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陈府,此时正是各个官员上早朝的时候,看着时间还早,所以三五成群的在东城区入口处聊天打屁,等着自家的马车从府内出来接自己,而自己的父亲陈书豫正是其中之一。
看见陈泽跟吴梦涵从里面走出来,陈书豫皱了皱眉头,不是叫他在家里呆着不要出来吗?怎么还是出来了。
身旁的一个同僚一见陈泽,带着调笑的口吻朝陈书豫说道:“这不是陈大人家的二公子吗?怎么,找回来了?”陈书豫点了点头,并未理会那个同僚,走到陈泽身前问:“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在家呆着?我给你找的大夫午时便到了。”
陈泽撇了撇嘴:“父亲大人有心了,但我已经与母亲请示过了,现在去兵部尚书大人家看望阎小姐。”陈书豫眼角抽了抽,自己这二夫人怎么想的?你让陈泽去兵部尚书家不就是让他往火坑里跳吗?刚想要说些什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愤怒。
“哦?陈公子要去看小女?”
陈泽定睛看去,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络腮胡大汉正在那里,听他口气,应该就是兵部尚书了。陈泽尴尬的笑了笑,妈蛋,前身惹的祸自己还要承受多少。
“阎叔叔。”说完行了一礼。
“别,我可不敢当你阎叔叔。”络腮胡大汉冷漠的挥了挥手,陈泽只能尴尬的搓了搓手,肚子里那一万句解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自己的前身XX了别人的女儿,听母亲说眼前的这个阎大人还是个十足的女儿控,宝贝的不得了,陈泽估计要不是现在这里官员众多,可能眼前的络腮胡大汉能给自己生撕了。
“阎兄...”陈书豫在一旁想要上前为陈泽解释两句。
“行了,陈大人,别说了。”络腮胡大汉却并不领情,举手示意不用在解释什么,弄得陈书豫尴尬的站在了原地,而四周也慢慢的聚满了看热闹的官员们。
陈泽此时却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再次对络腮胡大汉行了一礼。
“阎叔,我知道我已经做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也知道我原来是个什么样的烂人。”
“但是阎叔,自从我得了失魂症回来,我已经改变了,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了,希望阎叔能够看在我还小不懂事的份上,能够原谅我,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陈泽的表情此时无比的真诚,的确,做错了事就站好了挨打,别找其他的借口,佛家也有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浪子回头更能让人惊叹的了。
“哦?任何代价?”阎尚书冷笑一声,显然不是特别相信陈泽所说的话。
“对,任何代价。”陈泽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我要你去死你答应吗?”阎尚书此时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但陈泽之后的举动却引起了周围一阵骚动,只见陈泽站直身体,深邃的看了一眼阎尚书,从一旁的吴梦涵腰间抽了软剑,一下子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
“不可!小泽。”陈书豫大惊失色,此时也顾不上身为户部尚书的身份,迅速朝陈泽奔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而阎尚书的眼睛此时却露出了一抹精光。
幸好身为武宗的吴梦涵反应并不慢,一个侧身夺下了陈泽手中的软剑,但还是慢了一拍,陈泽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抹血痕,一行细细的鲜血正从上面缓缓的流下来。
陈书豫此时也赶到了陈泽的身边,情急之下四处寻找可以止血的东西。
吴梦涵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绢,递给了陈书豫,紧紧的捂在陈泽脖子上的伤口上。
而此时,陈府的下人们显然已经向府内通知了这里的场景,所以吴氏也在几个侍女和下人的陪伴下冲了出来。
大惊失色下吴氏冲到陈泽身边,看着已经将整个手绢渗红的鲜血,吴氏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泽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命令下人去府内拿药物。
“这下满意了吗阎大人。”陈泽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平淡,目光直视着兵部尚书阎大人。
“哼,算你是条汉子。但是你不是也没死吗?”阎尚书冷哼一声,但事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阎大人,妾身知道泽儿做的事情的确有错,但是他毕竟还小,况且妾身不是已经登门赔过罪了吗?为什么还不能放泽儿一条生路?”吴氏泪眼婆娑的一边帮陈泽包扎着伤口,一边对着阎尚书说。
“母亲,您别说了,这是我与阎大人的事。”陈泽摇了摇头对吴氏说。
“那阎大人还有是那么要求,一并说了把,我一并接下了。”
阎尚书嘴角轻翘:“这个要求我还么有想好,等日后想好了你再来实现把。”说完便转身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上去之前转身对陈泽说:“对了,我女儿喜欢诗词。”说完便叫马夫出发了。
陈泽笑了笑,将吴氏安慰了一番,便叫下人将她带回了陈府。
“泽儿你太鲁莽了。”陈书豫叹息一声。
“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况且您的道歉是您的道歉,我的道歉是我的道歉,相比阎小姐所受的伤害,我这个,算是九牛一毛了。”陈泽摇了摇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妈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要不是吴梦涵出手的及时,自己可能现在就在天上跟管理员谈人生理想了,当时自己也没多想,虽然是前身所犯下的罪,但是作为占据了他身体的自己,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还清他的罪孽,或许冥冥中前身的意识还在影响着自己把。
“哎,不说你了,你还要去找阎小姐吗?”陈书豫苦涩的摇了摇头对陈泽问道,但是这一声叹息中还包含着些许的满意与骄傲。
陈泽点了点头:“去,为什么不去?”别人阎尚书走之前的那句喜欢诗词不就是在对陈泽说阎小姐喜欢诗词,自己看着办的意识吗?自己还正愁怎么送礼物呢。
说完便对着周围的官员们行了一礼,带着吴梦涵上街去了,他准本买一副好的字贴,再从脑海中摸一首古诗词出来写上去,当作第一次上门道歉的赔礼。
而阎尚书这边,在坐上马车后,车夫便与阎尚书闲聊起来了。
“大人您为什么不继续为难陈公子了。”车夫显然与阎尚书感情不错。
“这个小子看起来还是真的变了啊。”阎尚书一边在车内看着今天的折子,一边回答。
“你想想曾经的陈家二公子是什么样子?欺男霸女,声色犬马,骄奢淫逸,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说着放下手中的折子,脸上露出了怒其不争的神情。
“所以,当他将小女给XX时,我真的想冲到陈府去将他给大卸八块,但当时陈老爷子还在世,阻拦了我,作为我的恩师,再加上陈书豫与我是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友,我忍住了。”阎尚书说起陈老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缅怀的神情。
“在我的记忆中,陈公是第一次求人,也是最后一次求人,我怎么能忍心拒绝我的恩师呢?所以后来吴氏来我府上求情时,我只能顺水推舟,送了他们一个人情,就是可怜了我的女儿。”说着,眼睛不争气的流出了泪水。
是啊,一边是将自己一手提拔上兵部尚书的恩师和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友,一边是自己宠溺无比的女儿,这叫人怎么做选择?
“后来我为了小女,主动将她与陈书清的婚约解除了,当时我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在与陈府的人有任何联系了,但是今天看来,事情还有转机。”阎尚书的眼睛中有一抹精光闪过,脑海中不断分浮现陈泽刚才的表现。
“或许我们这个平日里谁都看不上的陈二公子,能带给我一个惊喜。”说完,阎尚书就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他没有说错,我们的陈二公子,不仅会带给他一个惊喜,还会给整个帝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都是后话了。
画面转到陈泽这里,看着大街上那些为了躲避自己而鸡飞狗跳的平民们,陈泽不仅大汗,转头问吴梦涵:“有这么夸张吗?”
吴梦涵轻笑一声:“就有这么夸张。”
说着指了指前面那些个使劲将自家女儿拉回屋内的百姓们:“你看看,你的‘威名’,我当初并没有夸大其词。”
陈泽尴尬的点了点头,看来当初吴梦涵说自己能夜止小儿啼哭并不是夸张了,而是写实了。
在这中心城区走了许久,每次想要到路边的什么小摊上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自己可以买的,那些小摊贩们就像是遇到了瘟神一般,动作之迅速,就像是早就演习好了一般,在陈泽走到自己面前时就已经将自己的小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些有着自己门面的商户们更绝,就算是门内坐着食客,也会立马将大门紧闭并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
陈泽都快尴尬的把尴尬癌弄出来;额,如果不是看见吴梦涵盘起的秀发上那一支自己给她买的白玉簪子,让自己的心情愉悦了许多,自己可能早就因为尴尬癌捂着脸跑了。
终于,在城西(住的地方在城东)的一处字画铺,陈泽堵住了想要把‘今日休息’的牌子挂上的店家。
“店家今日还做生意吗?”陈泽死死的拉住掌柜一直想要挂上牌子的手,眼睛灼灼的像是要喷出火来。
“额......今日.....今日要做。”终于,在陈泽的目光下,掌柜还是屈服在了陈泽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为陈泽打开了店门。
“真晦气。”在陈泽进入店铺后还小声的说了一句。
当然陈泽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信步在门店内瞎逛了起来。
“客官您需要什么。”虽然说话的语气还算是缓和与和蔼,态度也算是热情,但是那不经意见露出来的不屑却表明了这个掌柜从骨子看不起陈泽的那种想法。
“随便看看。”陈泽也不在意,挥手让掌柜的离去。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走回了柜台,这个败家子懂什么字画诗词?草包一个,在自己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泽在店里逛了半天,终于选好了一幅上好的宣纸,接着便走到柜台问掌柜。
“有笔墨吗?”
掌柜的一愣,这败家子不会真要作诗吧,啧啧啧,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常只顾着吃喝玩乐的陈家二公子竟然要作诗?不知道会作出来什么样的打油诗,或许以后自己与同仁就有了新的饭后谈点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接着便从柜台后拿出了一幅笔墨,递给了陈泽。
陈泽看了看手上的笔墨,让吴梦涵帮自己磨一下,自己要思考一下写什么,当然换来了吴梦涵的一个白眼,但自从上次听了陈泽所作的诗后,她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在一旁为陈泽磨起了墨。
陈泽撑着下巴,在脑海中调出了无数的诗词寻找着(中华五千年里的老前辈们,对不起了,我要做文抄公了!)。
思考了良久,终于陈泽选定了,因为是去道歉嘛,并且是送给女子,所以陈泽选择了唐代诗人李商隐的《嫦娥》来送给阎大小姐,略表自己的心意。
但是当他准备写上去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是不会写这个世界的字。
于是嬉皮笑脸的又看向了吴梦涵,吴梦涵的白眼都要翻烂了,但是也没法,谁叫自己的这个小公子到现在还不会写字呢,但想想就算以前他会写字时他写的那些字,也摇了摇头了,自己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代表夫人与他一起去赔罪的,还是稳妥点好。
“说吧,想要写什么。”吴梦涵问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陈泽沉吟了一下,说道
吴梦涵一愣,细细的品了一下这首诗,不禁眼中一亮,接着便提笔将它写了上去。
等墨水风干后,陈泽便付钱带着吴梦涵出门向阎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