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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江景图

酒馆靠墙角的拼桌,十个人外加新来的老赵,老板脸上挂着笑容里外忙活着。林航坐在角落自斟自饮,林航被几个酒鬼围着想不喝也很难。

老赵给二队的兄弟绘声绘色讲自己的故事。林航喝完一瓶看了眼手表,穿上外套起身离桌。他的存在对于二队的兄弟来说,更像是透明的空气。任悦跟在林航后面也离开酒馆。正街很热闹,林航一点也不关心。

林航在照相馆前停下,挂在橱窗的全家福,每一位的笑脸都是发自真心的。或许是久违的想念,他看的愣神没有听到远处呼啸而来的卡车。任悦冲上前,把他拉到了安全位置。林航对突然而来的挽救没有吃惊。反倒是任悦,看到了林航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想什么呢?”任悦问。

林航惋惜的笑了笑,“想到了过去。我该对故去的家人,怎么解释现在的自己?他们的样貌只留在我的脑袋里。可我渐渐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以后我要是死了就烧成灰,在海边找个有风的天气,撒了吧!”

“说什么胡话?喝多了就回去睡一觉。”任悦觉得他情绪有些反常。

“哦。明天去监狱提人,让我去吧。呆在办公室也挺寂寞的。”林航望了他一眼,就走了。

任悦自言自语道:“大家不都一样么”

深夜。

任青山的书房里,挂着一幅江景图。落款是宣友道人。这幅画在他手中已经有些光景。画中,是一条蜿蜒盘踞的江河,它流向哪里并没有明确表象,岸边有人在驻足观看。他有着多年对书画的研究,却总觉得这画里藏有玄机。一般这种东西,都是用缜密的方法描摹,轻易动手破解可能毁了里面的内容。正是这些顾虑,让他沉下心,把林航养在视线之内……

房门被小心推开一条缝,任尔东鬼鬼祟祟朝里张望。

“我没睡。”任青山发话,示意他进来。

“您还真有闲心。画那么好看吗?胳膊上的伤,没事了吧?请大夫,你也不愿意。我给你瞅瞅?”任尔东难得在老爷子面前表达担忧的心情。

“嗯,这点伤不算什么。画,能看出什么吗?”任青山发问道。

任尔东凑到跟前看了又看,还是茫然的摇头,“从我十多岁那会,您就问我看出了什么。难道里面有宝贝?怎么看都是一幅很平常的山水画。落款宣友,不正是您的朋友吗?也是林航的外公?”

“是啊!这幅画,藏了一个只有宣友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富可敌国,也或许能得到王一样的命运。”任青山说的很模糊,他的乖孙可听不懂这些。要是有人能帮他教训一下张狂的闫硕,才叫称心如意。“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任悦已经长大,切莫轻信最熟悉你的人。”

任尔东机械的点点头。出了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对刚才的话,不反对也不赞同。最近任悦确实对林航亲近一些。

早会结束。任悦递给林航一份名单。将这些人带到治安队,进行最后的身份登记,就可以放他们走了。这趟活不仅路途远,还要预防各种不测。比如埋伏营救一类的。前几天,就有人劫车,司机被打中太阳穴当场死亡。总部的人对这种事很严格。审核整件事牵扯的人,撤职查办的有很多。

赵达主动申请和林航出这趟任务。

任悦看着林航,希望他能应承下来。赵达一开口,所有人目光聚过来。林航点点头,“您技术好,一起去吧!”治安队离这栋楼并不远,隔了一条街,跑着去也就五分钟。开车去监狱到提人需要一个小时。

赵达坐在副驾驶位置,无聊的看着外面,“对这的环境还习惯吗?”

“还行。”林航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驾驶技术还是很稳的。

“听他们说,你以前看过前朝的宝贝?”

林航犹豫的抠了抠手指甲,“嗯。见过。”

“我对赚钱的事感兴趣,但什么都不懂。有时间你带我长长眼!”赵达说的很虔诚,仿佛林航是一座金山,只要挥手的功夫就能一本万利。林航被他贪婪的目光盯得不舒服,脚下狠踩油门,一路无话到了监狱。

其实到了监狱也没什么事可做。狱警会把犯人随身衣物搜查一遍,核对犯人信息。提审犯人的车一到,司机清点人数装车返回。安全抵达就结束了。

林航听刘展透露,凡是想在这条路上截囚车的,不出半天都会被抓住。并不是他们人数少武器不足计划不周密,而是出城卡的很严格,证件和出城事由都需要做足准备。所以林航这次不打算蛮干。

车到了治安队,包括杨鹏举十名将要释放的犯人,和五名需要重审的犯人。全部移交完毕。赵达又跟打照面的同行互相点烟攀谈一会。林航接了一壶水靠着车边喝,每个轻微的转身动作,都是一次细致的观察。治安队办公建筑,已经完整的印在他的心里。

“赵哥,我们该回去了。天黑前,不是还有个会要开吗?”林航解开衬衫扣子,转身时锁骨看起来很分明。

“你小子一天也不知道偷懒。瘦成什么样了?先别回去,我请你吃饭。”赵达一反寻常的热情。

林航关上车门,笑道:“吃饭不急。我要是不回去打个照面,这帮人就得急红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任悦和二队的兄弟们都在等他俩归队。林航交了车钥匙,又勉强听了无关紧要的训话,才被打发下班。赵达早就坚持不住,还没来得及叫上林航,就被其他兄弟架着胳膊去柳巷找乐子去了。

任悦叫住林航,二人一同下班。要说别扭?任悦早就习惯了,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林航还是像往常一样,返回徐公馆的路很漫长,就算半夜走回去也没关系。

“有个事你得知道一下。”任悦突然开口道。林航停下来等着后半截话,“杨鹏举,这个人被盯得很紧。撒出去的眼线,都在拿他钓鱼。”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航眼神空洞的看着他,说不清楚是厌恶还是反抗。这样的他让任悦觉得很不舒服。

“我没别的意思。他涉及生化一类工作,上面有几位长官都很在意这个人。虽然咱们涉及治安走私一类。但这方面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有时间,来一趟六执堂?任堂主,有事问你。白天刚打过来的电话。”任悦讲的很小心,也没有强迫他立即过去。

林航叹气,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歪头看着任悦,莫名奇妙笑道:“请我去就直说么。拐弯抹角的。杨鹏举,我见过了。人,我交到治安队就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肯定不给你惹事。”

任悦也尴尬的笑笑,有些话急着说出来未必妥当。堂主白天打电话过来,原话很明确让他带着林航一起过去。主仆关系的生疏,大概是从闫硕父亲下葬那天,也或许是堂主与林航比剑那天。他曾试图询问过疏远的理由,都会被管家拦在门口。或者干脆不让他踏近六执堂一步。这次邀约更像是一种警告。

六执堂的牌匾,是任尔东十六岁时写下的。后来,他出国进入军校学习。经过任青山几年苦心经营,已经具备安排任尔东进入日伪政府工作,时机来的刚刚好。

随着任悦来到六执堂。通过前厅,中堂墙壁挂着各种山水画,两边木柜摆放着各种器皿。院子每处都在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林航对这些视而不见。此刻任悦眼里的他,是散发着超绝尘世的气质,一点攻击性都看不到。

院子里摆着八仙桌,茶水摆好还在冒着热气。林航没有客气,直接找了位置坐下,抿了一口茶,便靠着椅子看着满天星斗。任悦接到堂主的眼神方才落座。管家搬来架子,打开画轴悬挂起来。当画中落款完全露出来,林航目光变的暗淡。这细微的变化收入任悦的眼中。

“很熟悉吧?我的好朋友宣友画的。江景图。”任青山口气似在炫耀也在试探。

林航单手托腮,靠着桌子上下打量江景图,“您六执堂主人,满天下什么画收不到?怎么在意这个?”

任青山神秘的上前轻轻抚摸画,“这画有个神秘的故事。里面的玄机,只有画者知道。你是他最惦念的人。这个秘密你肯定知道。”

林航笑的很平静。没有讥讽和不悦,更像是被抬举后的不知所措。他给自己又续了一杯茶,“我怎么可能知道?被当成引子去盗墓两年多,又在监狱呆一年。他死前和我总共相处不到三个月。那段时间,我们四处流浪风餐露宿。怎么可能谈画说古?”

任悦见堂主脸色骤变,急忙对林航说:“你要是真不知道,就不要故弄玄虚。还不快点离开?别耽误堂主休息。”

林航含笑起身,恭顺施礼,“堂主多包涵。我自小家中变故失去爹娘,和外祖父走散,重逢后没多久,只剩我一人跑江湖。能见到外祖父的旧友,晚辈很感谢您的照顾。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任青山并没揭穿他的隐瞒,反而对他的态度有了莫名的欣赏。如同后院养的八哥会学人话一样,他觉得眼前这个不简单的晚辈以后会变的很有意思。是驯化还是打压?他就那么笑了出来。

管家送他们出了门口。

任悦担忧着念叨,“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林航揉着太阳穴又活动肩膀,半天吐出几个字,“晚上喝茶会睡不着啊!陪我走走?”

河道边,任悦攒了很久的烦闷,倒是累的烟消云散。二人走了一身汗不必说,林航变着花样跟他比试。不是捡石头打水漂就是做前空翻。折腾一圈,林航第一个躺地上,还很有主人翁意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任悦也躺下。

二人一起看着星星,感受微风吹来的舒适。

“江景图是人们传说而来。”林航说。

任悦以为他在开玩笑,“你知道?”

“小时候缠着老宣头讲故事。故事总有听腻的时候。我就央求他讲自己听来的故事。江景图是我取的名字。起初是在沙土地上画的,我说你干嘛画一条江?江景只要南下,处处都能看见。老宣头说那条江下面深不见底。传说水流湍急商船沉溺,掉进江底的钱财古物很多。老河道了,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商船。”林航坐起来,看着前方回想记忆里每个瞬间,“据说有个女人带着商船,里面有金银,还有一个神秘的东西,鬼玺。”

“鬼玺?”任悦站起来,“这…有什么依据?”

林航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任悦,“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他很无语摇摇头,“他当时跟我解释,有人亲自目睹那艘船沉没。鬼玺在传说中取代了符篆的意义。有了它可以官运亨通,在任何圈子里都会霸主。当然有实力的话,把江底的金银捞上来也能富甲一方。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也有人说,自打鬼玺沉江,那条江就再也没有吞没经过的其他商船。”

任悦回味他刚才的话,“鬼玺取代符篆…你怎么确认的?传说就是毫无凭据的谎话。”

林航知道自己的鬼话骗不了他,站起来拍拍尘土,苦笑道:“河道里藏着金银是真的。两岸的人偶尔会捡到古铜钱。至于鬼玺,可能是老宣头的师傅当初一厢情愿吧。”本想溜之大吉的他,还是被任悦抓住肩膀给拉了回来。

“杨鹏举,你安排他的住处了?”任悦瞪着林航,要一下子把他看穿似的。

林航也不退,浅笑答道:“他去哪,那是他的自由。我可没理由干涉。”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就算被人抓住把柄,别急着向我喊救命。”任悦说走就走,连给林航辩解的余地都留。河水依然静静流淌。林航靠着栏杆抬头看月亮,自言自语的念叨,看来以后的路也还是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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