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活动后,秦约似乎从未与苏辞有过交集一样,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苏辞与秦约即使偶然相遇,也当做是不曾见过一样擦肩而过。苏辞知道,有些人对谁都好,却也对谁都不好,比如秦约。
16岁的苏辞到底还年轻,她只知道将感情好好隐藏,却不知道一个人咽下一切到底太过悲凉。
很快寒假到了,苏辞趁着这个时候从朋友那要了秦约的QQ,她鼓起勇气问他还记不记得她。秦约刚好在写作业,听见手机响,不由地蹙眉,他拿起手机简略地看了一眼消息,言简意赅地回了苏辞一句“有点印象。”
苏辞看着这四个字,愣怔良久,最终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勇气。
苏辞的父母常年不在家,苏辞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寒冷,在这样一个亲情淡泊的家里,偏偏苏辞是一个深情的人。
时开给苏辞发信息时,苏辞正在睡觉。时开见她不回信息,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苏辞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时开无奈道“姐,你还在睡觉?”
苏辞不好意思道:“昨晚熬夜追剧,我再睡会。”
时开哭笑不得,只得叮嘱道:“行,你继续睡,记得吃早餐。”
苏辞挂了电话,却睡不着了。时开跟苏辞邻班,两人走的比较近,时开小苏辞几个月,性子儒雅,可惜也是个伤情的人。苏辞听他说过,他喜欢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柳墨涓,柳墨涓刚刚师范毕业。比时开大不了多少。时开心里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有未来。苏辞也明白,她没有劝时开放下,她知道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可是只是懂而已,他未必能放下。
苏辞看着秦约的头像良久,最终还是关了手机继续躺着。
高三的假期很短,不过十来天。苏辞不喜欢放假,每次放假回家,没有爸爸妈妈在家里,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满地灰尘,一派的孤寂。也正是因此,时开跟苏辞每天都会打电话,时开脾气很好,有时苏辞会闹脾气,时开从来都不生气。
很快就开学了,苏辞和所有的高三学子一样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大学生活的向往,苏辞将秦约埋在心底,可年少总是轻狂,十几岁的感情太过单纯,单是遥远地看一眼,就足以将所有暗生的情愫点燃。
一天下晚自习,苏辞下楼准备回寝室,秦约刚好走在前面,苏辞失神地看着他,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更令苏辞尴尬的是,她撞到了秦约。秦约转身,伸手想扶她,苏辞搭着他的手站起来,秦约低声道:“对不起。”
苏辞讶异地抬头,心道这不是你的错,可话还未说出口,秦约便转身走了,苏辞看着秦约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寝室后,苏辞正准备洗漱,突然有人来找她,找她的人叫徐诗,徐诗喜欢陈宇,可是陈宇已经毕业了,现在大二,再者,陈宇喜欢的人,是苏辞。
徐诗怒气冲冲地拉着苏辞走到没人的地方,苏辞不知所然,茫然问道:“徐诗,怎么了?”
徐诗眼眶红红的,她嘶哑着嗓子问道:“你喜欢陈宇吗?”
苏辞摇摇头。
徐诗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宇的电话,近乎癫狂地抓着苏辞的手:“那你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好不好?”
苏辞震惊地看着徐诗,她知道徐诗偏执,却不知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苏辞抢了手机,挂了电话,眼里带着几分寒气,徐诗哽咽着,语气却极度生硬:“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莫非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告诉过他。”苏辞语气清冷,她对这样的徐诗已经失去了耐心。
徐诗拉住苏辞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怨恨:凭什么,凭什么我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却弃之如履?”
苏辞没说话,她淡漠地看了徐诗一眼,把手机塞回她手里,转身便走。徐诗拉住她,咬牙道:“你告诉我啊,凭什么?”
苏辞有了几分怒意:“凭我家世清白,凭我父母健在。”
言下之意,徐诗明了,她愣了愣,最终放开手,苏辞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徐诗后怕的看着苏辞离开的背影,她没想到苏辞什么都知道,她的那些不堪,她支离破碎的家庭。
苏辞回到宿舍,脸色有点难看,宿舍的同学问她怎么了,苏辞勉强笑笑,摇摇头说没事。她知道徐诗是个什么样的人,偏执,孤傲。可是徐诗的家庭却极度不堪,父母离婚后,她跟父亲生活,她父亲原是个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家,却因吸毒而锒铛入狱。后来跟着母亲,母亲待她自然好,可是徐诗不喜欢她,当初父亲跟母亲离婚的原因就是母亲出轨。徐诗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苏辞叹口气,正准备睡觉,手机突然震动,她打开手机,是陈宇的电话,苏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小辞,今天徐诗有没有去找你?”
苏辞沉默了下,道:“嗯,就聊了会,你去劝劝她吧,她好像哭过。”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良久,才听见陈宇道:“让她自己静静吧。”
“也好,我明天还有课,先睡了。”语毕,苏辞便挂了电话,她以前不懂,不知道保持距离,结果伤害了两个人,她想对得起所有人,可到头来,她辜负了所有人。
经历了这些事,苏辞也睡不着了,她索性爬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这天的天气很好,月亮也有几分皓月当空的意境,苏辞想起了刘基的那句“无情明月,有情归梦,同到幽闺。”现在的她像极了那些古代话本里的怨女,苏辞有些自嘲的笑笑。
她转头正想回床上,正巧瞥见对面男生宿舍上一道人影,苏辞正觉这人影有几分熟悉,她打开门,往外仔细瞧了瞧,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了苏辞一眼。苏辞这才看清他是谁,她有些慌张地转身关上门,背倚在门上,苏辞给自己顺了顺气,却是不敢再往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