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巧合吧。”徐文修敛了敛眸,又是凤尧,他故意的吧,这算是警告还是威胁?
“确实是巧,不过倒也说明你们之间……缘分不浅。”徐文静说着偷偷一笑,她看得出来自家大哥对叶凌兮是有好感的。
“喔?缘分不浅?”叶凌兮不甚在意挑了挑眉,勾唇一笑道:“依我看,这个词可更适合阿静和沈公子呢。”
“阿九!”徐文静顿时红了脸,抬手拍在她手臂上。
“沈公子不在,阿静都敢动手了呢。”叶凌兮咧嘴一笑,丝毫没有知错就改的打算。
“哼!”徐文静鼓了鼓嘴道:“阿九日后也会有相守一生的人也是要成亲的,何苦现在就取笑我!”
“但愿吧。”叶凌兮收了收笑意,没在继续逗她,而且,徐文修那颇有深意的目光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
“说起婚嫁……”徐文静踌躇了一会儿道:“阿九可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庄家表姐?”叶凌兮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她今日午时便要进吴家了。”叶凌兮拧了拧眉,很是疑惑,徐文修这主人公之一还在这儿呢,而且,她同她说这些要做什么?
“她说她想见我大哥,可是我大哥不愿见她。”徐文静见她脸色不对,忙凑过去低声解释道。
哦,叶凌兮恍然大悟,这是拉她当说客来了,可是找她算个什么事?这下完了,沈薛和孙平钟又不在,指不定多尴尬呢,于是乎,叶凌兮假模假样咳了一声。
徐文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道:“我说了,不会去见她。”
其实徐文静是洞穿一切的,徐文修虽然温文尔雅好说话,但对于小部分的事,又倔得跟一头驴似的,就算是沈薛孙平钟亦或是凤凌萧这个皇子在亦是没办法,恰巧庄晓晗这件事就撞枪口上了,不过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徐文修既对叶凌兮有意,想必由她来劝最适合不过了,至于丢下了沈薛和孙平钟,自然是因为两人嘴笨,怕会弄巧成拙帮了倒忙。
“还有,你学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徐文修忽然板起脸训道:“你这么帮着庄家是为什么?是不是拿了什么好处了?”
“哪有什么好处!”徐文静撅着嘴辩解道:“阿晓同我相识一场,我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就因为不忍心你想把你亲哥哥卖给她?”徐文修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这到底是她妹妹还是庄家那姑娘的妹妹?感情自己这么多年白疼她了!
“怎么会!大哥这么好,怎么能卖了呢!”见徐文静满脸的讨好又夹杂丝丝委屈,徐文修佯装生气却是有点憋不住了,只得默默移开了视线。
“哥……”徐文静仍旧不死心的拽住了他的衣袖,转眼又被他抽出来,还直接起身挪到了两人对面,于是有人便收到了徐文静求助的目光,看来,不止徐文修头疼,就连叶凌兮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这兄妹俩掰扯抓她过来干嘛啊!
“咳咳……”叶凌兮觉得此刻气氛莫名的尴尬,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其实,此事确实是庄小姐有些无理取闹了。”
此话一出,徐文修冲着自家妹妹挑了挑眉,又很是满意举起了茶盏朝叶凌兮一敬,感受到了善意自然也感受到了冷眼,叶凌兮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像庄小姐这种痴情种,若是不好生拒绝往后只会更麻烦。”
她想到了母亲,跟庄晓晗的命运何其相似,不过一个如愿嫁了一个不如愿,却都是等不到自己要的情。“我说得很清楚,是她执迷不悟。”徐文修转了转茶盏淡淡开口道:“叶姑娘这么聪明,想必也知道我去了会如何。”
“大哥……”徐文静抿了抿唇道:“晗表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做什么的,她只是想见见你。”
“没有人可以真正知道另一人的想法。”徐文修望着自家单纯的妹妹,温声道:“你不是她,如何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这是赌,还是豪赌,我赌得起徐家却赌不起,凡事要考虑后果啊静儿。”
叶凌兮望着徐文静垂下的脑袋,心中微叹,她不是不懂,是心软而已,比起那些未知,她更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徐文修将她保护得很好,却也会害了她。
“大哥,你老实告诉我。”徐文静收了收眼角的泪水,有些哽咽着开口问道:“你当时同晗表姐说的话,可是真的?”
“是。”徐文修顿一下看向了叶凌兮,那一眼别有深意,叶凌兮心中有些慌乱,忙撇开了头,所幸徐文静此时没发现什么,若不然,可麻烦了。
“哥哥先遇见的人……是谁?”徐文静的声音有些颤抖。
“求而不得之人,你无需知晓。”徐文修笑了笑,也没再盯着叶凌兮。
“求而……不得?”徐文静有些难以置信,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她抬起头来,带着哭腔道:“大哥既然知道求而不得,又并非不喜欢晗表姐,为何就不愿放下那份执念成全了她,她等了你七年啊。”
“每个人都有执念。”徐文修敛了敛眸,语气依旧平缓道:“既是执念便不是轻易能放下的。”似是又感受到了徐文修有些灼热的视线,叶凌兮蹙了蹙眉,心中有猜疑却又觉得不可能。
“能让大哥如此挂念,一定是很美好的人吧。”她有些冷静下来,用袖口擦去脸上的眼泪。
“不错。”徐文修单手撑着下颌,唇角微扬轻声开口:“她也在京城,我曾见她在红梅树下起舞。”
“这京城内竟有……红梅树?”不同于徐文静的诧异,叶凌兮此时如坐针毡,京城红梅树,可只有皇宫中才有那么一株啊。
“自然是有。”对于叶凌兮的反应,他显然很满意。
“阿九也曾……”
“说到这个,阿静的舞练得如何了?”叶凌兮连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啊,还不错。”徐文静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练起舞来了?”自上次去了九英林后她时不时便将自己闷在房子,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没,没什么。不过闲来无事罢了。”徐文静说着偷偷拧了下叶凌兮的胳膊,叶凌兮掩嘴一笑倒也没揭穿,只淡淡一笑道:“还有两个月呢,莫要操之过急了。”
徐文静闻言红着眼眶瞪了她一眼,看着面前两个女子打哑谜,徐文修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但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三人又悠哉游哉坐了一会儿,却听得外头来了一人吵着要见徐文修。
“将人放进来。”徐文修沉声道,话音刚落那人便跌跌撞撞冲进来又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哭着道:“徐公子!奴婢求您了!去见见我家小姐吧!”
“你若当真为她好,就不该求着我去见她。”徐文修拧了拧眉看向她。
“奴婢知道,可是……”那丫鬟抽噎了一下又道:“小姐说今日若见不到您,便要……便要血溅韩国公府啊!”徐文静惊呼了一声,就连叶凌兮心中也是一惊,不得不说,庄晓晗此举实在是太过,完全是不顾一切了。
“呵。”徐文修反手扣下茶盏,发出了一声闷响,语气生硬而冰冷道:“你莫不是来告诉我,你们一干人都拦不住她?”丫鬟被他吓一跳,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边磕头边求饶道:“徐公子,小姐习武多年,奴婢们拦不住啊!”
“哥……”徐文静难以置信捂住了嘴巴望向他,只见徐文修面色冷若冰霜沉默不语。叶凌兮狐疑的盯着下首的丫鬟瞧了好一会儿,戏谑道:“戏唱得不错。”
“她……?”徐文静看一眼那丫鬟又偏头看向了叶凌兮,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当真在撒谎?”
“不全是。”叶凌兮起身缓步走到那丫鬟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轻笑道:“或许,半真半假?”丫鬟身子一震,这是在问她么?
“奴婢不敢胡说啊!徐公子!求求您了!去见见我家小姐吧!”丫鬟也不敢抬头,绕过她朝着徐文修的方向跪行了几步,可是徐文修依旧无动于衷脸色阴沉。
“徐公子!徐小姐!小姐是怎样的人您们还不清楚吗!”丫鬟哭的愈发响亮了些,又用袖口抹了抹泪水道:“怎可这般轻信他人呢!”
“吴右相府在皇宫东南偏南角,门向城东,韩国公府正东背对城南,而这鹭江西南往西靠水月湖,你莫非长翅膀飞过皇宫而来?”叶凌兮顿了顿,似怕她听不懂又道:“这样说吧,此刻大抵午时刚过,除非丑时起不然这一遭下来你不能到这鹭江。”
“不是的!当时奴婢们和小姐在去右相府途中闹着要去韩国公府,奴婢没能拦住这才赶来求徐公子的!”
“可是,你如何知晓我大哥在鹭江?”徐文静顿了顿又道:“我认得你,你确实是晗表姐身旁的人,是不是晗表姐让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