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逸可以说是自小就喜欢沈幸安,十四五的年纪,整日对着父亲旁敲侧击,想让父亲上门提亲。晏子逸的父亲觉得为时尚早,且和沈善在朝堂中的关系不是很好。并不愿意帮自己儿子一把。
沈幸安到十四五岁的年纪,出落得愈发水灵。沈幸安是沈家的嫡女,长相出众,且素来有娴静的之称,被认为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沈幸安无论走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个小跟班,但这一年,沈轻舟的变化特别大。沈轻舟不再像之前一般腼腆怕人,反而变得活泼与人热络起来。和尉迟兄弟二人,许多官宦子弟皆有来往。
沈轻舟这般变化,既让沈幸安欣慰又叫她颇有失落。
常棣是沈幸安表姐妹,两人向来交好。这天,沈幸安和常棣在郊外湖畔放风筝,沈幸安却连连叹气。
常棣温柔细腻,幽默风趣,浅笑摇头:“幸安,美人儿叹气所谓何事呀?”
沈幸安摇着风筝线,目光却落在湖畔的柳树上。
“常棣,别看这年年柳色如此,其实这柳树也是在长大的。”沈幸安看着常棣,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扯动风筝线:“长大了。”
常棣笑出了声:“我的小美人儿,你这是孩子要娶媳妇了?还是孩儿即将出门远行?少在这里深沉了。怎么着?弟弟不黏你了?”
沈幸安一脸委屈:“那换成谁不得失落呀,怎地,在你面前,我还不能难过一会儿了?”
常棣无奈,一把揽住沈幸安:“好好好,我抱抱”。和沈幸安出来放风,少了沈轻舟这个小跟屁虫,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初夏凉,风渐起。沈幸安便染了风寒。本是准备去给尉迟原和尉迟景两兄弟庆生的,沈幸安头还是昏昏沉沉,沈善和常夫人心疼女儿,让沈轻舟带着沈幸娴一同去庆生,沈幸安在家中休息。
沈轻舟不停地为沈幸安掖被角,擦额头,任丫鬟们抢活儿都不走。
沈幸安伸手轻轻敲了敲沈轻舟的脑袋:“轻舟,姐姐今天不去了,你可得帮我照看好妹妹,不能叫人欺负了去。姐姐没事,等你回来,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沈轻舟目光移向一旁,微微点头。
沈幸安一直觉得沈轻舟从这几个月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都不向自己撒娇了,若是长大了好面子,倒也可以理解。怎么现在很难直视自己了?这是为什么?
他们临行前,沈幸安吩咐了几个侍女:“小隽,小枕替我照看好少爷和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要尽快让我知晓。此外要时刻提点少爷和小姐的行为。莫让人道了我们沈家的不是。”
两个侍女恭恭敬敬地退下之后,沈幸安才安心睡下。
尉迟府今夜门庭若市,院落里灯火通明,宴酣之乐,丝竹环耳,觥筹交错。
尉迟原和尉迟景是双胞胎兄弟,长相倒不相似。尉迟原清秀俊朗,翩翩公子,霁月清风;尉迟景少年意气,鲜衣怒马。两兄弟见沈轻舟和沈幸娴来到,便急忙相迎。
沈幸娴一身淡粉,出落得颇有婉约气质,掩盖了平时调皮的性子。沈轻舟浅蓝常服,少年郎英俊挺拔,眉目入画,略带少许稚气。
尉迟原没有望到沈幸安,便问道:“轻舟,怎么没见幸安姑娘?”
“姐姐感染力风寒,今日就不便前来,叫我带了她一早备好的礼物给你们。”沈轻舟愈发明显地感受到尉迟原对沈幸安的心意。
“轻舟哥哥,我想去别处看看,你们先聊着。”沈幸娴嫌他们说话无聊,便拉着小隽去后院闲逛。
后院花卉灯火点缀,如此布置,场景便如梦似幻,院中湖内小船上也皆是灯火。
沈幸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不小心便撞到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这位小姑娘,可有受伤?”温柔的嗓音敲击着沈幸娴的心。
沈幸娴立马站好,看向眼前温润的公子,立马脸上生出两朵红云,只得感谢这是在晚上灯火摇曳,旁人看不清楚。
“谢谢,谢过公子”沈幸娴提着裙边,拔腿就跑,小隽急忙追上去。
沈幸娴想来冒失,跌跌撞撞碰倒了位姑娘。那姑娘鹅黄长裙,上溅了泥土,胳膊也蹭破了皮。
沈幸娴急忙道歉:“对……对不住啊姑娘,我带你去处理处理吧,抱歉。”
那位姑娘也不在乎周围有没有人在,先是大叫了一声,紧接着站起来将沈幸娴推倒在地:“你家中有事吗?跑那么急?撞到人道歉就没事了?看你穿的这穷酸样都不一定赔得起我的衣服。”
那姑娘咄咄逼人,可没想到,这沈幸娴也不是好惹的主,装了一晚上淑女,终于爆发了:“本姑娘叫你跟我去处理伤口,道歉诚恳,到你这横竖都不对,还有什么可多说的。你这把我推也推了,一笔勾销,趁我没生气,咱们赶紧散。”
“呵”那姑娘冷笑:“看你这没教养的东西,今天我替你家人管管你!”
说罢抬手就要扇沈幸娴耳光。
手突然被挡住,沈轻舟挡在沈幸娴前面,捏住那姑娘的手腕:“家中小妹,在下自会管教,不劳姑娘费心,多有冒犯,请姑娘海涵。”
没想到那嚣张跋扈的姑娘竟然脸上绯红,盯着沈轻舟许久。
“罢了,本姑娘岂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小妹宋子涵,不懂礼数,多有得罪,在下宋昭傅,给沈小姐赔不是。”沈幸娴仔细一看竟是刚刚那人,便不自然地低下头。
闹剧散场,消息传到了沈幸安那里,沈幸安顾不得头痛,起身打扮了一番便乘上马车出门了。
“阿庆,你说咱们沈幸娴,怎么就这么不省心,调皮捣蛋这下可少不了父亲责骂,我也护不住她。”沈幸安手抚额头,理了理发丝。
沈幸安进了尉迟家大门,本打算直接去寻沈幸娴和沈轻舟,不料先碰见晏子逸。
“幸安,等等。”晏子逸叫道。
沈幸安默默翻了个白眼:“拜托了晏公子,别这么叫我,女子闺名唤不得,能不能请您收敛一下。”
沈幸安急忙走开,晏子逸拿着一个信封,一改之前破皮耍赖的样子,一本正经略带羞涩地递给她:“我,第一次写信,写给心上人。”
以往自在逍遥,耍浑无赖,顶着一张会刷好感度的脸兴风作浪的家伙,现在像孩童般稚气。沈幸安拗不过他,便收了信。
“可以了吗?”
“你会看的,对吧?
“有完没完了你,拜托你别跟着我。”
“听说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