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拾捡着一款看上去最普通的皮包问道。
“这个挺适合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皮质光滑柔软，棕色又显时尚，你可以试一下。”
老板娘坐在柜台处，慢悠悠刷着指甲油，并没有走上前。
钟拾取下来，细细看了几遍，背着试了一下，再次问道，“多少钱？”
“不多，五十九块，不讲价。”老板娘吹了吹指甲盖上涂抹均匀的指甲油，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
钟拾放下后，陆陆续续问了几款包包价格后，又挑了一个看上去质量最好的包，“这个多少钱呢。”
“小姑娘，你又买不起，问这么多干啥？”老板娘懒洋洋的斜了她一眼，钟拾虽然穿得干净，但是一身布衣布裤，脚上那双布鞋已经有了毛边，鞋底都磨薄了。
她手指的那款包包是真皮最新款，镇店之包，没有四百块是拿不下来的。
“你不告诉我多少钱怎么知道我买不起？”老板娘的态度让钟拾有点窘迫，不过她面上不显，暗搓搓依旧硬着头皮问道。
老板娘一听乐了，“告诉你价格好像你能买得起一样，得，就算给你打个九点八折，三百九十块钱，买得起吗？”
“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以后买不起，不过你这里的包款式太老气了。”
钟拾还真买不起，不过她又不买。
钟拾说完摇摇头，拎上自己的新包就往外走。
出了皮包店，她顺着夜市一直逛下去。
市场很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周边遇到的卖包的门店和摊位，不管档次高低，她都咬牙进去了解了个遍。
总体来说，不管店面规模和档次高低，零售价格要比在海市高上许多。
摸清楚摊位是怎么弄的，她决定先试着去到夜市上零卖。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胡同里，上午买的馒头已经冷透了。
入秋后的北京，白天温度尚可，到晚上就冷的不行。
钟拾跺脚搓着手哈气，身上就一件单衣一条裤子，非常冷。
出来的时候海市还是二十来度，天气凉爽微热，钟拾大意了，这是她第一次到北京，她不知道现在会这么冷，带的衣服都偏薄。
又套了几件外套和裤子，这才稍微暖和些。
房间里除了一张板床，一张桌子和椅子，什么都没有。
钟拾手指戳了戳硬邦邦的馒头，根本没办法吃。
她厚着脸皮跟旁边邻居借了一把烧水壶，到公用的厨房炉灶上烧了一壶热水，灌满了自带的水壶。
馒头撕碎放到碗里开水泡发，就着热水吃下去，这才暖和些。
一床褥子铺在木板上，一床薄被子用来盖的。
晚上实在太冷，加上陌生的地方钟拾不太习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被子太薄了，钟拾卷了几圈薄被，裹成木乃伊，夜深了才勉强睡去。
带来的大编织袋里的五十个包包，被钟拾扛到了市场上。
她来得早，占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大的位置。
钟拾用木板和砖头搭了一个平台，铺上一块灰色的垫子，把包包一个一个摆了上去。
街边都是在摆摊做准备的摊主，没有什么行人。
“小姑娘，这里是我们的摊位，赶紧的收拾走人。”
钟拾正低着头整理包包，木板突然被人一脚猛地踢了一下，板上的包包被震得跳了起来。
钟拾吓一跳，抬起头来，正对着一对拖着小推车的中年男女，看车上摆放的东西，应该是卖小吃的。
开口并踢了一脚的正是面向有些凶的中年男人。
大街上都是摊主，钟拾这会儿也不害怕，理直气壮回道，“摊位都是先到先得，你自己来晚了还不许别人用？我来得早占了这个位置，凭什么要给你们挪窝！”
她昨天就问过了，这里并不是固定的摊位，早到早得，所以她早早的就过来占位置。
她都占了位置他们居然跑过来让自己挪走，并且踢自己的东西，钟拾非常生气。
“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问问他们，我们天天都是这个位置，识相点就自己挪，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中年男人手指了周围的摊主，随后转到钟拾鼻子前方，一脸怒相。
“我不挪，我凭什么挪！”
钟拾坚定的站在摊位后，这个位置最好，况且她台子都搭好了。
“不挪是不是？”中年男人一脚踢倒木板上，灰色垫子上一只大脚印了上去，中年男人嘴里骂骂咧咧，“让你不挪位！”
“你干什么！”钟拾连忙随手拎了一只包砸到正在踩踏摊位的中年男人身上，旁边的中年女人见钟拾打自己男人，嗷呜这扑上来拽钟拾的头发。
钟拾弓起背一手捂住头发，连忙闪躲开来。
中年女人没有薅到她头发，转过身就扑上去挠钟拾的脸，哗啦啦的一声，钟拾中年男人已经把把钟拾的东西弄了一地。
钟拾一看落了满地的包包，赤红这双眼不管不顾轮着皮包往女人和男人身上砸去。
旁边摊主看钟拾一个小姑娘，被这对夫妻欺负惨了，上前拉架。
结果被中年男人一把推到在地。
“住手，警察！”
街对面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冷喝一声朝他们走过来。
那对夫妇顿时停了手，钟拾拽着包包，一人砸了一下。
“住手，你这小姑娘挺虎的啊，没听到我们喊住手？”
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警察，朝钟拾说话的是个娃娃脸个子非常高的青年警察。
“嘶！我没听清楚。”钟拾摸了摸身上的伤，忍不住龇牙，疼得不行。
这对不要脸的人下手也太狠了，钟拾额头上都被抓破了一大块。
看到掉了一地被踩踏染灰的包包，眼泪憋回去，火气又上来了。
“那个小哥，是她占了我们的摊位，我们让她开她不让，我就说了几句她就朝我们俩动手，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先动手！”
中年男人见钟拾要开口，连忙嚷嚷着把责任扣到钟拾身上。
“对，就是她，我们常年在这里摆摊，她一来就把我们的车推到一边抢了我们的位置！警察小哥，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中年女人手指着钟拾边说边跳脚，唾沫差点喷到钟拾脸上。
“你们还要不要脸啊，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我先来的。”
钟拾一把拍掉女人的手，一瘸一拐躲到娃娃脸后面去。
娃娃脸正想说话，忽然前方跳出来一个身姿挺拔俊秀的年轻人。
“钟拾？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