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念之就醒了。她不是一个可以熬夜的人,同时也不是一个贪睡的人。这些年养成的生物钟,即便是节假日,自己七点不到也会醒,只是要是没事的话会赖一会儿床。她蹑手蹑脚的起床,不想吵醒了秀秀和小苹果。出了房间门,她走到院子里打算洗漱。刷牙的水是泉水,所以还有点温温的。念之怕冷,冬天都是用温水来刷牙的。正刷着牙,听到有人也起来了。转过头一看是欧阳哲聪厨房出来了。
“念之,早!”欧阳哲笑着望着她。
“早!”念之嘴里面含着泡泡打了招呼。
“你不要用冷水洗脸,家里面开水壶有热水。厨房我在烧,大家够用的!”说完,欧阳哲去客厅把开水壶提来,倒了些热水,再加了一些冷水到脸盆里,感觉到温度可以,端给了念之。
“谢谢!”念之接过水,手刚进水盆,就觉得好舒服呀!洗了个热水脸,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
欧阳哲站在边上看着认真洗脸的念之,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和念之就如父亲和母亲一般,以后的日子,要是每一天都有念之多好。
“你不去洗漱吗?”念之问道。
“要,我现在刷牙,可以麻烦念之小姐帮我打水么!”欧阳哲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念之看着欧阳哲突如其来的撒娇,白了他一眼,也只能照做了,毕竟刚刚人家给自己打水了。
洗漱完,两个人坐在厨房的灶台边烧火。欧阳哲爷爷也起来了,开始做早餐。
“念之,你家有几个小孩呀?”爷爷边煮面边问道。看着念之,爷爷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现在认了这个孙媳妇。
“我还有一个哥哥,比我大7岁。”念之笑着回道。
“哥哥好,可以照顾妹妹!”爷爷笑着说。
“哪有,我记得我小时候,好吃的东西,爸爸妈妈分好了,每次都被哥哥抢着吃掉。我哥哥要是在干活,我绝对不能闲着的就算站也要站边上看着。”说到哥哥,念之愤愤不平。
欧阳哲听到念之这样说,对这个还没有见面的“大舅哥”印象瞬间不好了。
“那你哥哥不太懂事呀,还是念之懂事!”爷爷说道。
“爷爷放心,我也不让着他的,别想欺负我!”念之笑嘻嘻地说。
“对头,女生要厉害一点,人家才不敢欺负的,不过我们家欧阳哲脾气好的,你放心!”爷爷笑着说。
呃,这个怎么回?念之想想还是当做没听见吧。
“爷爷,面条煮好了吧!”欧阳哲赶紧转移话题。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吃过早餐,大家就要走了。大家都很是依依不舍,爷爷奶奶给大家准备了很多吃的带着,还叫大家下次一定要来。奶奶偷偷给了欧阳哲一个红包,叫他给念之的。爷爷奶奶坚持说: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要给红包的。欧阳哲想着,合适的机会再给念之。
回去的时候,路已经熟悉了。李威骑车带着小苹果一马当先。石臻跟在后面。只有欧阳哲慢悠悠的在后面骑着。
“骑快一点,我都看不见他们了!”念之着急地说道。
“没事,咱们慢一点,欣赏欣赏边上的风景!”欧阳哲不紧不慢地说。
因为是下坡路,身体一直往前移,念之贴着欧阳哲的背,手放他口袋,被念之这样抱着,欧阳哲很是享受。他才不想这么快就到呢。
等欧阳哲和念之到的时候,李威说道:“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
欧阳哲也不理他,一行人把摩托车放回大伯处。辞别了欧阳哲的大伯,大家坐大巴车回县城,不过不是直接回学校,欧阳哲昨天邀请大家去他家县城新家吃个午饭再回学校。现在这个时间点,加上是圩日,大巴车挤得不行。他们是高中生,自然不会和乡下这些大爷大娘去挤,即便抢到座位了,也要让出去的。最后大家只能站在过道处。还好三个男生还是很有绅士风度,都比较照顾她们三个女孩子。特别是欧阳哲,就怕念之因为人多晕车,一手拉着扶手,一手环着念之,还在耳边说:“要是不舒服,你就靠我身上,或者我叫人给你让个座,坐着舒服一些?”
“没事,站着还舒服一些,视野开阔!”念之笑着说,其实她没有说出来,坐车心情好的话,就不容易晕车,有他,她觉得很开心。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路倒是也开心。只是下车之后觉得腿都麻了。
五个人私下商量了一下,虽然是学生,但是大家也知道不能空着手上门,凑了点钱买了些水果带着去。欧阳哲拦也拦不住,只得作罢。那是念之第一次见到欧阳哲的妈妈,一个微胖圆润的中年妇女,热情的招呼大家。眼里嘴里都是欧阳哲,毫不掩饰对欧阳哲的夸奖和宠爱。
午饭前,欧阳哲提议做刀削面。大家一脸震惊,毕竟他们这个年纪会做饭就已经很少了,何况男方城市会做面食的人寥寥无几。就连欧阳哲的妈妈都在质疑:“哲哲,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刀削面?”
欧阳哲笑着说:“妈,我们校门口有家面店,刀削面做得一绝,我经常去吃,和老板熟了,和他请教的。今天就是试试,不好吃大家不要嫌弃!”
别人不知道,但是小苹果瞬间懂了,那家面店,念之最喜欢吃的不就是刀削面么。
这两天是念之第一次吃男人做的家常饭,念之小镇的男人,大男子主义得很,爸爸是从来没有给家人做过饭的。所以当欧阳哲把做好的第一碗的刀削面给了她,她边吃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只能掩饰道:“太好吃了,吃得急,被辣椒面冲了”。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有做饭的天赋,欧阳哲第一次做的刀削面大受欢迎。
知子莫若母,欧阳哲的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儿子老是叫自己准备那么多的菜。她隐隐的有点担忧,高三这个关键时刻,她不想有任何东西去分自己儿子的心。
吃过午饭之后,欧阳哲和大家一起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等大家走后,欧阳哲的妈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欧阳哲的班主任打个电话,说了一下欧阳哲和念之的事情。刚好欧阳哲高三班主任是高一时候的班主任杨老师,也认识念之。对于他们的事情,其实杨老师有耳闻的,但是欧阳哲的功课没有退步,相反还进步了许多。老师自己也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完全可以理解18岁的少男少女难免对异性抱有好感。可是欧阳哲的妈妈打了电话来,也不能置之不理,就答应了会找他聊聊。杨老师想到,也不能只从欧阳哲下手,所以去看了下念之最近几次月考的成绩,发现最近一次月考,念之退步很大。杨老师是语文老师,对于念之的印象还是很深的,这个来自小镇的女孩文学功底好,文笔总是带着些洒脱不羁。她是很希望这个女孩子有一个美好的前程的。小镇来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读书的意义不言而喻。
晚自习,杨老师找到欧阳哲,故意说:“你和念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欧阳哲倒是爽快的承认自己对于念之的欣赏,但是强调他们之间没什么。
“我理解你们,可是高三多么重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还有五个月就高考了。你们都必须全力以赴。你知道念之这次月考多少名吗?956名!”杨老师不紧不慢地说。
欧阳哲有点不敢相信,他知道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想和念之一起上大学的,他想的决对不仅仅是现在。自责的情绪,充斥着他整个脑子。按照念之平时成绩,考个本二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却因为他,退步这么多,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念之是个很好的女孩,女孩和男孩不一样,更容易分心。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都18岁了,是成年人了。老师相信你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说完就让欧阳哲回教室了。
那一宿,欧阳哲脑子里面把各种可能过了个遍,等他合眼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