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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渐熟悉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下午还晴空万里,傍晚就下起了滂沱大雨。晚自习时间,轰隆隆的雷声之后,突然整栋教学楼都断电了,而后就听到呼声一片,有些班级已经开心的敲起了桌子。念之从小习惯了,夏天的小镇总是容易停电。不用说肯定是镇上的变压器被刚刚巨响的雷给炸了,雨下得那么大,也不方便维修,估计要一会儿才能来电了。

物理老师去查看情况了,班长胡鹰组织大家继续上晚自习。毕竟是A层班,都是很自觉的不吵不闹继续学习。大家拿出蜡烛点上,没错,常备蜡烛,已经快成南风中学的校规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是没有带的,所以,一三五七排掉过来和二四六八排一起共用桌子,这样四个人可以共用一根蜡烛,也不会因为点蜡烛太多让教室空气不太好。电闪雷鸣的下雨天,只能关闭门窗,蜡烛才能不被吹灭。念之转过去,和李蘇共用一张狭小的桌子,继续做物理作业。学校又恢复了安静,教室里面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还有大家小声讨论题目的声音。念之吸了吸鼻子,她有过敏性鼻炎,一到下雨天,就觉得鼻子不通气,还容易流鼻涕。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念之吸了好几次鼻子,李蘇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感冒了吗?”

“没,我就是有点过敏性鼻炎!”念之小声说道。

“嗯。”李蘇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把纸巾默默递给了念之。念之接过纸巾,感激的看了一眼李蘇。

“念之,你看下这题怎么做呀?”晓琼问道。

念之瞅了一眼:“你做数学题呀,这题我也不太懂。要不等下节自习,刚好是数学自习,你要是不敢问,我来问姚老师好了。”因为数学老师是学校的副校长,而且不苟言笑,大家都挺怕他的,一般的问题都不敢问,怕姚副校长举得自己太笨了。

“要不给我看下。”说着,李蘇把晓琼的数学习题册拿过去看了一眼:“这题我教你们吧。”

“哎呦喂,李蘇,难得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刚好这题我也不太会,我也一起听。”柳云天笑嘻嘻的插入进来。

李蘇耐心的给她们三个讲完题,念之和柳云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有晓琼还是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李蘇问道:“懂了吗?”晓琼脸涨得通红,她不好意思说她不懂,李蘇蹙了蹙眉,念之看到马上和晓琼说:“来来来,让哥哥我给你讲!”随后还用手指勾了一下晓琼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晓琼边推开念之的手,边凑过念之那边。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和念之从小就认识了,不是没有拌过嘴,也不是没有吃醋过念之有那么多的好朋友,而她只是其中一个。念之就是有那种魔力,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轻易就被她吸引,她的长相没有攻击力,笑起来的样子,让你如春风拂面。每次生气的时候,只要念之逗她,她很快就原谅她了。想到自己被欺负都是念之冲出来保护自己,一切的不愉快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念之很耐心的按照自己理解的思路,简单直接的方式告诉晓琼这道题是怎么做的。晓琼听完之后,总算是明白了。念之知道,李蘇讲得其实已经很好,这道题本身就超纲了,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没有那么聪明。需要我们多花一点耐心。他们四个人,除了晓琼,其他三个人都是年级前十。念之虽然表面大大咧咧,毕竟是女生,还是比他们两个男生心思细腻一点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招人喜欢。李蘇暗暗听着念之重新给晓琼讲题,才听完他讲题的念之,可以举一反三的去告诉晓琼更加简单明了的算法,真的是聪明。

李蘇高冷的性格,也不是天生就这样,他有一位非常自负并且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回家。母亲虽然贤惠,可是毫无主见。所以他一直以来对于女性的认识都是非常有限的,念之很多的行为其实颠覆了他对于女性的认识。

倏忽之间,就来到了期末考试,对于暑假的期待,因为随着要补课而打破了平静。为了提高升学率,A层班全部的同学都要参加暑期为期45天的补课,大家真正可以休息的时间只有10天左右。初中就三年而已,这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暑假。念之对于补课没有多大感觉,在家也是一个人,哥哥年长她7岁,早早就去广州工作了。只有过年才会回到小镇。别人都以为她是独生女。她对于哥哥的记忆并不深刻,好像可以记起来的也只是和哥哥打架,抢吃的。念之的头上,现在还有一个伤疤,那是哥哥不小心把她踹下床,那个时候她才四五岁。念之哭得昏天暗地,为此,哥哥被爸爸罚跪了好几个小时。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可以聊的也很有限。

补课的地点在念之家附近的一家幼儿园。那是初中一个老师的民办幼儿园,靠着镇上唯一的一条河--秀水河。考试结束,放了两天假,让住校生可以回家准备一下,也要把成绩单带回去给父母看。

暑期补课最好的就是不需要上早晚自习了,只要白天正常上课即可。一半的时间,把初二的知识巩固一遍,一半的时间把初三的知识提前学一部分。念之闲来无事就喜欢跑到河边,去找那些住校生玩。住校生吃完晚饭洗漱好,就会去河边洗衣服,一大群人热热闹闹。但是她极少看到李蘇,柳云天她倒是经常看到。柳云天就喜欢扎堆在女生里面。大老远就能听到他和女生聊得嘻嘻哈哈的声音,仗着自己的长相,很是吃得开。唯一一次看到李蘇,还是天都要黑了,念之和姆妈一起摘菜回来,看到洗完衣服、端着脸盆的李蘇。看到念之,李蘇慌不择路,念之叫了一句:“李蘇”。李蘇“嗯”了一句,就飞快离去了。

“念之,这个是你同学嘛,这个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的么!”姆妈问道。

“嗯呢,是我同学。”念之回道,随即岔开话题,聊其他的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蘇见到她像见了鬼一样。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看到家里面还有姆妈买回来的豆浆没喝完,念之给柳云天和李蘇每个人带了一些。一个学期下来,关系也是亲近了许多。柳云天老是要认念之做妹妹,念之笑笑:“算了吧,不加坐在我前面的慧儿,还有坐在你左边的芳华,你数得清你有几个妹妹么,我们比较适合做兄弟。”

“喏,给你们的豆浆,肖记豆浆,别提多好喝了!”念之把装好瓶的豆浆递给他们两个。

“还是我们念之最好,还记得给我们带豆浆,今天请你吃绿豆雪糕,你不是最喜欢吃么。”柳云天笑着接过来。

李蘇迟疑了一下,也接了过去,顺道说了声:“谢谢!”瓶子上面还有温度,他不知道这个是豆浆的余温,还是属于念之的温度。对于吃的,他从来没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就吃什么。不像念之对于这个小镇的美食如数家珍。

“请把我们去掉好么?”念之白了一眼柳云天,然后想起昨天的事情问道:“李蘇,你干嘛不早点洗衣服?”

“他嫌弃人太多,挤在一起洗耽误时间,都是先看会儿书,等大家回来了再洗。”柳云天插嘴道。

“那你这个兄弟也太不够意思了,干嘛不陪着人家一起洗。”念之笑着说道:“不用猜,肯定是因为你想和女生一起洗!”

“知我者,念之也,何况,李蘇也不会怪我的,是吧?”柳云天看了一眼李蘇。

李蘇笑了笑,没说话。念之看到李蘇难得的笑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决定每天都给他带豆浆喝,不,是他们。

李蘇其实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期末考发挥得不太好,跌出了年级前三名,他觉得自己,除了读书,也不会做其他的,很是挫败。他有着近乎偏执的自律,所以成绩一直很稳定。这次考了第五名,虽然也不差,但对于他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回去的那两天,父亲特地从外地赶回来,和他谈了话,意味深长的叫他不要因为其他事情分心。他怎么会不懂,自己唯一做的只能是好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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