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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年的事

回到家里后,洛子衿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是肯定不能去找颜陌的,但她没想到颜陌会主动和他联系。

颜陌那天在比赛结束后,就回家刷题了,中途收到了南小冉发过来的一条视频,她是在那套题做完后,才点开的。

视频中的人即使换了服装,周身的气场也与平时不同,可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洛子衿。

其实刚看视频时,颜陌是比较惊讶的,这人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但在看完视频后,听着洛子衿的那句,“她只能是我的。”莫名心中有些发堵,她没办法再装作对洛子衿的感情不知情,可是……颜陌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你在家吗?”

“嗯。”

“出来一下。”

电话挂断后,洛子衿还是懵的,不知道颜陌打算做什么。

出去时,颜陌已经在等着了。

“走走?”颜陌开口问道。

洛子衿勾了勾唇,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影子被路灯拉长,没有灯光的地方保守着人们的秘密,两人都没开口。

突然,颜陌停下,抬起头看向洛子衿,认真的问,“你喜欢我,对吗?”

洛子衿并不惊讶颜陌知道,必竟他虽然从来没说过这句话,但是表现的也已经跟明显了。但突然被这么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发出个单音节,“啊?”

颜陌眨了眨眼,难道不喜欢?这么尴尬的吗?

反应过来的后的洛子衿慌忙回答,“额,不是,我没想到你突然问这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确实喜欢你,很认真的在喜欢你,所以你要不要也喜欢我一下?”

有那么一刻,颜陌是想回答好的,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头转开,不和洛子衿对视。

“抱歉,我不能喜欢你,所以不要喜欢我了。”因为我害怕。

洛子衿表情凝固了一瞬,又挤出一抹笑,问道,“为什么不能?”

尽管心中猜测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历的原因,但他更想听她说,尽管他明白这或许对她来说很残忍,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她克服阴影。

空气沉静了一下,颜陌抬头看了眼星空,才淡淡开口道。

“你可能会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其实我是单亲家庭,我是被我父亲带大的,我母亲是因为我才去世的。”

颜陌说到这里苦笑了声,“其实我以前不知道我母亲是因为我才去世的,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才知道的。”

听到这里洛子衿的心紧了几分,特殊原因?是当时的欺凌吗?

“我在知道这件事后,是很内疚的,尽管父亲一直强调说不是我的原因。”

颜陌把眼睛闭上,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场景,“但其实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我曾经偷听到了他和我外婆的对话,他一直在维护我,尽管他可能比外婆还要难过。我也曾经看到过,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看母亲的照片,然后独自承受着这份思念。”

“外婆说,是我克死了母亲,如果没有我父母会更加幸福。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一直不敢和别人走的太近。我很害怕。”

洛子衿上前一步,想要抱住颜陌,却被躲开了。

她看着颜陌对自己笑着说,“所以不要再靠近我了。”

洛子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感觉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了。

“回去吧。”

“嗯。”洛子衿轻轻回答,表面看来已经回复平静,但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烦躁。

次日,颜陌回家时,开门时听见屋内有声音,想到可能是老爸开门回来了,提起的心才又放了下来。

进门时没有收到老爸激动的拥抱,颜陌突然不习惯,嗯?怎么回事?

颜陌换了鞋,走到客厅时,发现老爸双手交叉着在发呆,面前放着的似乎是一本日记。

直到颜陌伸手在颜父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宝贝回来了,给爸爸抱下。”尽管颜眭安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出这话,但颜陌却听出了他语气中淡淡的难过。

本来颜陌是想拒绝这个拥抱的,却又将这个想法打消,起身拥抱住了老爸,“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颜父怔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唉,果然是自己的女儿呀。

颜陌松开老爸,坐在了她旁边,看向老爸。

“宝贝,我好像很少提到你妈妈吧。”颜陌不好的回忆突然被唤醒,那些语言仿佛成为了千万条丝线将自己束缚在一个黑暗的空间,好压抑。

“但我想告诉你,她其实很爱你,虽然……她已经不在了。”颜父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以为那些事你已经忘了,对不起,是爸爸大意了。”

那时候他工作忙,就把小颜陌放到了她外婆家,却没想到因为颜陌妈妈的意外去世,外婆一直对颜陌很冷淡,而且有的人总是对长相好看的人抱有莫名的敌意-颜陌受到了校园欺凌,这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也是那天他和颜陌外婆发生争执,后来给颜陌办理了转校手续,并且报了跆拳道。

想到这里,颜眭安的眼神暗沉了些。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有个男孩找他,告诉他这些事对颜陌的影响,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颜父将桌上的日记本拿起,递给了颜陌,“其实本来是不想让你看这些东西的,害怕你难过,但其实我好像错了。这是你母亲在怀你时,写的,她当时还打算在你18岁生日时送给你。”

提到颜母时,颜父脸上最初是甜蜜的,但又被一层忧伤掩盖。

颜陌接过了本子,翻开了,认真的看。

-2002.12.24

最近一直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已经三周了。好奇妙,忽然就做要母亲了。

-2003.02.24

看着别的孕妇腹部都比较明显,我的却没有,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医生误诊了。

-2003.03.24

虽然知道国家规定医生不可以透露孩子性别,但还是忍不住想做B超,想知道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然后被告知,是招商银行。知道是女孩子后,他很开心。

-2003.05.24

出现孕吐了,吃不下去饭,还好有老公。不过这次是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到宝贝的存在了,真是“甜蜜的负担”。

-2003.07.24

每天都会给宝贝读故事书,她听没听懂,我不知道,但我也是真累。

-2003.09.24

已经个月了呢,莫名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很期待小宝贝的光顾呢。

……最后一篇的字体由刚开始的圆润转为锋利,颜陌看出来那是爸爸的字。她看出来写字的人又多痛苦。

2020.10.25

生产时发生了羊水栓塞,我的夙儿她去另一个世界了,自私的留下了女儿和我。

没关系,但尽管这样,我还是选择原谅她了。安夙,你给我听着,我一定会照顾好女儿,连带你的那份爱都给她,你在那边也给我照顾好自己。

……

颜陌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酸,又有点开心,轻轻说了句,“妈妈。”

她对于这个词其实很陌生,但是此时却觉得这个词很温暖。

她没忍住,侧身抱住了颜父,把头埋在了颜父肩膀处,终是湿了眼眶。

颜父同样眼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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