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前来面试的人都挤到了这里，其中八成的人都在排队，八成中五成的人在安静地等着。还有两成的人想投机取巧插队，那八成的排队的人中，有五成的人在和那两成的人互相推搡咒骂。
插队的人谁都瞧不惯，可是有些人不但骂了那些插队的人，顺便连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确实是大大的不应该。所以，华晟的摊位前人声嘈杂，相比于别的摊位的门口罗雀，连守在门口的保安们都在说笑，说今天的情况真是走到了两个极端。
季光站在不远处，假装若无其事，其实在听墙角。
她刚才逛了一圈，那些人要么需要文凭，要么需要文凭和资格证书，要么需要工作经验。她什么都没有，一份简历都投不下去。有些摊位是空着的，她数了数，有十多个摊位，可能还没来人。
她想等等那些摊位的人来了，再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继续去人才网投简历了，然后等周六的人才招聘。
她之前好像无意间看到过，周三的人才招聘基本都是高级人才招聘，所以对于自己投不下简历这回事，她持保留的态度，并不沮丧。
还能饶有兴致地在一边偷听墙角。
只听朱玉略嫌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请问你刚才在等待投简历的时候，做了什么？”
——这面试的问题，还真是奇怪得别具一格。
她以为刚才那个鑫鑫超市的人事小姐问的问题已经够奇怪了。
季光看了眼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大眼，可是眉宇间总会不经意闪露出一丝奸意。
像这种类型的人，一般是被季光列在黑名单中的。
可以不接近，就尽量不接近。
“我在认真地看贵公司的宣传视频。”中年男人中肯地回答道。
朱玉冷冷一笑，“这位先生可能以为我眼瞎，不巧我正好看到你刚才插队的那一幕。本公司这次招聘虽然不要求学历经验，但是您的素质有问题，很抱歉，请把您的简历收回去。”
中年男人愣了半晌。
“你什么意思？”他突然拔高声音，“你们华晟算什么鸟？说老子素质不行？”
“刚才我只是就您之前的行为作保守评价，不过现在看您这样子，‘保守’这两个字可以去掉了，您的素质却是不怎么行，我们华晟不是什么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眼看那男人还要说话，朱玉却没心思继续和他纠缠。
这种素质差的人，你要是真和他杠上，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她说话的时候，原本守在门口的几个保安也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有两个保安更是朝这里走来。
“先生，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不然我只能请保安请您走了。”她说着，往走来的两个保安看了眼。
人群中响起了哄笑声，刚才那群乖乖排队的和插队的人杠上的那群人，更是笑得开心。
中年男子下不了台，却也知道自己再闹下去没什么好下场，反而让旁边的应聘者都看了笑话，尤其是旁边的那些招聘单位，那些人也都在看着这边呢。
他已经错过了华晟，更不能错过那些单位了。
他“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季光“喔”了一声，在心底为朱玉拍手道好。
真是个可人儿。
她忍不住又往招聘单位走去几步。
林凛的目光一直都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眼看她靠了过来，恨不得马上把摊子前面的应聘者都赶走，让季光来投简历。当然，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不然季光肯定会怀疑。
看季光似乎很赞同刚才朱玉那句评价，正巧朱玉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有些拘谨地看了他一眼，他朝朱玉微微颔首，朱玉的心才落下。
因为习惯了这样毫不留情地处理那些素质低下的应聘者，朱玉刚才在忙乱中，已经忘了旁边还坐着一尊大佛。好在前面几个人都比较有素质，乖乖排队，她才没有表现出彪悍无情的一面。
因为插队的人都不敢往太前面插，毕竟也担心被林凛和朱玉看到，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基本都从中间入手。
朱玉这话一出，刚才几个趁乱插队的人都灰溜溜地从队伍里走出来，乖乖排到后头去了。
季光原本站在队伍后不远处，与队伍最后一个人大概有四五个人的距离，这下出来这几个插队的人，一时间造成她也在排队的假象。
因此，后面来人才市场的人看到了，都排在了季光后面。
季光原本还没意识到，因为人群的往前推进，她却没有动，以至于后面的人戳了戳她的肩膀。
“大妹子，往前走。”
季光：“……”
身材壮硕的东北小伙看季光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自己，也有些茫然。
“你难道不是排队的吗？再不往前走要被人插队了。”
他说着，轻轻推了推季光，季光跟上前面的人，叹了口气。
她今天错过了华晟的面试，再投一次简历，会不会不好？
“大妹子，你怎么了？”东北小伙很热心，“看你好像有问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解答的吗？”
他说的这句话有歧义，要是陈雯在，肯定会马上回一句：“你才有问题。”
季光的心性比较纯正，不会有这种反应，反而觉得眼前这小哥热情又好心。她笑了笑，说没事。
“我看你不想没事的样子啊，”东北小伙再接再厉，充分发挥东北人热心的性子，“看你好像很小的样子，是不是刚出来找工作？”
人家这么热心，季光不忍拂了他的好意，点头道：“嗯。”
“看样子就知道，第一次来面试应该很忐忑吧？”
季光又点头，“对呀。”不但忐忑，还有点忧伤，毕竟没文凭是硬伤。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如果是关于面试方面的，我可以教你一些经验。”
他说的诚恳，季光心下一动。东北小伙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继续说：“是什么问题？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