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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矛矛盾盾

天刚蒙蒙亮,钟明义就醒了,他知道,申濂没有把具体的事情说给大伙儿,村里的人以及家里的人都认为申濂他们是去明县找到了在人贩子那里的钟棋他们,而钟明义刚好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申濂他们,最后大家一块儿把钟棋她们救了回来,具体的事情没人知道,申濂替他瞒住了这一切,他醒来后也没有人去指责他骂他,他知道申濂打的是什么算盘,申濂找他要钱是迟早的事情,他再这么躺下去,恐怕没人帮他瞒着这件事了,那可不行,如果大家知道了,他还怎么能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活下去呢?

他要去赚钱,索性一骨碌下了床,章彩儿听见动静,便也坐了起来。

章彩儿揉了把脸,问道:“大早上的你去哪儿呀?”

钟明义:“你小声点。”

章彩儿:“不是,你大清早的上哪儿去呀?”

钟明义:“我去明县。”

章彩儿:“明县?去明县干什么?”

钟明义:“去卖衣服。”

章彩儿一下子从被窝里站起来,说:“大清早的,你疯了吗?你还去卖衣服?”

钟明义:“怎么的?不能去吗?”

章彩儿:“不是,刚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现在又跑去明县,你让大家怎么想你?你让爹和燕琴怎么说你?”

钟明义:“我赚我的钱,关别人什么事?”

章彩儿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哭哭啼啼的说道:“那你也得为钟芜和钟棋考虑考虑啊!”

钟明义:“我怎么没为他们考虑了?我出去赚钱还不是为了他们?”

章彩儿自出事后憋到现在的委屈像一下子摁了开关,止不住的心酸扑面而来。

章彩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自打你们出了事,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男人躺在床上下不来,儿子只知道捧着书看,大女儿成了哑巴,小女儿整日整日的没个笑脸,也不出门,爹骂我,燕琴嘲笑我,可你呢?你又何曾护过我,何曾问过我一句你累不累,你怎么样?”

钟明义:“别喊了!哭什么哭?过会爸和明诚他们就该听见了。”

章彩儿:“听见吧,听见了才好,我又不是你娶来的机器,那天我头晕眼花的连路都走不清楚,你问过我一句你怎么了吗?别说你了,连自己的孩子也跟白眼狼似的,自己的妈是死是活都不管,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命苦啊…”

钟明义:“别嚷嚷了…”

章彩儿哭了好一阵,又走下了床,用袖口擦了擦悬挂在脸颊上的眼泪,走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章彩儿便拿着一个白色布袋走了进来。

章彩儿:“走吧,把这个布袋里的糖酥馍拿上再走,这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

钟明义接过了糖酥馍,说:“给娃们留了没?”

章彩儿:“留了。”

钟明义:“嗯。”

章彩儿:“明诚可能今天也要走了,你为何不和他一块去?”

钟明义:“嘁!人家是县城里的干部,我是一穷苦老百姓,我能和他一起走吗?”

章彩儿:“他就算是凤凰,那也还是你亲弟弟啊,他还能不和你走路不成?”

钟明义:“是弟弟又怎么样?”

章彩儿:“要不是你,他也没法子上学,没法子去当干部。”

钟明义冷笑了一声,说:“都过去了。”

章彩儿帮钟明义打包好要带走的行李,眼眶里又湿湿热热的。

钟明义:“明天明诚和爹问起来,就说我去外地打工去了,别让他们知道我在明县,知道了吗?”

章彩儿:“嗯。”

钟明义:“明天去问问明诚,城里面有没有什么大夫,可以给钟芜看看病,等我赚了钱,我就带钟芜去治病。”

章彩儿:“嗯。”

钟明义:“钟棋…钟棋…你哄哄她,让她开心点。”

章彩儿:“知道了。”

章彩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天石僧说…他说钟棋可能是心上有病。”

钟明义一下子把手里的盆摔在一旁,大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女人嘴里就是说不出一句好话,他娘的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那小年轻说的话也当真?还心上有病?放什么狗屁?钟棋好好的,就把她当神经病,见了鬼了,妇人之见,这些话你敢说给爸试试!”

章彩儿低着头,说:“知道了,以后不提了。”

八点钟的太阳和五点钟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到底是八点钟的日光太多炙热还是五点钟的太阳太过清冷?章彩儿站在屋子面前呆呆的望着天想着。

明诚起了床,燕琴应该是在哄孩子们睡觉,章彩儿便赶紧走了过去,把钟明诚拉到了自己屋里。

章彩儿:“明诚啊,嫂子求你件事呗!”

钟明诚:“嫂子,您说。”

章彩儿:“我…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和你大哥在城里问问…在城里问问有没有治哑巴的大夫…我…我们得去治钟芜的病啊。”

钟明诚:“嫂子,没问题,我回头帮您去问问啊。”

章彩儿:“唉,真的太感谢你了,昨天你去看钟棋了,你问出什么了吗?”

钟明诚:“嗯…我没问出来,钟棋不太愿意说,我也没再一直问下去。”

章彩儿:“哦,也不知道钟棋是怎么了,自从出事儿回来后便闷闷不乐的,也不愿出门,我都没办法了。”

钟明诚:“嫂子,您别着急啊,我看钟棋没啥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和钟芜一样被吓到了,别担心啊,会缓过来的。”

章彩儿:“嗯,那就麻烦你了。”

钟明诚:“大嫂见外了,咦?哥呢?还睡呢吗?”

章彩儿:“你哥走了,大清早的就走了。”

钟明诚:“走了?去哪儿了?”

章彩儿:“说是去外地打工,具体的地点也没跟我说。”

钟明诚:“哦哦,再怎么去外地,那还不是得先去明县嘛!哥咋不等等我就自己先走了?”

章彩儿勉勉强强笑了笑,说:“你哥他说时间比较急,就先走了。”

钟明诚:“哥也没好好休息休息,昨天还体弱无力的躺在床上。”

章彩儿:“没事,你哥他身体硬,没啥事。”

钟明诚:“那好,嫂子,我过会收拾收拾也就走了,钟芜的事儿我会帮你问问的。

章彩儿:“好好好,那嫂子就先谢过你了。”

钟明诚:“一家人还这么客气,都是小忙。”

钟鸿站在院子中央,朝着明诚屋那边大吼:“明诚,钟明诚,起床了没?都这会儿了咋还睡着呢?”

钟明诚赶忙应道:“哎!爸,起了起了,来了!”

钟鸿:“大清早的在你嫂子屋里干啥呢?”

钟明诚拿着毛巾走了出来,应道:“说个事。”

钟鸿:“你啥时候走啊?你一干部在家里待着成什么样子?”

钟明诚:“爸,知道了,我过会也就走了。”

钟鸿:“嗯,完了问问你哥走不走,走的话两人一块去明县。”

钟明诚:“爸,我哥已经走了。”

钟鸿:“走了?这混账东西,不说一声就走了,走哪儿去了?”

章彩儿:“爸,他没跟您说一声,那是他那边逼的紧,他先走了,他也没说他去哪里,就说是去外地打工。”

钟鸿:“唉,随他去吧,也没说一声,好歹给他带点钱走啊,这不说一声就走,自己身上也没个钱啥的…”

燕琴从里屋走了出来,揶揄道:“爸,这明诚也要走了,你咋不给点钱?”

钟明诚:“燕琴,闭嘴。”

钟鸿:“你家男人一干部阶层,能和那窝囊废一样吗?”

燕琴:“也是啊,窝囊废是需要钱的,我家干部才不稀罕那点钱呢!”

钟明诚:“燕琴,少说点。”

燕琴:“嘁!”

钟明诚收拾好行李也快中午了,索性连中午饭也一块吃了。

钟明诚夹了一筷子蕨菜,问道:“嫂子,孩子们呢?”

章彩儿:“给他们拿进去了一点饭菜。”

钟明诚:“大家一块热热闹闹吃饭多好啊!”

章彩儿强颜欢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钟明诚:“我和大哥不在家,你们刚好围在一块儿吃饭,几个孩子也凑到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章彩儿:“嗯。”

燕琴:“快吃吧,吃上了还要赶路呢!”

申濂这几日咳得越发的厉害了,竹子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申濂咳了几声后,坐了起来,说:“竹子,去叫慕家老六去,让他来给我做点饭,你去玩会儿,别管我。”

竹子:“嗯?爷爷,不是从八月份才开始吗?”

竹子一路小跑到慕家大院,从外面喊道:“慕急,慕急…”

慕瘸子:“这院子外边谁喊呢?”

慕急赶忙应道:“爸,是钟孜,他跟我说点事。”

慕瘸子:“哦,去吧。”

慕急:“嗯。”

慕急跑出去,便看到竹子。

慕急:“怎么了?”

竹子:“爷爷叫你呢!”

慕急:“现在吗?可是现在我爸还在家呢?我万一走了被我爸抓了怎么办?”

竹子:“昨天刚签的字画的押,你现在就忘了吗?”

慕急:“我没忘,可是…”

竹子:“可是什么?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慕急转头看了看家,说:“那走吧。”

竹子:“爷爷让你给他做顿饭,你回家了先烧水,煮点蕨菜,我去河里捞条鱼,今晚给爷爷煮了补点营养。”

慕急:“好。”

慕急是见一次去申濂家,远远便望见一间茅土屋,土屋是独立在一棵矗立几十年的柳树跟前的,柳树枝形成的庇荫给土屋带去凉意的同时也带去了几分凄清。

慕家大院里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凄清了,慕瘸子和黑嫂本就不是安分之人,几个孩子凑到一块,好似在慕急的印象里从未犹如申濂家这般清冷过。

慕急站在申家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呆呆的望着。

他心想:如果申多没有死去,这个家是不是就会多一分热闹?

他不敢进去,他不喜欢清冷的感觉。

前一秒还在恨申濂,后一秒又多了几分对他的悲楚。

或许人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矛盾,即矛盾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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