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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果

1944年12月

雨果突然惊醒,刚才有什么东西在脸颊上划过,痒痒的。他紧张地看过去,原来是一根被风吹弯的草。他撑起身子,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周围是潮湿的泥土,一排排整齐的橄榄树延伸到远处的山坡。天色还不是很亮,目力所及,头顶的天空一片阴暗,眼看就要下大雨了。空气蒙蒙地泛潮,笼罩着一层湿气。突然,他的身体被向后拉了一下,吓得他差点大叫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绑在降落伞上。降落伞像鸟儿受伤的翅膀一样不停拍打着地面。他笨手笨脚地摸向安全带卡扣,戴着手套手指很不灵活,摆弄了一阵才解开。他脱掉背带,想要坐起来,望向四周的时候觉得有点头晕恶心,便想让大脑服从指挥,思考接下来采取什么行动。

一阵风吹过,降落伞鼓了起来,眼看就要被吹走,这绝对不行。他紧紧抓住绳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瞬间又疼得瘫倒在地,双腿似乎根本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边把降落伞拖回边抓住一角,然后顶着风卷起来,竟然出奇地轻快。然后他试着把它塞回降落伞袋里。

才刚刚有惊无险地收起降落伞,他立刻坐下来死死抓着它,接着四下望去,分析当前的形势。四周的山坡上种着一排排橄榄树。小小的树苗上长着羽毛状的叶子。看样子躲在里面的可能性不大。附近真正算是树林的地方在几百米外的山顶上,尽管这个时候还是光秃秃的。可雨果没办法确定那是一片森林的起点,还是仅仅与另一座农场相连的小树林。

山顶云卷云舒,云层分开时,他注意到树林前面露出一大块岩壁,再往上看着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废墟。这可能是个理想的藏身之所,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查看伤口,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转过身向山下望去,橄榄树林的尽头是一块小小的洼地,另一边,地势又重新升起来,种植的是一片类似藤蔓的植物,尽管这个时候已经枯萎,棕色的枝条缠绕在一起。藤蔓后面的山脊上长着黑柏树林,就像是一排士兵站在山坡的雾霭中。

“是一条路。”他想道。回忆起自己曾用画笔描绘过这样的场景。柏树的尽头,山顶长满树木,再往上看,依稀可见像是小镇建筑的瓦片屋顶,方形的教堂塔楼挺立在屋顶上。这时候,远处响起清晨6点的钟声。

他凝视前方的小镇,思考着如果他朝那个方向走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曾在意大利生活过的他知道当地人并不喜欢德国人。但是这个小镇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他不敢冒这个险——至少在了解更多情况之前不敢。

突然,一个尖厉的叫声吓得他跳起来,然后意识到是一只公鸡在迎接黎明。紧接着一只狗也狂吠起来。小镇一天的生活开始了,他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他开始一边用手和没受伤的那条腿向前爬动,一边拖着降落伞袋在身旁。他不敢把降落伞袋丢下,显然这会让他暴露身份。另外,留着降落伞也许还有别的用处——如果下雨或者下雪的话,至少能当个遮挡的东西吧?他在想如果自己站起来拄着树枝踮起脚走会不会更快一些。“拐杖。”他想道,“我需要一根木棍当作拐杖,如果骨头断了还能当夹板用。”行动迟缓得令人痛苦,似乎永远走不到橄榄树林了。他不停地回头看后面是否有人过来。忽然听到动物的鼻息声,吓得他立刻一动不动,接着扑倒在地上。雨果趴在那儿扫视地平线,一辆马车沿着刚才看到的那条路离开了村子。他听到车轮的吱嘎声,接着是马的嘶哼声。他看着马车从柏树间穿过,往另一个方向远去,终于松了口气,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前行。

寒风吹过,橄榄枝沙沙作响,草地也沙沙作响,传来阵阵叹息,盖住了远方的声音。他口渴得厉害,真希望自己当时带着水壶,或者那瓶白兰地——也许酒更是他现在所需要的。树林越来越近,但他已经耗尽了力气。他坐了下来,背靠着一棵遮住村子视线的粗壮橄榄树,然后合上眼睛。他感到非常虚弱,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血过多。

“我不想死在这里。”他喃喃道,努力回忆着故乡的日子。一个晴朗的夏日,他骑着马回到兰利庄园。七叶树的花绽放,空气中弥漫着刚刚割下的青草香和玫瑰的芬芳。一个马夫跑出来迎接他。

“骑着不错吧,雨果先生?”在他勒住马,轻快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递过去的时候马夫问道。

“棒极了,谢谢你,乔希。”

走上台阶,从前门进屋。父亲坐在餐厅,手里拿着报纸,皱着眉抬头看向他。“出去骑马了,是不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吃早饭的时候可用不着穿马裤。”

“对不起,父亲。但我来不及换了,饿得要命呢。您今天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就我现在的情况来说。不过上楼梯的时候还是有点喘不过气来。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如果一个人曾经中过毒气,那他的肺肯定会有毛病。”

“野蛮的战争,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怀疑战争从来不会讲道理,但我们好像也从来不吸取教训,不是吗……?”

雨果把自己从那次对话的回忆中拉了出来,父亲干咳的音容渐渐消失。“想想你的妻子布兰达,想想你们的儿子。”他试着在脑海里把他们描绘出来,但画面却像老旧的照片那样模糊不清。“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了?4年了,快赶上泰迪一半的年龄了。离开家的时候他还是个怯懦的小男孩,只知道紧紧拽着保姆的裙子,今年已经9岁了。”雨果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过得好不好。家里的信每隔几个月才能收一次,大部分内容都被审查员涂黑了,几乎等于什么也没说,只剩下——“泰迪过得很好,向他的爸爸问好。”他完全不了解泰迪是否已经被送进预科学校,是否喜欢打板球,是否变成了一名优秀的骑手……

他睁开眼睛,有人站在旁边。雨果猛地坐起来,伸手摸向他的武器,才意识到子弹根本没有上膛,又想起了藏在靴子里的小刀,一样也来不及了,为什么就没提前想到,准备好防卫手段?

雨果惊惧地把目光聚焦在这个人身上。眼前的人穿着黑色衣服,身材瘦削,裹着头看不清面容。是收割者[9],死神来找他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这个身影却倒抽了一口气,向后退去。这时雨果才发现是个女人,一袭黑衣,头和肩膀裹着一条围巾。之前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现在她把篮子举到胸前,像是要保护自己。

“你是德国人?”她用意大利语问道,然后又说了句德语,“德国人?”

“不,不是德国人。我是英国人。”他用意大利语回答。庆幸自己在佛罗伦萨的学习让他的意大利语还算流利。“我的飞机刚刚——”他在脑子里搜索“坠毁”或“被击落”这两个词,但都没想起来。这可不是他在战前能用到的词。“我的飞机坠毁了。”他用手比画着坠毁的样子。

女人点点头。“我们听到了,”她说,“爆炸声,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担心德国人又在轰炸。”

雨果发现自己很难听懂她在说什么,怀疑自己学过的意大利语已经忘个一干二净,但后来意识到她用的是他以前听意大利乡下人说过的,带浓重口音的托斯卡纳方言。好在从手势确认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附近还有德国人吗?”他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然后环顾四周,似乎在担心他们会随时出现。“哦是的。他们像兔子一样在山上挖洞。我不认为你们的人能轻易地把他们赶出去。你待在这儿不安全。必须到南方去,往那边走。”她指向南方,“这条路是盟军前进的方向,我们听说他们已经快到卢卡了。”

“我没法走路了,”雨果说,“我的腿中弹了,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直到处理好伤口,然后再看怎么办。”

她又抬起头向四周看去。“我不能带你去我的村子。”她说,“德国人时不时会来,他们让我们提供住宿,带走我们的粮食。你去了会很危险,一旦消息传出去,我们中间肯定有一些人愿意用情报来换食物或香烟。”

“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置于危险之中。”他说道,实际上,他确实想这么说,但只能磕磕绊绊地表达:“我不会给你制造危险。”

她摊开双手,“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生活,我会说好的,我愿意冒这个险。但是我和年幼的儿子,还有丈夫的祖母住在一起。我必须保护他们。”

“当然,我明白,你必须尽量避开我可能带来的危险。”

她朝他皱着眉头,“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住在佛罗伦萨。在那里学习了一年的艺术。”

“你是个艺术家?”她问道。

“战前我想成为一名画家。现在嘛,我已经当了5年的飞行员。”

“这场战争夺走了我们所爱的一切。”她说着,目光游离。

雨果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帮我站起来,我马上就离开,一旦我被发现,你就会因为跟我说话而惹上麻烦。”

“我觉得现在没有人会朝这个方向来了。”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收橄榄的季节已经结束了。我一个人跑过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或者森林里有没有蘑菇或者栗子。这些天我们只能找到什么吃什么,德国人抢走了所有的东西。”

提到德国人,她的脸色又变得憔悴和恐惧,把围巾拉得更紧了。“你一点都走不了吗?”

“我可以试试,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到前面的树林就行。然后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修道院。”她有点紧张地说,“我带你去修道院。在那儿你会很安全的。”

“修道院?”雨果露出新教徒般怀疑的神色,就像每个新教徒看待天主教的一切事物,尤其是修道士那样。“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

“那是个废墟,”她说,“现在没人去那儿了。如果你能坚持住,那里是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那我们试试吧,或许你能先扶我起来?”

她放下篮子,把他扶起来,撑住他的腋下,明显比看上去体弱多病的样子强壮得多。

他站了起来,却疼得流汗,受伤的那条腿正承受着他的重量。

“来吧。”她说,“你的胳膊搂住我的肩膀。我能撑住的。”

“哦,不。我不能这样,没这个必要。”他说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的体型比起来差太多了。

“别犯傻了,没人帮忙你根本走不动的。快点,走吧。”雨果照她说的做了,这才感觉到她围巾下的肩膀有多么瘦小,真不想让这么一个娇弱的肩膀承受他的重量。

“对,就这样。”她说,“靠着我。”

他们在一排排橄榄树之间前行,雨果另一只手拖着降落伞。风猛地吹过来,吹得披肩扫过他们的脸。道路异常崎岖——有些地方松软泥泞,有些地方全是石头,还有一些地方结了冰。雨果咬紧牙关,慢慢地向前走,终于走到树林。一些树露着光秃秃的枝丫,另一些长着叶子——应该是几棵常绿的橡树和高大的黑松。雨果停下来,硬生生地靠在一棵结实的树干上。

“我得喘口气,”他想这么说。实际上说的是,“我得留下来,努力呼吸。”毕竟他的意大利语水平没那么地道。

“我们再往树林里走一点,这里你还是能被看到。我们永远猜不到德国人可能埋伏在什么地方。”她催促他往前走。

他们在树与树之间跌跌撞撞,在潮湿的树叶上滑来滑去,又被树根绊倒。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潮湿味,整个世界一片寂静。那个女人忽然松开他,冲出去抓住一根垂下来的树枝。“瞧,这有栗子。”她说。

“真不错。”

“往年这个时候,所有的野栗子都被摘走了。有时候我看到树干上长着蘑菇,就在回家途中顺手把它们摘下来。”

“我看到那边有一根枯枝,”雨果说,“麻烦你帮我捡起来,我可以试着当拐杖用。”

“好主意。”她走去抬起沉重的树枝,抖掉枯叶。“如果我们从这里折断”,她说着就照做了,树枝啪的一声折断,“应该正好。”

他把较粗的一端塞到腋下。“是的,我想应该行得通。”

他充满希望地朝她咧了咧嘴。她也微笑报以回应,“挺好的嘛。”他注意到她笑的时候一脸兴奋的样子。裹在围巾下,她可以是任何年纪的任何一个农妇,而现在他才发现她不过是面带质朴笑容,长着一双闪闪发光的深色眼睛的小女孩而已。

“最困难的一关要来了,”她说,“希望对你来说不会特别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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