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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信见识过张迟调酒的厉害,酒吧的客人不辞万里到「清松猫院」来,只为了品尝张迟调的酒,这等实力就不必质疑了!
那位调酒师怎么可能是张迟的对手!除非,他是国内调酒师里顶尖儿的那一撮!
然而,秦信能从他过往的表现轻易看出来,他并不是!
“小子快点儿,等哈儿我Mojito冰都化了!”,那位调酒师兴奋的催促道。
张迟并不答话,脸上笑盈盈的继续制作。
他拿起一瓶几近无色的大瓶朗姆酒朝空空如也的长饮杯灌去,像小鸡啄米一般,只微微一点,酒液滑出铺满杯底。他只润了润杯子就把酒倒掉了,看得吧台的那位调酒师心痛不已,急忙递过去个空杯示意张迟倒进里面。
张迟接着放进了六七片薄荷枝叶,加入三勺糖,不用量杯而直接用手把柠檬汁挤进了长饮杯中,然后用碎冰棒垂直向下压碎、搅合,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稍一停顿,他拿起冰铲装了满杯碎冰,接着倒入那瓶白朗姆酒和苏打水。那位调酒师看到这儿,脸色变了又变,显然意识到张迟并非泛泛之辈,而这次比试也凶多吉少。
张迟这杯酒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选择柠檬片或者薄荷叶来完成最后的装饰,他用调酒匙把薄荷梗压碎,在杯口一抹再夹上一片明黄色柠檬片,这才拍拍手宣告完成。
“怎么定输赢?”,张迟笑呵呵的问道。
四周围着的服务员对调酒一知半解,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对于调酒的比试显然都是第一次见,全瞅着调酒师定规矩。
调酒师自知实力不济,但也不想在兄弟面前向外人认输,鼓起气来用那口「驯化过的四川话」说道:
“店里头的人都不得行,不然等哈儿你输了,你又扯皮说店里头的人拉偏架!
等哈儿就让进店的第一个客人当裁判,哪个输哪个赢都他(她)说了算!
得行不嘛?!”
“得行!”,张迟点了点头,拉过一张高脚凳坐下等待着裁判的到来。
秦信自然不担心张迟会输,倒是那位调酒师怕是正期望着进来的那位舌头坏掉了,吃不出好坏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饮杯上的‘汗’一滴滴的往下掉,调酒师的杯里的大冰块的棱角逐渐消失,一块块接连浮起。
调酒师眉梢的汗一颗颗往下掉,他突然说道:“不公平!!
我这冰都快化完了,你肯定早料到现在这种状况,才后开始的,对不对!”
张迟不急不恼,嘿嘿一笑:“等会让客人先品尝你的呗,你看可以不?”
调酒师犹豫了会儿,也嘿嘿一笑:“那还行,你说的,就这样定了!”
品酒的先后对口感的评判影响极大,向来食物第一口的味道冲击来的最为猛烈,就像吃火锅,先几口、麻辣鲜香爽到爆,越往后越吃不出味儿来,整个舌头早已经适应这个味道,再也品不出新鲜的感觉。
品酒亦是如此,更何况两人都制作的「Mojito」,先后的影响几乎已经决定了胜败,除非张迟的酒能远远超出那位调酒师数筹!
但,这可能吗?
张迟风轻云淡的坐在高脚凳上摇着腿,应该是说,“赢他,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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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翘首以盼,客人却迟迟不来,按理说今天是端午假期前夕,客人应当比往常多许多、来的也会更早些,但是今天就邪门儿了,门外人声如潮、却半个钟头没一位进门儿!
“哐当!”,一声大响,门扇被狠狠推开,一女人背着「吉他」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穿白色长裙、纤细洁白的小吊带紧紧依在她的肩上,顺着凹陷的锁骨、平滑隆起的胸口垂下,玲珑窈窕的腰肢让人垂涎三尺、一张江南的脸上勾起一丝冷笑和一弯浅窝,像那初春风雨的料峭。
一把吉他背在身后,就像独倚着杨柳得伊人,无离别之悲戚而近凌云的孤高。
“肖姐,您来啦!”,一位服务员谄媚的迎了上去,热络的打着招呼。
秦信望着那女人发了呆,他认得!那位险些‘入情网’的女人!
“肖姐,今天不正场表演么?”,服务员问道。
她只微微点了下头,动作极不明显,想来只有她一人能察觉,但沉默的犀利眸子像在告诉所有人,“舞台,我现在就要!”
「音乐房子」整场表演是从九点半开始,很少有歌手、乐队会提前到。
但她不一样!她是更善独舞的歌手!
“肖姐,来试一下酒吧!”,张迟漫不经心的说道。
周围的人纷纷怒目相向,在他们眼里漫不经心就是对她最大的亵渎,默默无闻的拥护者在公主寻到王子之前,他们是骑士也是王子!
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
肖卿侧头斜睨、冷颜俶尔舒展开来,像冰遇见了火、花遇见了风,就如此自然的、默契的柔软下来。
“你是?”,肖卿手轻轻挑起,指着张迟。
“是的,我就是!”,张迟用指尖磕了磕吧台,“来,喝两杯,我请你!”
肖卿肩头一抖,潇洒的把吉他给取了下来,“行!”
众人如遭雷淋、瞠目结舌立在当场,她怎么可能?他!
肖卿拨开人群,径直去取张迟面前那杯酒,却被张迟用手挡住,“这杯先做的,先喝!”
张迟话语简洁,并没有透露半点比试的讯息,半命令式的口气让这位大他不少的姐姐,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纵然如此,她依旧听话的饮了那杯变得浑浊不堪的「Mojito」,她眉头微蹙、把酒咽了下去。
众人正等着她继续试第二杯,却见她单手虚招,“水,纯净水!”
她并未饮用,反而拿来漱口。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比试的事情!
她只微微抿了一小口就停住了,高举着酒杯对着灯光,璀璨斑斓的光彩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眼里,可真是剔透的人儿。
“你们想知道结果吗?”,这声音竟莫名的变得空灵,绕耳良久尚有余韵。
张迟心虚的别过头去,目光却正正的对上了秦信。
秦信看见了,张迟也被她那一瞬的风采抓住了,正挣扎着朝外逃!
的确美极!
秦信踱步走上前去,靠近了吧台,“肖姐,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