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加在一起……伤身伤神……不可行……”
老和尚依旧是闭着眼睛，语气十分平淡，似乎对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继续悉心劝导道
“哈哈哈哈哈……”
张暮歌看着那杯茶，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过了半响，笑声才止了下来，张暮歌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屑，用一种十分讽刺的语气说道
“伤身伤神？切！我不在乎，我偏偏要这酒和茶加在一块儿！”
老和尚一脸淡然，并没有被张暮歌的话刺激道，而是又抿了口茶，说道
“可是你觉得……就算加在一块儿，酒的味道能掩盖住茶的吗？他们终归是两种味道，终归是两种人生，逆天而行，必伤及其身……”
张暮歌听到这话，眼中的不屑更重了
“茶越喝越醒，酒越喝越醉，但是，茶和酒都可以醉人，不是吗？”
老和尚睁开眼，又给自己添了杯茶，但是他这次没有喝，他有掏出来一壶酒，倒了出来，顿时酒香四溢，好不诱人
“看到没有？他们两个不一样
你可以选择喝酒，
举杯笑对人生
你也可以选择品茶，
把壶纵横天下
他们两个终归是不一样的……”
张暮歌却是一把抢过酒杯，一饮而下，又一把拿起茶杯，勾唇一笑，放到唇边，一口下去，然后端起来朝外倒倒，两只杯子都不留一滴
“那我为何不能选择……茶和酒同饮
浓酽情欲深，清香趣更清？”
老和尚看到这个样子的张暮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举杯笑对人生，
无论是淡然或解脱，又或者是癫狂与超脱，不都是世间的一种氛围吗？
而我把壶纵横天下，
无论是坦然和默然，又或者是喧闹与宁静，不都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吗？
两者截然不同，如何能混为一谈？
两者终归都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你喝酒，有的时候也可以品品茶，不也是对你人生的一种指导吗？”
“啧……”张暮歌不停地转着那个酒碗，笑道
“烈饮酒可当歌，浅尝茶亦尽情
我的人生里只需要酒
不需要茶”
老和尚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茶，又看了看张暮歌手中的那个酒碗，笑了笑
“酒如火，鲜明热情
茶如水，清幽儒雅
酒能忘忧，茶可清心
酒壮英雄胆，茶淡名利心
酒尝人生百味，茶品人生苦甜
两者的性质，终归只是看使用者的喜好，各有各的优势，适当互相品尝也是好的”
张暮歌却是嘲讽似的笑了一声，百无聊赖的着自己手里的那个碗，戏耍似的问道
“那你不都说了，两者不可强加在一块儿吗？怎么就改口了呢？”
“我……”
老和尚显然没有想到张暮歌会这么问，不由得一时语噻
张暮歌看着老和尚脸都快憋青了的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千秋大业三杯酒，万丈红尘一壶茶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茶和酒注定是两种不相同的人生，
要我说，如果要叠加在一起，就叠加的彻底点儿，形成一种新的人生
如果不能，那就互不干扰，两不相厌
你喝茶，喝的是对最终结果的不断追求，追求成佛
而我喝酒，求的是忘忧，喝的是身在红尘
更何况你只跟我说，我喝酒可以去尝试品茶，可你自己不也是只品茶而滴酒不沾吗？”
老和尚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看着窗前的绿叶，默不作声
张暮歌见此情形，笑容更深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壶酒，给那只小小的酒碗给满上了，一大口下去，哈出一口气，
“爽快！道宣，我就一直不明白，你天天来劝我，可是为什么你就劝不下你自己？你连你自己都劝不下来，你连你自己的心都在动摇，你拿什么来劝我？”
道宣闭上了眼睛，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对，他连自己的心都劝服不了，拿什么来劝这位？
张暮歌没有听见道宣回答，也并不着急，又拿起酒罐给自己满上，不过她这次并没有着急喝，反而是拿在手上看着
“这世间呀！
有人品茶，有人饮酒
亦有人皆爱之
这都是一种人生
你不品茶，但茶清香自来
你不饮酒，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个世界上，最醉人的事物不是酒
而是你自己的心
若连你的心都是醉的
那么你喝什么东西，你都会觉得他醉人”
这些话说完，道宣脸上的表情明显有那么一刹那的慌，张暮歌当然看到了，但是她并没有着急戳穿，而是继续说道
“你们信佛的人不是经常说
一草一木一世界吗？
那我给你们接个后半句，
一酒一茶一人生
这茶和酒呀！
都是一种人生
我爱喝酒，但我从来不醉
你爱喝茶，但你的心始终是醉的
一壶酒里见天地，一杯茶里见人生
我要活出的是烈酒的洒脱
不是香茗的淡然
我要的人生，只是烈酒”
老和尚在此刻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对着张暮歌说道
“你错了，人生有茶有酒，
你如若只品过酒的浓烈
还没有品过茶的清芳，
那么你的人生，注定不会完美”
张暮歌听到这话，笑了笑，不以为然
“茶之美，在于的是清淡
酒之美，在于的是浓烈
茶与酒终究是两种境界，
茶可以让你的心冷静，可却浓缩了这世间的情感
酒可以让你的心超脱，可是却让你醉的不以为然
岁月如茶，人生如酒
热肠如沸，茶不胜酒
幽韵如云，酒不胜茶
人生都是千姿百态，你为什么要说我的人生不完美呢？”
老和尚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怎么也劝不下张暮歌了，但是他还是说了最后一句
“你是经历了很多……但是啊！你终究还是身在红尘……”
张暮歌唇角一勾，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碗往地上一摔，洒脱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脸平静的老和尚端坐在那里，在出门之前，她还说了一句
“身在红尘又如何？
我的心中终究是清醒的，
这人呐，终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