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姐都看见,俯身捡了起来。跑到后台,帘子一掀开,看见了卸妆的青思川。
“我叫凤儿姐,小海棠不是血亲的姐姐。我是来探望青思川的。”
“莫不是来探清青思川家底的吧?”金句尹问到。
“我不也是。”凤儿姐会说话,谁都知道。
“父母早亡。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不聪明。”青思川说到。
“你介不介意再添一个朋友?”凤儿姐说道,然后拿出一张纸。
“若到花栏处,人影和,万花羞。”金句尹读了出来:“呵,好句。形容的太形象。谁写的?”
“小海棠。”凤儿姐回答。
“谢谢凤儿姐相告。能让小海棠有如此褒奖,我幸之有幸。”青思川说道。
“你怎么叫幸爷儿啊?”凤儿姐问道。
““有幸辛苦成角儿。”便是取其中寓意。”青思川解释道。
“是嘛,真好。我先走了,小海棠还在等我。”凤儿姐离开戏院,和小海棠坐车一路回去。
“你怎么有点开心啊?”小海棠问。
“有吗?没有呢。”凤儿姐不会说出来,她总是默默付出,确实不想把话指那么明。
付出就会有回报。
几天后。
白眉理开始慌了,因为明天,就是跟小海棠的大婚。
小海棠出门了。街上贩卖声不断,小摊各有各的好,客有各的挑。
“海棠哥,我们准备好了。”两个瘦瘦的人说到。
“走,做事去。”小海棠回应。
青府。青思川今日要去戏院,于是叮嘱两个哥哥不玩了就回家。于是他走后,两个大汉出了府门。
“你好,我是青思川的朋友。能和我去街上玩吗?”
一个大汉说:“弟弟的朋友。”
另一个说:“好呀!”
五个人在街上,买吃的,玩的。时间流淌,就是玩不够。阳光下,画面一帧一帧,连成一个故事,他们,是今日份的小可爱。
小海棠府邸。凤儿姐在浇花,一张纸压在桌子上。凤儿姐走近一看,吓得直哆嗦。小海棠今日的计划,知道的,又多了一人,他最大的毛病,不过是将一切写在纸上。
“青思川平时都做些什么啊?”小海棠拿着糖问。
“唱戏。”大汉回答,小海棠给他一粒。
“和我们玩。”另一个说,又给了他一粒。
“我们爱吃糖,弟弟买来,不许多吃。嗯,没错。”
“走,今日让你们吃够。”小海棠说道。
小海棠带他们来到一件破屋子,对他们说:“青思川告诉我,对你们好点。你们呢,跟我玩个游戏,他来找你们。简单,不要有压力。青思川还告诉我,你们两个要是在这里待到明日傍晚,我就给你们糖吃。”
“弟弟说我们……”大汉显然没有听进去。小海棠哪是心里压得住脾气的人嘛,但是还是边说边比划:“明天,晚上。余晖笼罩,黑色天际,再回家,这段时间,你们吃点干粮就好了。”
“我们听弟弟的。听你的,你是好人。”两个大汉说。
“好,谁都不能出来。”小海棠放心了,心说先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可坏透了。
凤儿姐四处寻找,天色由黑转为鱼肚白。灯笼挂起又摘下,街上风景变化,人的心情却一直担忧,凤儿姐坐在石阶上,双手没过头:“明天就是婚礼了,别做傻事啊海棠。”凤儿姐心说为了白眉理你可都不顾了。
清早,小破屋。两个大汉在睡着。有人扫地时打开门:“怎么在这睡呢,你们快回家吧。”
“我们等,弟弟,他会来找我们。”大汉说道。扫地人摇摇头,走开了。
青思川在家坐不住,开始寻找他的两个哥哥。
累的时候,两个哥哥冲他一笑,便百般解忧。哥哥围着他,伴着他,便百般解愁。
哥哥不在了,府上不甚冷清。天下太大,无疑大海捞针。
青思川突然看见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敬请青思川,参加白眉理的婚礼,新郎是……纸上明晃晃写着:小海棠。他愣了,明明婚约者是自己。自己尽力追求的人,却是喜欢别人?!
白纸上写着这个人名,便是白眉理的夫君,青思川明白,这桩婚约本来就是白眉理父亲指腹成婚,只要白眉理喜欢,如今是谁都有可能。
青思川几度克制,失去了三个人,这重压,压的青思川累的说不出话。
教堂。“今天是小海棠先生和白眉理小姐的婚礼,我们欢迎这对新人,缔结良缘。”司仪在台上说的唾沫横飞,身穿婚纱的白眉理却一心等着青思川,小海棠欲让时间过快点,本意想假戏真做。
凤儿姐终于找到了小破屋,正要带他两出来,突然一个大汉说:“我要等我弟弟,他会来的,就像以前一样,在柜子里找到我,他不来,我不走。”
凤儿姐有点生气,怪小海棠利用了这么单纯的人。
“那好,我陪你们。”说完便坐下来抱着腿,她自己得知了计划,婚礼如期举行,她哭了,哭的伤心,连两个大汉安慰都没有听进去。
“我喜欢他,却要失去他了,我想着在自己和他中选择,如果选择自己,便是带着你们去找青思川。如果选择他,便任由他娶白眉理,我却下不了决心去婚礼现场,看着她,我会眼红的,我也是个人啊!”
“别哭了,我们给你糖。”很显然,他们两谁也没听进去。
“喜欢,就别放手。”一个大汉说。凤儿姐突然觉得他听懂了。
“糖是我的,就不会让别人吃。”大汉补充道。
凤儿姐拍拍脸,认真起来:“走吧,我们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
“去哪?”大汉问。
“你弟弟婚礼,不去就错过了。那里糖多的是,是我的,我就不会放手。”凤儿姐说道。
“对啊,这样子才对嘛。”大汉拍手道。
婚礼上。“两位新人请上前签字。”
白眉理看到台上的婚书,上面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还没看完,白眉理头有点晕,签字的手有点抖。
白眉理失望和希望交织,手拿着笔,似乎还在为青思川争取时间。小海棠说:“落笔吧,他可能不来了。”
这个赌约,是白眉理输了。白眉理失望透顶,提笔签下“白”字,突然,教堂门开了。
一个大汉出来,大声说着:“我弟弟,来了!”
青思川一身正装出现在大家面前,面红耳赤的还喘着气,有了凤儿姐的告知,看样子是接到两个哥哥后跑来的。
白眉理眼角泛泪,说:“是你啊,思川。”
小海棠惊愕,小声说道:“计划……失败了。”带着一声苦笑,对白眉理说,“这是你最美的样子,可惜,不属于我。你是他的了。”说完推白眉理跌入青思川怀中。
金句尹在台下本就不开心,但事情发生了,既让小海棠丢脸,又让青思川抱得美人归,不禁发出一口哨声,全场达到高潮。
凤儿姐在台下,对着台上的小海棠说:“陆陌寒,我喜欢你。”凤儿姐知道,有些话不说,就一辈子不知道。
小海棠愣了,陆陌寒是他的本名。
“凤儿姐……呵,我等这天好久了。有些话,该我说。”小海棠说道,“徐小凤,嫁给我吧!”
小海棠紧紧抱住凤儿姐,一时促成两双鸳鸯,台下掌声雷动,喜悦满堂。
这时凤儿姐还不忘添砖加瓦:
凤儿姐在婚礼上问小海棠:“青思川的杨贵妃,是不是好?”
话匣子一打开,小海棠说道:“我一生入戏识人无数,但还得夸你。千帆过,过之不及你。”
金句尹听完说:“得,我金句尹要失业了。”
白眉理,徐小凤,在台上幸福的笑了。小海棠,青思川在台上热情的鼓掌,这对兄弟,怕是可以和睦相处了。
茶楼。朱颜听着东方易给她说的坊间佳话,不由得感叹:“好两双鸳鸯,甚是艳羡。”
东方易说:“这青思川我曾见过的,从市井之徒变成殊途名角儿,费了不少力气,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结局,这,也算得上是佳话。”
茶水间浮起一叶茶,天凉好个秋,风突然吹散了朱颜的头发,带走了一波危难,留下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