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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装羊

一天,伙计艾素甫都拉病了,病得很厉害,每顿饭连个馍都吃不下。

下午收工后,小阿凡提到艾素甫都拉的工棚里去看他。摸摸艾素甫都拉的头,觉得烧得很。小阿凡提问他想吃点什么。艾素甫都拉舔着干裂的嘴唇说,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喝点羊奶。

艾素甫都拉比小阿凡提大不了几岁,刚进老财主阿力旺家做伙计时,老阿力旺让他放羊。每天吃不饱肚子,饿得实在没办法,就偷偷地去喝母羊的奶。

后来,被老阿力旺发现了,打了艾素甫都拉半死,还扣了他一年的工钱,不让他放羊,叫他跟大伙计一起整地。

庄园里,整地的活最重,年幼的艾素甫都拉身体差,经常生病。

小阿凡提看看病得很厉害的艾素甫都拉,脸上瘦得很难看,就有心帮他弄一点羊奶喝。

财主家每天产的羊奶很少,只有财主老爷和太太小姐才能喝羊奶,其他管家都喝牛奶,伙计哪有喝羊奶的份?

看着艾素甫都拉病得快不行的样子,小阿凡提心里觉得好难过!他揉了揉眼睛,说:“你放心好了嘛朋友,明天早上嘛,我一定让你喝上羊奶子,知道了嘛?好好睡吧。”

小阿凡提走出工棚,看看天快要晚了。放羊的伙计正赶着一大群羊往羊圈前面的路上走。那只刚下完小羊羔的大母羊,两挂红咄咄的大奶子拖着地。小阿凡提知道,那里边都是奶!

怎样才能弄到一点羊奶给艾素甫都拉喝呐?他觉得,这事既不能让老阿力旺家的人知道,也不能让放着的伙计知道,他们知道了,就弄不到羊奶子了。哎呀!有什么法子呐?……

小阿凡提正急得没法,转脸一看,看到自己的小床下边,垫着块羊皮——好了!有办法了嘛!小阿凡提连忙将那块羊皮抽出来,拍拍灰,连头带脚往身上一裹,然后,悄悄地挨着墙,走到羊群后边,人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了羊群里。

那些羊,在山上吃草跑了一天,累了,天黑归圈时,一个个争着往圈门里钻。

钻也钻不进去,放羊的伙计不开门。因为每天晚上羊群归圈时,老阿力旺都要亲自站到羊圈门前,一只一只地数他的羊,生怕放羊的伙计把羊弄丢了。

那些羊一起挤到圈门前,争着要进圈,哪等老阿力旺一只一只慢慢地数?才数了十几只,老阿力旺就累得光喘。后边的羊,他推你你挤他,呼啦呼啦!就全拥进了圈门。

那个披着的羊皮的小阿凡提,也被羊们挤挤挨挨地一起带进了羊圈。

羊进圈,放羊伙计关好圈门,到老阿力旺上房交钥匙。

这时,装羊的小阿凡提,找到那只刚下过羊羔的大母羊,钻到它的肚皮底下,搂住小羊羔,给它搔痒痒,先把小羊羔给哄乖了,不让它叫。然后拿出预备好的羊皮囊,套着大母着的奶头,一下一下往囊里挤奶。

等羊皮囊里的奶子差不多了,就悄悄地从羊圈围墙头翻身出来。

小阿凡提提着羊皮囊,兴匆匆地来到艾素甫都拉的工棚。

“朋友,羊奶子有了嘛!”小阿凡提高兴地说。

艾素甫都拉看看满满一囊鲜羊奶,馋馋地来了精神。

第二天早上,老阿力旺叫管家到羊圈挤鲜羊奶,那大母羊奶子瘪瘪的,一点奶也没有,小羊羔死死地吮着羊妈妈的奶头不松。

每天喝惯羊奶的老阿力旺哪里肯依,怀疑管家玩鬼,揪着管家的耳朵:“你说什么呐?安?今天的羊奶没有了嘛?你偷喝了嘛?是不是?”

小阿凡提听到上房里一阵嗷嗷叫,跑出来一看,挨揍的,原来是庄园里最坏的一个管家木甫都。一乐,倒到艾素甫都拉的床上,两人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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