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梓默和表姐炎紫玉,在笑天醒后,颜楷和天涯手术结束的时候,他们一起离开了,一个回了深圳,一个回了上海。
曾梓默说,现在的笑天,最需要的是妈妈,所以,他把孩子留在了天涯的身边,也好和双胞胎试着相处,这是早晚的事情,如果笑天想爸爸了,他会派人来接他到深圳一段时间。
似乎,一切都该圆满了,但,现实永远和理想,差那么一大步。
颜楷和天涯出院,回了自己的家,他们已经好久没在家里住了,爷爷奶奶还在加拿大的,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笑天和双胞胎相处的还好,虽然,两个男孩子会因为意见不合,每天至少打上两架,但,没有几分钟,又和好了。
这不算什么,关键是笑天每晚要和天涯睡,他说,在家的时候,是和爸爸一起睡的,但是爸爸不在这里,所以,他要和妈妈睡。
颜楷说,他可以慢慢适应,可以先和双胞胎睡一个房间。
笑天立即说,颜伯伯也可以和双胞胎睡,他是爸爸。
颜楷无语,双胞胎都不敢和他争天涯的,这个小子,他敢。
笑天每次都要挤在两人中间,这次,也不例外。
“曾笑天,笑天,天儿,好嘛,颜伯伯抱你去哪个房间睡觉,好不好?”
“不好,我要和妈妈睡。”
“请问,你是曾梓默故意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吗?”
“和我爸爸无关。”
笑天抱住了妈妈的脖子,不再理睬颜楷,他伸了手,放在笑天的小弟弟上,笑说,“曾笑天,你斗不过颜伯伯的,我捏着你小弟弟,不让你尿尿,你要是再不去那个房间,我就一直捏着。”
笑天愣了一下,随即,淡定地说,“我现在不想尿,你捏吧,我想尿的时候,你就睡着了。”
颜楷差点被自己唾沫噎死,这么淡定的孩子,性格倒是和他爹超级像,他只得松开手,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说,“你厉害,我斗不过你,好吧,只是,你这么大了,还和妈妈睡,你羞不羞啊……”
“你比我还大,你才羞……”
“好,我羞,好吧,哎,颜伯伯的幸福,要毁在你这里了,得,你好好睡觉,不打扰你。”
天涯听着他们两个斗嘴,只是偷笑,不吭声,终于,她说,“颜楷,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孩子吗?这个最像了。”
“长得像,气人的时候更像。”
“那是,不然怎么是我儿子呢。”
“哼,好儿子,太平洋警察管的宽,那我娶你,就是看着的啊。”
“我好看,没办法。”
两人都不再讲话,等时间啊,等曾笑天睡着,但,不走运的是每次都是两人先睡着。
*
天涯外婆的忌日,很巧合,12月29日,马上就要到了。
天翔通过夏天的描述,开始给天涯外婆画像,画的是素描,颜楷跑到书房看他作画,一旁是夏天和三个孩子,都静静地看着。
颜楷看了那画,虽然只是画了脸型,眼睛和鼻子,却是觉得异样的眼熟,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拿出手机,翻了翻,给夏天看。
“妈,请问一下,外婆是长这个样子吗?”
夏天拿了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差点滑下椅子,“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样子,这旁边的人是……”
“借一步说话。”
颜楷问了夏天一些问题,比如外婆的名字,和身世经历,等等。
夏天说,她母亲叫明、慧,是上海人,出生后不久,总是疾病不断,一个道士告诉她的家人,这个孩子不宜和父母在一起,先送到外地,长大了,再接回来,否则,养不大。
于是,明、慧的父亲,也就是明道忠便将她送到乡下的亲戚家寄养,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接回家,与家人团聚,后来,她再也没有生过一次病。
明、慧九岁的时候,和亲戚家的人上街,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到了D城一户老夫妻,改名字叫文沛,后来,她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家人,除了记得父母的名字,但,她长大后,到上海,那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已经找不到了她的家。
她最后又回到D城,和邻居夏家的男孩子夏藩成婚,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却是再也没有回过上海,一年后,生了女儿夏天,在夏天7岁的时候,因病去世。
颜楷连续哦了几声,又问,“是不是,后来,你有过一个后妈,还带个女儿?”
“是的,我14岁的时候,我父亲娶了一个后妈,还带了一个三岁的女儿,我已经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我和她们互相不喜欢对方,我在读书,很少回家,所以,和她们母女讲话不多,后来,我16岁的时候,我父亲去世,她们也离开了,自此,再也没有见过对方,即使见了,我也不会认识的。”
那就解释通了,为什么王宇茜会在五岁的时候,在D城捡到颜楷妈妈的照片,颜楷想,那照片,一定是夏天母亲明、慧的,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颜楷,他外公,名字,正是明道忠。
也就是说,颜楷母亲明珠和夏天母亲明、慧,是年龄相差11岁的亲姐妹,而颜楷和夏天则是表姐弟。
颜楷简单详尽地讲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待夏天反应过来,他立即说,“这件事情,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因为我不想失去天涯,你是她妈妈,求你。”
夏天一手揉了揉眉心,她从来没有想过,和颜楷还有层亲戚关系,现在,颜楷和天涯,却是舅甥,这,她叹了一口气,说,“天涯是我女儿,我不想她再有任何的不愉快,这件事情,到此不要再提,就当从不知道,你出去吧,我静一下。”
颜楷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关上门,晚辈,天涯真的是晚辈,不是他从前预想的王宇茜的晚辈,而是他的晚辈。
12月29号,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很大。
晚辈们祭拜夏天的母亲后,门卫的电话来了,说是一个从H城的人来,要找秦筱悦H城的本家,其他,几乎无往来,若是本家,都该提前讲的,这会是谁呢?
秦筱悦犹豫了下,还是让那人进来了。
那人看不出具体年岁,只是,眉宇俊朗,气宇轩昂,高高的个子,深灰色大衣,里面是西装,像是刚办公归来的样子,手里还提了个小包,大家都打量着这人,确实不认识,连秦筱悦自己都没有印象。
那人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自报家门,说,“晋先生,秦小姐,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我姓凌,凌敬辰,十多年前,从二位手中买下秦家的宅子,这是我们最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一些老照片,我这次来Y城出差,顺便送了来……”
夏天和颜楷互看一眼,变了脸色,因为,那些照片里,有夏天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