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某军工企业。
李蘇在去部长办公室的路上在想部长突然找他有什么事情。正常工作的事情,部长会出来和他沟通,或者提前告知一下。李蘇推开部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叫了句:“江部,您叫我!”
李蘇所在的部门,是该家军工企业的核心部门。部长已经54岁了,从参加工作就一直在这家公司,因为做事果断、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即便工作能力超强也一直没有做到高层。原本李蘇是不在这个部门的,是江部长把他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江部长对李蘇一直青睐有加,觉得李蘇很像当年的自己。当初他也是农村出身,毫无背景,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虽然有遗憾,但他无愧于心。
“李蘇,你来了,坐!”蒋部长从一堆文件里面移出目光来,摘下老花眼镜,然后递给李蘇一张文件。李蘇接过江部长递过的文件,顺便坐到部长对面,仔细看了看文件的内容。从这份通知里面,李蘇得知自己获得了留学法国的机会。这家军工企业每年都有出国深造的名额,每年2个,推荐制。李蘇抬起头看了看江部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任职的这所军工企业,规模很大,历史悠久,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当年自己只是本科毕业,可以入职这家企业已经很是幸运。在这家企业,随处一抓,就是985高校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毕业。刚来的时候,李蘇感觉压力很大,学历不如人家,就只能比人家更加努力,何况自己一直就不属于天资过人的那种人,努力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种习惯。正是因为入职一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做事,所以得到了江部的赏识,把他调来这个部门。来了这个部门,他更加是不敢掉以轻心。
“不用怀疑,是我推荐的你。”江部看到李蘇一脸的不相信,说完这句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热茶:“明年我就要退专务了,你知道的,我把你调来这个部门已经3年了,这也是我能力范围能可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这些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尤其是今年传感器这个项目,你为公司节省了几百万的费用,功不可没。”
“江部,您别这样说,这些年您一直都很关照我。做什么事情您都是身先士卒,带着大家一起去做。没有您,我不可能有今天!”李蘇听到江部说到他马上要退居二线,以后不在一起共事,心里面不免有点难过,同时也有点忐忑,毕竟新来的领导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对于出国,他不是没有想过,之前江部也暗示过自己有没有继续学习的打算。可是自己孩子还年幼,念之工作又那么忙,而且想到2年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很是不舍。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出国深造镀金之后,对于未来的事业很有帮助,也是改变自己职场命运的一个机会。有了念之之后,再加上七月,自己渐渐习惯了有烟火气的生活。少年时期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变得越来越远,虽然遗憾,但也踏实。
“我也年轻过,你的想法,我都很明白。人生不可能重头再来一次,所以我们每一次的选择都很重要。你回去考虑一下,不着急给我答复。”江部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易可以答应的事情,还是要给他时间考虑。
“谢谢江部,那我先出去了。”李蘇正要出门,江部叫他把通知书也带走,本来就是给他的。他出了门,卷起来塞进了西装口袋。这则通知书,就像一个火种点燃了他心里面的火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激动的感觉了。巴黎,念之之前和自己说过几次,说很想去那边学习服装设计。她应该很爱那座城市吧,要是可以和念之一起去多好。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自己迅速否定了,有七月这个甜蜜的负担,是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去的。自己已经和念之冷战很久了,此刻,他突然很想念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李蘇看了下手表,也要下班了,回到自己位置,收拾了一下,就走去停车场了。路上他看到自己的照片挂在道路边上的路灯杆上面,公司对于过去一年的先进工作者都会表彰,并把照片也挂起来宣传。起初看到的时候,他很不习惯,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他倒是坦然了很多。照片还是一进公司拍的证件照,五年了,再看自己,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青涩,还有着满满的书卷气。这几年李蘇的体重维持得很好。念之觉得成年人的体重应该维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上面,不能轻易变动。所以对于饮食,她一直严格要求。晚餐也会让他少吃点,还喜欢有时间就去打打羽毛球,爬爬山。所以相比较同学已经开始发福,他看起来身材很是挺拔匀称。路过的保安大叔看着李蘇盯着自己的照片打趣道:“小李,你还是这么年轻帅气!”
李蘇回头一看是保安梁叔,笑了笑:“梁叔,您说笑了!”
保安梁叔很喜欢这个沉静礼貌地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这样的了,今天的李蘇看起来似乎有心事,这个照片挂了很久了,也没见他之前仔细端详,于是说:“下班了,早点回家吧,天气也冷了!”
“嗯,那梁叔,我先走了,您注意保暖。”说完李蘇就上车走了。
到家的时候,停车位刚好就在楼下,能看到家里面橘色的灯光。李蘇心里面暖洋洋的。进门,发现念之的鞋子在,有点疑惑,今天念之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走到主卧,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看到念之在被窝里面,似乎是睡着了。他脚步放轻,走到厨房,看到忙碌的母亲,问道:“妈,念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就回来了,说是有点累,所以去睡会儿”李母回过头看到儿子穿着单薄:“多穿点,外套脱了,怪冷的。”
李蘇没有回答,去次卧陪七月玩了,七月正在堆积木,眼看城堡就要做完了。七月专注于自己的作品,并没有抬头看爸爸。
“七月,等你积木堆好了,去叫妈妈吃饭”李蘇悄声和七月说,他和念之还在冷战,看起来她心情不好,只能派七月去叫了。
“好的,爸爸,那等我堆好积木之后哦!”七月抬起头看了一眼爸爸。为什么今天爸爸妈妈都有点怪怪的。妈妈说过,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管,小朋友负责开开心心就好。妈妈还说,大人之所以吵架是因为想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别人,但是通常都是失败的,所以才会吵架。念之从来都不会只把七月当小孩子,很多道理都会告诉她,虽然她似懂非懂。
一家人吃过晚饭,念之去小区陪七月散步,这是家里面的保留项目。婆婆年纪大了,体检说偏胖,所以每天晚饭后都和小区的老太太一起散步。念之和李蘇则陪着七月玩,小区里面孩子很多,也很安全,一般都是让小孩在儿童区玩,大人自己绕着儿童区散步。七月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了,以前念之喜欢牵着李蘇一起散步。李蘇是很不喜欢动的人,回到家窝在沙发里面看篮球比赛,偶尔玩玩篮球游戏,是他唯一的消遣。奈何念之每次都拖他出来散步,最近因为冷战的关系,他也没有出去散步,今天他感觉念之情绪不太好,所以就陪着一起去了。两个人就绕着儿童区安静地走着,李蘇在想,要不要告诉念之留学的事情。两个人走到微微出汗,李蘇听到念之对自己说:“我身体可能有点问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