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老张？”
小红上前一步，谨慎地打量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没错，我就是老张，你们见到的火苗印记碎片就是我做的！”
说起火苗碎片，老张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得意。
任谁都会对自己的得意之作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别人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父母。
“火苗印记碎片？那是什么东西？”
小红满脸疑惑地问道。
老张：“………”
忽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还有东西瞒着我？”
小红转身看向刘峰，眼神中清晰可见一抹怒火。
“当然，谁还没点儿小秘密呢！”
刘峰笑了笑，先前之所以没和小红说火苗碎片的事，主要是他觉得这玩意儿根本不重要，知道老张就可以了。
“哼！”
小红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老张，
“所以那些僵尸正是你炸的？”
“不错，正是我！”
“你为什么要炸掉他们？”
小红脸上的杀意清晰可见，面容逐渐扭曲。
能不生气吗，老张炸掉的东西，对于小红他们来说，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打着长生的幌子贩卖僵尸肉，谋财害命，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老张竟显得比小红还要愤怒，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仿佛随时会爆裂。
一旁的刘峰没有说话，因为脑海中沉寂了许久的《降魔十法》终于又躁动起来！
“《降魔十法·僵尸篇》，红毛僵尸本由厉鬼复身后而又离体的普通僵尸产生，后可由食入僵尸肉形成……啧啧啧，所以说人还是要管住嘴啊！”
这下子事情就清晰多了。
“你儿子想要长生，所以就买了僵尸肉服下，结果却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
“不……”老张的手没缘由地开始颤抖，“不是的……僵尸肉是……是我买的……”
“你买的？那就是你害死了你儿子，跟他们没关系啊！”
刘峰觉得自己应该心疼一下老张，却又觉得这家伙没什么可心疼的。
相信长生？
还不如拜拜我刘爷靠谱呢！
大梦初醒一场空，当老张的儿子服下僵尸肉产生异变的时候，长生的梦醒了，老张的心都该碎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老张的儿子实际上就是被老张自己害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小红他们贩卖僵尸肉在先，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能怎么办？”
老张疯癫地说道，
“他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我不这么做，他早晚会死！”
“你让他的死亡提前到来了，还把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生死有命，你不该强求的！”
刘峰感觉自己此刻是一个哲学家。
“那又如何？为了儿子，我愿意付出一切！”
“但明显付出一切的，是你儿子！”
“我……我……”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小红走上前来。
刘峰诧异地看着小红，道：“你死过儿子？”
小红：“………”
客套话你听不出来吗？
“你根本理解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你无法理解的！”
“人死不能复生，已死的人留在原地，仍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这边小红和老张探讨起了人生哲学，那边刘峰则上下打量着女鬼，脑海中想起九叔之前的一句话。
“当初是你在老张家里躲过了九叔的追踪？”
被刘峰这么冷不丁地一问，女鬼点了点头，道：“是我，怎么了？”
“这些年，你帮他做过不少事吧？”刘峰看向老张，“他帮了你，你反过来帮他，是吗？”
“是，那又如何？我只是在报恩！”
“但你害死了他的儿子！”
“你说什么？”
女鬼大为不解。
老张和小红也看向刘峰，心想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人鬼两路本就殊途，凑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你帮助他们做事，理论上来说，损害的是他们的阴德和阳寿，这才导致嗯……小张阳寿提前终结。”
“这不可能！！”
老张暴喝，
“你在胡说！！！就算真要损失阳寿，那也应该损失我的，而不是我儿子的！！！”
“父债子还，你没听过吗？”
“这……这……害死我儿子的，真是我？”
“没错，谁让你救了不该救的东西！”
场面一时间沉寂下来，只能听到老张的呜咽声。
“别哭了，还有问题没解决呢！”
刘峰虽然觉得自己应该让老张哭一会儿，但又怕这家伙岁数这么大了，万一哭过头，嘎一下抽了过去，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就没人解答了？
或许女鬼可以，但刘峰感觉一旦老张死了，这女鬼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了吧。”
老张眼中满是绝望与沧桑。
在这种悲痛之下，人都想抽根烟冷静冷静，于是老张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火柴，并卷了一根旱烟。
“那个，大爷啊，咱先别抽烟行吗？等会儿出去抽，这儿危险。”
刘峰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可没有把握在老张扔出火柴前阻止老张或者逃出地下室。
“你问吧，我不点。”
“那个，铜钱是谁给你的？”
事情已经知道是老张做的了，但是定位这种高科技手段根本不是老张能够有的，一定是有人给他的！
这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铜钱？你是想问能够用来定位的这种方法是谁给我的吧？”
老张嗤笑一声，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当初，一个蒙面人找到我，和我达成协议，我给他弄火药，他给我一种能够定位的东西，当时我没听懂，后来他给我演示了一遍，我才发现那是好东西，于是就答应了。”
“他的目的就是从你这里取火药？”
“没错。”
“取了多少了？”
“六千斤左右。”
“这么多？你就是靠这个地下室往外运的？”
“嗯，是。”
“不是你们的人？”这话问的是小红。
能够带来未来科技的，除了监督队就是逆时团。
至于那些散在的时空扰乱者……他们都不一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穿越，更不用说带着科技穿越了。
“不是。”小红摇摇头。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逆时团在这个年代的其他队员？”
“逆时团派来这个年代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北街的人你也认识？”
“当然，只不过为了避嫌，我们根本不会来往。不然也不会单独让马车自己去拉货。”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他这种科技呢？”
刘峰想不明白。
小红更想不明白。
至于老张和女鬼……这俩感觉像在听天书。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僵尸，是循环利用的吧？你明白我的意思。”
“嗯，循环……这个词不错。”小红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呢。”
“呵呵……怎么做到的？”
“那就给你解释解释！人吃下僵尸肉以后，僵尸肉会在肠胃里分解，逐步被人吸收，消化，随后派出体外。但如果能让这团僵尸肉保持在体内，那么这人死后，便会成为僵尸！”
“怎样才能让这团僵尸肉保持在体内？”
“你觉得呢？”小红盯着刘峰，嘴角出现一抹微笑，“怎么样才能使人彻底失去消化能力？”
“杀掉？”
“聪明！”
“所以老张大爷的儿子也是你们杀的？”
“是！”
一旁响起了划火柴的声音。
小红：“………”
“大爷，您先冷静，听她说完！”
“够了，我不听了！”
眼看老张就要将火柴扔出，一旁的女鬼却奋起夺下火柴并按在地上踩灭。
“别急，还有人没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