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间,惹得云清溪一阵颤栗。
云清溪虽然醉了,但是她还是听懂了褚慕隐话里的意思,一张小脸红得似是煮熟的龙虾。
此时的她以为是在梦里,梦回当年他们相爱的那段时光,他宠她入骨,她爱他深入骨髓。那时的她一心一意全都扑在他的身上,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他,从不知拒绝。
所以,听到他的话,她虽然害羞,但是心底却是欢喜。
于是,云清溪红着脸,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探向他的腰间,当触到皮带上的金属暗扣时,刚想解开,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正在胡作非为的手。
她满脸羞红,一双美眸不解地看向他,却发现他幽沉的眼底深处是缱绻的柔情和一抹莫名的哀伤。
云清溪被他眼底深处那抹莫名的哀伤刺痛了,心底深处缓缓涌起一股不安和疼痛,这突来的情绪让她习惯性地蹙起眉头。
突然间,她抬起右手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有些心疼。”
褚慕隐怔住,原本迷乱的心绪渐渐变得清明。他拉下她的手,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问她:“为什么心疼?”
云清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仿佛在某个时候我见过这种眼神……但是,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褚慕隐眸中划过一抹流光,温柔地抱住她,轻抚着她的秀发,莫名地说道:“会记得的……你会记得的……”
云清溪趴在他的肩头,享受着他的温柔。她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的她也不想懂。想起刚刚,她小声地问道:“那,三哥,你还想要吗?”
闻言,褚慕隐低笑出声。
他自然想要她,只是此时不行。如今的她对他本就怨恨,他更不可能趁人之危使她对他愈发恼恨。
褚慕隐俯首在她的颈间,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亲吻着她娇嫩的肌肤,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情绪。
自从第一次碰她后,云清溪对他来讲就是一朵妖艳的罂粟,一经沾染,从此便无法戒掉。
褚慕隐知道,他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她刚刚成年那会儿,就要了她,把她变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是爱她的,只是他的爱却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名与利,甚至是生与死。
她恨他当年对她薄情寡义,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薄情寡义之下又承受了多少撕心裂肺的伤痛。
很多时候,褚慕隐在想,倘若时光倒流,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他与她的爱恋,本就是一场豪赌。
他再也输不起。
纵使当年她带着满腔的怨恨远离他,纵使她曾与别的男人相知相爱,只要她还回到他的身边,他依旧宠她入骨、爱她入骨。
“等你清醒后,如果你还像此刻这般,我不会放过你。”
车子到达庄园后,褚慕隐抱着已然沉睡的云清溪去了他的主卧。
昏黄的灯光下,褚慕隐深情地凝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而后关上灯,走出了卧室。
看来,这晚他要在书房凑合一晚上了。
另一边,纪珏带着醉酒的小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此刻,车内,纪珏看着某个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
回来的路上,他和她之间可谓是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动作戏,简直是刷新了他这三十多年的认知!
纪珏没想到,失去记忆后的秦洛泱不仅整个人的气场变了,就连揍人的战斗力也像是开了挂似的,令人刮目相看。
纪珏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她抓出的一道血痕,想起之前她野猫般的性子,对比她曾经的温软开朗,顿时心里忒不是滋味。
许久之后,纪珏抬手推了推某个靠窗的女人,语气不善地说道:“起来!要睡回屋睡去!”
秦洛泱一巴掌呼在他的手背上,不满地皱起眉头,“我爱在哪睡在哪睡,别管我!”
看她这样,纪珏顿时火冒三丈,“秦洛泱!”
秦洛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子望着车窗外的路灯和熟悉的环境,感受到身边人的怒气,她只觉得头疼。
她坐直身子,目光幽幽地望着前方,“送我回学校!”
“你确定这个点你还能回去?”
“那就送我去附近的酒店!”
“你想都别想!今夜,你哪都别想去!”纪珏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犹如深潭不可测。
闻言,洛泱觉得头更疼了。她抬手揉了揉脑袋,声音微凉,“既然你不送,那我自己走回去。”说着,打开车门下车,步履不稳地朝外面走去。
见状,纪珏只觉得一颗心气得生疼。他下车,急忙赶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冷漠的侧颜,沉声道:“洛泱,不要让我发脾气!”
秦洛泱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厉的容颜,阴鸷的眼睛,哪还有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此时的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不听话的老婆一样,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秦洛泱在心底嗤笑,目光温凉,淡淡地说道:“我哪敢惹纪先生您生气啊?您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跟您本就身份有别,如今您和孩子们的家庭教师拉拉扯扯,更甚是单方面强留家庭教师在家里留宿,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我这样一普通人倒无所谓,但是就您这高贵的身份,别人该怎么编排您啊?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劝您还是赶紧放手,让我离开!”
听着她夹枪带棒的话,纪珏不由得怒极反笑。他不知轻重地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目光幽沉,似笑非笑地说道:“秦老师,自从您成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以来,在我这里留宿的次数不下十次,之前不见你这么在意名声,如今却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你虚不虚伪?”
秦洛泱目光微闪,看着纪珏冰冷的眸子和眼底深处莫名的情绪,忽然间只觉得内心深处一阵烦躁和不安。
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可奈何力气不及他,最后只能干瞪眼睛。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纪珏虽依旧生气,但是也没有了刚刚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幽谧的夜里,一阵秋风吹过,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寒噤。
许久,面对秦洛泱的执拗,纪珏终是缴械投降,放下身段,问声细语地对她说道:“泱泱,别闹了!外面冷,跟我进屋休息。”
秦洛泱当然知道冷,也自然知道屋里暖和,只是今夜留宿在他这儿,她只觉得心里烦躁。
她和纪珏只不过是刚认识一个多月,她是一对儿女的家庭教师,本就是简简单单的关系,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敏感的她却感觉到纪珏和他的一对儿女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她当作他们的家庭教师。
她自是知道纪珏的一些事情,虽然在这个家里只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豪门世家总会有些流言蜚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却也不免有几分真相在里面。再加上,他的一对儿女时不时在她的面前提及他们的妈妈,有时甚至晚上哄他们睡觉时,两个孩子躺在她的怀里,亲昵地喊她“妈咪”的时候,秦洛泱一直以来死寂般的心渐渐有了莫名的波动。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她知道自己本身的状况,一个失去记忆的女人,孤苦伶仃地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对她而言极其陌生的城市甚至是国度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坚持多久。
很多时候,她想过要找回丢失的记忆,可是每一次都无从下手。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外,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三年前,当她从一个偏远的小渔村苏醒过来的时候,面对周遭陌生的一切,她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离开那个小渔村,只身一人前往这个国家的首都燕城,以期能够寻到自己的一丝丝记忆。
然而,在这里辗转三年,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她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纪珏就那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聘请她作为纪家的家庭教师,带着他见了他的一对儿女,在那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那似迷雾一般的生活渐渐看到了一丝的光亮。
在与纪珏和他的一对儿女相处的日子里,秦洛泱始终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包围着,尤其是每一次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冷硬的一颗心柔软地似是能滴出水来,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她曾想过,她和纪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然而,在这栋奢华的别墅里,她搜寻过各种角落,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这让她本来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纪珏对她态度的转变以及两人之间渐渐显现的暧昧,秦洛泱觉得自己的生活更乱了!
所以,此时此刻,她看着他无奈却又不失宠溺的一双眸子,一直以来某个被她压制的想法逐渐浮现。
于是,沉寂的黑夜里,秦洛泱目光晶亮,满含着某种期待,问纪珏:“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