你,在那个有神的高等位面,一共才只有两个人练成了修罗剑,而且只要练成都是接近神的人。”
血樱看向白虎,神色间是少有的静然,淡淡道:“修罗剑是强大的,我虽然不知道练成以后是不是会成为接近神的人。但是我知道修炼修罗剑的条件是非常刻薄的。我之所以没有去修炼修罗剑,一是因为我自己无法报仇,所以也不在乎修炼修罗剑。二是因为……”说到这血樱的眼中闪过一丝伤心,“因为,为了月儿我不能修炼,如果我修炼成功,那对月儿太残忍了。”
白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但嘴上却道:“那你不怕月儿修炼后会恨你,甚至最后会忘了你?”
血樱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伤心的神色更浓了几分,“恨我?忘我?那也总比让我修炼修罗剑以后,忘了她,恨了她,然后让她痛苦的好。”
白虎虎眼微微发光,点了点头,道:“好,好,虽然你最初的目的是利用月儿,不过现在你的做法已让我深为感动。既然你不能报仇,那么月儿作为你的徒弟,所以报仇,夺回神物的事情就让月儿去做。等八样镇族神物夺回以后,我同样会告诉你关于赤血部落的事情,相应的如果那个时侯你愿意离开这片位面,我也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