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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灰的小鹿

黎朔桭走到停车场,却没有直接上车离开,而是默默的靠在了车子旁边,手里有意无意的摩擦着车钥匙。季瞳雪那么伤心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好像带了刺,伤了他某个地方,暗戳戳的发紧,怪怪的……

“一定是那丫头平时活泼张扬惯了,从没这么低沉过,我一时间不习惯罢了,一定是的!”黎朔桭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异样,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他真的没想到,这一次,一向明亮的女孩突然发灰,像是蒙了尘一般,失了光彩。

“夏夏,你说,我改变了他什么呢?”季瞳雪怔怔的发问,声音很低,甚至没有起伏,连眼睛都失了焦距。

黎夏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季瞳雪,她吓坏了,她摇晃着季瞳雪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

“不是的,雪儿,你没改变他什么,是他自己想要离开的,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离开,他不值得你这么伤心,他说了那么多句话,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确实不配,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说他累了,不可笑么?雪儿,你放心,会有更好的人等你的,你这么好,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孩子。”

“爱一个人,是不舍得她不开心,是她的情绪就是他的底线和原则。可这些,他都做不到,不是吗,雪儿,你清醒点,他不是无可替代的,他不值得的。”

说了那么多,季瞳雪的眼泪只是无声的流,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所谓的爱,是朦胧的,是无法理解的,又或者说,那不是爱。他们在一起三年,季瞳雪不是从没生过病、受过伤,可是,每当告诉那个人,他总是说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不是说“多喝热水,好好休息”是错的,而是,没有人生病会在一天之内痊愈,可他除了这句话,甚至多一句的关心都没有。如果第一次是难过,第二次是失望,那么第三次就是绝望,她再也没说过“我生病了”“我受伤了”。

“夏夏,我知道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是特殊的,他说他放弃的时候,这里好疼、真的好疼啊。”季瞳雪捂着心脏,仰头看着黎夏,满眼通红。

静默,黎夏知道说些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只能陪着季瞳雪,或许陪伴才是最好的语言。

就这样,一个呆呆的坐着,一个只能担心着。一直到了晚上,医院外面的路灯都亮了,行人渐渐的减少,终于那个沉默良久的女孩开口说了话,那声音嘶哑、无力,完全不像她平时的声音了,“夏夏,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我们去吃饭,我先帮你拿点水,哭了那么久,一定要补充点水分的。”听着季瞳雪的声音,黎夏是心疼的,明明是那么甜美的声音,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变成了这样,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她还没时间生气,眼下照顾好季瞳雪才是正事。

“嗯。”

“咦,这袋子里有瓶水,应该是我哥准备的,没想到我哥还是挺关心你的嘛,看你俩平时一见面就掐,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过节呢!”黎夏娇嗔道,她这哥哥总算是会关心女孩子了。

“他是怕我哭死、渴死,没人陪他斗嘴吧。”季瞳雪居然笑了,虽然不似以往明媚,但总算是有了生气,不再像一潭死水。

由于时间已经临近深夜,大部分的餐厅已经准备打烊了,尤其是季瞳雪喜欢的那几家。于是,黎夏有了一个提议“雪儿,我们去尝尝我哥的手艺吧,据说很好吃的,我都还没尝过呢!”她笑的坏坏的,好像酝酿了什么小阴谋似的。

“好。”只有一个字,好像说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其实她都没怎么听清黎夏的话,只是点头附和而已。

此时,早就回到了家的黎朔桭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拿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了。

“叮咚”

门铃一响,管家便去开门了,猜都不用猜,肯定是黎夏那丫头回来了。换做平时,黎朔桭肯定是不会过去的,没想到今天,他却站在管家身后仿佛是在等妹妹回家一般。

“小姐,季小姐,你们回来了。季小姐这脚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管家是位很和善的大叔,在黎家做了很多年了,这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很是亲厚。

看着季瞳雪那呆呆的样子,黎夏便替她回答道:“黎叔,没事的,我带雪儿去医院包扎过了,您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你们吃饭了吗,黎叔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说完黎叔就转身去了厨房,门口就只剩下了黎朔桭自己。

就在黎朔桭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黎夏对黎朔桭展开了盘问。

“我亲爱的哥哥,你可从来没站在这儿等过我,今天是怎么啦,担心我?”黎夏的一脸的吃瓜样,她这个哥哥才不会这么好心等她回家呢,一定有情况!一定有!

“才没,我担心你?把你放到外面,有谁敢动你黎大小姐啊,倒是她,一瘸一拐的倒是很危险。”黎朔桭毫不在意说道。

听到这,季瞳雪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谁一瘸一拐的!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黎夏扶着季瞳雪越过了黎朔桭向里面走去,突然她又觉得不对劲,有她哥在,干嘛不利用下这个免费劳动力呢!

“哥,你倒是来帮忙扶一下啊,有没有点同情心。”

“你不是扶的挺好的,干嘛叫我。”虽然嘴上这么说,黎朔桭还是上前搀扶了季瞳雪。

“雪儿,我们先回房间洗个澡吧,一会饭做好了,我们再下来。”黎夏可是有任务的,一定要吃到她哥亲手做的饭,给季瞳雪个惊喜。

“嗯。我自己上去吧。”季瞳雪或许也想一个人呆一会吧,毕竟孤独也是消化悲伤的好办法。

“也好,雪儿你小心,伤口不要沾到水。”黎夏叮嘱道,季瞳雪点了点头便朝楼上一瘸一拐的走去了。

“好啦,我也先回房间了,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吧,折腾一天了。”说完,黎朔桭便也要上楼去,黎夏连忙拉住自家哥哥,一脸谄媚,开始了她独门撒娇大法,“哥,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你最最最好啦。”一边说还一边晃着黎朔桭的胳膊。

黎朔桭扶额,一脸无奈,每当她这么撒娇这时候,一定是有事求他。黎朔桭大概想了想他这妹妹到底要求他干嘛却没想,竟然是要他做饭。

“什么?做饭?”黎朔桭满脸的问号,他这妹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会做饭的。

“是啊,做饭。你不是偷偷学了厨艺嘛,展示一下呗!”黎夏的眼睛里满是小算盘。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的?”黎朔桭想了想,他从来没说过啊,也没怎么进过厨房啊,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嗯...就...就知道了嘛,你就做一次嘛,哥,我的好哥哥,朔桭哥哥。”黎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

“你这丫头,就知道朝你哥撒娇,看你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万一像那个顾似的,有你受的!”说着,黎朔桭戳了戳黎夏的额头,揉了揉发顶,便朝前走去。

“哥哥,你会养我一辈子的吧。”黎夏的脸上满是笃定。

“谁要养你个懒丫头。你上楼换件衣服吧,一会做好了叫你们。”

“好呀好呀!我上去看看雪儿。”诓了她哥一顿大餐,心情非常好,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房间里,季瞳雪已经洗完了澡,坐在了化妆台边的椅子上拿着吹风机发呆,双目呆滞,头发还在滴水,浸湿了她新换的家居服。

“雪儿,我进来啦”黎夏敲门示意。

“嗯。”还是只有一个字,好像不管问她什么,她都是“嗯”“好”之类的。

黎夏推门进去,看着还在发呆的季瞳雪,还有那半湿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扬起笑脸,“雪儿,我前段时间买了套姐妹装,我们换上好不好,很好看哒。”说着就拉着季瞳雪去衣帽间试衣服,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期间,季瞳雪就好像提线木偶般任黎夏摆布。

黎夏在心中暗想,“雪儿,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但你放心,这段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你一定会遇到那个能让你安心做小公主的男孩的,那个什么顾,根本不配!”

突然,她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脸,“我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嘛,貌似不错哦!”

“什么?”季瞳雪没听清黎夏的话,便出声询问。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黎夏赶紧搪塞一番,可不能这么早露了自己的小心思。想着想着,却又开始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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