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校园外的木棉树。
莫孜聆抬头凝望,深深陷入了沉思。
此树的花期已过,S市的春天会比帝都的春天来得更早一些。
她原来上学的地方也有这么一棵高大挺直的木棉树,学校里还种植了许多的玉兰树。
每当春天到了,木棉树和玉兰树便争先地开放。
莫孜聆记得,她小学的语文老师曾经说过——做人就要像木棉树和玉兰花那样“生如红棉,雅于白兰”。
斜阳仅有余晖在。再不回家,天都快要黑了。
莫孜聆知道兰苑的具体地址在那里,她只是不知道离兰苑最近的公交车站要搭几路车。
双行道上的街灯依次亮起,来来往往的车辆走走停停。
莫孜聆也走走停停,跟着手机导航去寻找回家的站台。
君婉箐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
莫孜聆如实回答,还没有,还在路上。
君婉箐问她,君霖哥哥有没有去接她。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复,君婉箐那边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君婉箐说,晚点给她再打回来,让她注意安全。
莫孜聆说,好。
“又再次剩我一个人了。”莫孜聆边走边想。
如期。
莫孜聆找到了公交车站,搭成了离兰苑最近的那趟公交车。
兰苑附近有许多的住宅区。离它不远处还有一个商业广场。
在冷清的街道角落里,一群人正在围着两个人口吐脏话。
莫孜聆只是一个人过路人,另外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应该是一位看热闹的人。
莫孜聆认出来他,但她并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
兰訸。
莫孜聆在心里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看到了路过的她,然后他说了一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这句话听起来像一个指令。
看到那些满口脏话的人给哭泣求饶的那两个人迅速让出一条路时,莫孜聆瞬间明白了,谁才是这场暴力的主导者。
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太友善的人不满地问道:“今天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吗?”
兰訸动了动身子,他说:“真扫兴,遇到了一条可怜虫,坏了我的兴致。”
莫孜聆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花坛旁边遇到过兰訸。当时的她正在接电话,而他则踱着步子,从她的面前悠闲地走过。
他们两个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各顾各的,宛如两个陌生人。
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系在他的腰间,他一米七多的个子就算站得离莫孜聆有些远,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都散了吧。”兰訸懒洋洋地说着,“我会个朋友。”
莫孜聆只是驻足停留了几秒,接着她便快速地离开了。
她也就听到了兰訸说的那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具体后面他们会继续做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她不是没有正义感,在这种她处于弱势的情境下,她几乎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事情的缘由她也不清楚,她不能贸然行事。
他都说住手了,这场暴力应该也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