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兮用眼收鬼的这一幕,出现的太过突然,直叫屋内的祖孙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在他们二人看到苏泠兮此时可怖的样貌后,更是将那老妪吓到惊叫连连,使得她头也不回的夺门而逃,只留下小男孩楞在原地,浑身颤抖的看着此时左眼如同黑洞一般的少女。
“别怕,这左眼中的黑洞,是我收服鬼怪的方式之一。我从齐云观来,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情急之下,苏泠兮连忙大喊,只见她封住左眼,快行几步,来到了小男孩身旁,此时这少女的一张俏脸上,尴尬与羞恼神色并存。
先前跑出去的老妪,发现孙子没有随自己逃出,不禁心下大急,她站在村中大喊大叫,不多时便引得一众皮肤黝黑,身材消瘦的村民,纷纷拿着锄头镰刀等器械,由村子的四面八方赶了过来,足足聚集了数十人之众。
众人循声而来,聚集在那老妪家院外向里张望,却没有一人赶冒然进去一探究竟。
“有鬼,屋子里有……有鬼!可我孙子还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啊!”那老妪此时,突然又状若疯癫的嚷了起来。
“你说什么?”一名老者听闻此言心下也是一惊。
可就在此时,由那阴暗破败的屋子里快步走出两个人来,众人只见那老妪的小孙子,此时正紧紧跟在一名样貌秀美的少女身后,他神色自然,却不见有什么鬼怪尾随二人出来。
“她……她……她……”那老妪指着由房中走出的俏丽少女,不由得遍体生寒,她嘴角抽动,许是因为刚刚惊惧过度,现下才使得她无法连贯的说话。
“奶奶!”小男孩见到老妪,眼中全是惊喜,他松开握着苏泠兮的小手,快步朝自己的奶奶奔去。
不多时便扑进了老妪的怀中。而那老妪到了此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孙大娘,你说的鬼在哪里啊?”此时,人群之中才有人想起他们所来的目的,见久久不见鬼物出现,不由得问了出来。
“她……”那老妪连忙将孙子护在身后,随即转身用她那如枯木一般的手指,指向众人眼前那明艳动人的少女。
“孙大娘,你是说……她……?”众人皆转身看向孙大娘所指的少女苏泠兮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不解困惑神情明显。
“这位姐姐不是妖怪,是专门捉妖的法师!”此时被孙大娘护在身后的小男孩挣了出来,向众人大喊。
“什么?她是法师?就这么个小丫头也能是法师?”一众村民不由得,上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
这少女身材修长,眉目青秀,因衣服右上臂处破损严重,露在外面的右臂皮肤白皙,更是如凝脂一般,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少女都是个十足的小美人,可不管怎么看,单论样貌,这被唤作苏泠兮的明艳少女,是如何也跟法师贴不上半点关系的。
见众人对此皆露出怀疑的神色,小男孩心中不免焦急,连忙又说道:“是真的,刚刚出现在我们家的饿死鬼,就是被这位姐姐除掉的。”
“娃子,可不敢扯谎!那饿死鬼害死了我们村子多少人啊,怎么可能被这么个小妮子随便除掉?”一位像是村长的枯瘦老者开口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见大人们对此,都报以怀疑的神色,小男孩明显有些急了,他眼里含着泪花,冲村中的大人们不住说道。那双瘦弱的小手,也在风中凌乱的挥舞着,这一系列看似天真又认真的行为,让人不得不从新审视大家面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此时苏泠兮突然开口说道:“我确实有收鬼的本领,信不信,随你们。”随后便拨开众人,径自往村外行去。
“喂!我说这位姑娘,你等一等!”见苏泠兮要走,村长模样的老者连忙出言制止。随即他又说道:“这位姑娘,若你真是法师,有本事收鬼,还请再帮上我们一帮。若是你能做到,我们别信了!”说罢还不忘得意地摇头晃脑。
苏泠兮心下只觉那老者说话颇为好笑,这些人信与不信,又与我何干?随即便脱口说了出来。“你们信与不信,与我何干?”说罢,她又欲上路。
可就在此时,先前那状若疯癫的老妪突然挣脱众人,跑向苏泠兮,扑通一声跪在那衣衫褴褛的少女面前,不住哀求磕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叫苏泠兮不明所以,呆在原地。
片刻之后,她少女连忙伸手上前将那老妪扶起,然后说道:“孙大娘,您这是为何?”
“法师大人您有所不知,就在我们村前面不远处的山岗上,还有另外一个鬼物,要我们村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祭祀,如若不然,她就会下山来害人性命。而今日,要被送上山去,当做祭品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小孙子!”
听到此处,苏泠兮松开了搀扶孙大娘的手,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冰冷的向身后一众村中男人看去。
“我们也不愿意拿活人祭祀,怎奈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大家说是吧!”见那少女眼神冰冷,其中一名正值壮年的村中男子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
“我们也是迫于无奈!”
“大家伙说,是吧!”
……
村中的男人们一时间七嘴八舌,这些显得十分心虚的话,却让他们说的理直气壮。
苏泠兮对此也不理会,她拉起孙大娘与小男孩便往村外走去。
“站住!你若没有本事,自行离开便是,带走祭祀用的孩童却是不行。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村长模样的老者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苏泠兮停下脚步,松开了孙大娘与小男孩,再次转过身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只轻轻一挥,三人身旁的大树顷刻之间,断成两截,横在众村民与三人之间,掀起的烟尘直叫人睁不开眼。
待烟尘散尽,众人已不见了三人的身影。
村长模样的老者跳着脚的大叫:“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放跑了祭品,全村都得完蛋!”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片刻之后,见众人都还未动,他便指着一旁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大壮!天黑之前要是还找不回祭品,就把你儿子送上山去!”
“呸!怎么不把你孙子送去!把孙大娘家那没爹妈的送去,是大家都同意了的,怎么可以说换就换!”大壮掐着腰,瞪着眼,怒气冲冲的看着此时还坐在地上的老者。
“反了,反了!”说罢,那老者欲起身来追打唤作大壮的中年人。
可不料,还不等他起身,大壮已经扑了上去,片刻之后,他二人便在地上打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