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冲被佟天的叫嚣惊醒,虽然不清楚佟天为什么没死,但是他佟天现在像病鬼一样站立都成问题,提着宝剑便向佟天招呼了过来。
朝佟天心口就是一剑。
佟天虽然打定主意要用命来和这臭道士拼了,看到这一剑,胸口剧寒,疼痛不已。他收拾杂念,继续沉入无相真经心法之中,运转逆水拳,应该说是逆水刀法之中。
没有了斩妖剑符,太冲老道的拙劣剑法频频被佟天凭空出没的腰刀荡至肩外,最恐怖的是,牛鼻子老道宝剑上又吞吐出一道剑芒!佟天心神剧振,“妈的!真要死在这个牛鼻子老道手上了吗?”再来一剑斩妖符剑,就算九天玄叶能接,他的身体也铁定要崩溃了啊。
佟天绝望之际,吞吐的剑芒和太冲老道的宝剑险之又险地划过他的喉咙,这道剑芒不是斩妖符剑!佟天都个吓秀逗了,斩妖剑符现在在他丹田里困着呢,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第二道斩妖剑符?不过,这道剑光也不可小视,明明没抹到佟天脖子,却将他的脖颈表皮划破一道极浅的口子。
太冲老道又一剑袭来,剑法左右变化,这次取的是佟天双眼,虚实相伴,这在太冲老道的剑法中也算不错的招式了,只是在佟天无中生有的刀法面前,有点不够看。佟天一刀逼得太冲回剑自救,这次连佟天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太冲剑前。
佟天看了个明白,太冲老道现在的剑芒应该是纯正的剑罡,虽然厉害无比,却不能像剑气一样飞出伤敌,乃是归元中期强者惯用的剑罡,虽然远不是寻常刀剑和肉体所能相抗,但离斩妖剑符的的威力差的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佟天不知道的是,就算此剑罡也是太冲老道出战之前,服了龙虎山的灵丹,才能破格使出归元中期才能使出的剑罡,否则凭自身修炼,太冲老道这辈子都和剑罡级无缘了。因为他现在半吊子的归元初境修为,都是服下龙虎山神丹才成就的,如果不出意外,老太这辈子的修为将止步于此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佟天缓慢运刀迎向太冲剑罡大涨的一剑。“呛!”太冲宝剑坠地,和宝剑一起掉落的还有他的右手,直接被佟天凭空出现的一刀从小臂齐根斩落,鲜血一泄如注,太冲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嘶哑大叫。
道士怒气大于疼痛,直接疯了,什么禁忌什么底牌通通滚开,太冲心态爆炸,歇斯底里大道:“孽畜,给我去死!”
老家伙一拍后脑勺,在他印堂穴与百会穴之交汇的上丹田宫,也就是泥丸宫中飞出一道黄光,迎风便长,霎时,在远远的半空中,涨成足有门板大小的一道金光四射的符箓。黄金大符上符图朱砂如血,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纹理玄奇,鬼神难测。依稀又见江河湖海,冰霜雨雪,波谲云诡之象。
太冲咬破舌尖,捏诀怒喝:“清淼八景符,敕!”
又来了,佟天内心无比崩溃。刚才丁点大的斩妖剑符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下好了,来了个更大更耀眼的家伙。
“灵异血气你给我出来!”佟天内心无助呐喊,“狗日的时灵时不灵我就不吐槽了,这次你再不出来,你家老爷就要玩完了……”
每次呼叫这力量就没有一次成功的,当然,这次佟天自称如血气家老爷,这样的呼喝更不可能有用……没有办法,佟天只能继续专心运功于逆水刀,尽量让自己稳住,别对方法宝还没到,先把自己吓死了!
这些只是佟天脑海一闪而过杂乱的念头,在太冲喊出“敕!”字的一刹那,佟天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炎炎烈日,一条条被长草覆盖的田埂龙屈蛇伸。黄牛和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过处,犁得泥土翻滚,缕缕新鲜泥土特有的味道,持续钻入我的鼻子,清新的气息,芬芳醉人。
父亲给我做的扑蝶网兜好厉害,可是有些重,光抬着它我就颤颤巍巍站立不稳,田边大樟树下的粉蝶轻而易举就逃离我的蝶网。追着蝶儿,我被大樟树露出地面的粗壮根须绊了一跤,小腿被树根蹭破了一块皮,血丝渗出,不是很疼。但是眼睁睁看着粉蝶飞远,我急的大哭。
高大的身影听到我的哭泣,连忙放下犁和鞭子来抱我,我如愿以偿,手里攥着网兜棍儿,樟树底下真凉快,父亲的肩膀厚实,好舒服,不哭了,很困……
醒来看见父亲和老牛的背影被金色残阳拉长,像画一样美。我连连叫爸爸,父亲抬头朝我笑,我喊饿,他便收了家伙事儿带我回家。
半路上遇到姐姐来喊我们回家吃饭。
“姐姐……姐,我…我……”话没开始说,我又莫名哭起来,姐姐看到我的伤口,笑我不羞,要来背我。我听她说二蛋,狗剩这些小伙伴来找我玩,暗想“这些家伙肯定又要缠着我要跟我学武功了”,一想到武功,我立刻甩开了姐姐牵着我的手。
一进村子,老远便看到二蛋,狗剩,大壮和土豆四个小子坐在在我家简陋大门的门槛上,我叫了一声狗剩,他们几个便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天哥,你可回来了,今天可以教我们武功了吧?我们可等了你一个时辰呢!”狗剩急不可耐的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教教教,你们的师傅身受重伤了,还怎么教?”姐姐笑道。
水稻长高了些,我们的节日到来了,父亲和母亲去河里抓了鱼、虾和河蟹置于稻田中放养,听说对稻田有好处,如此家里还有鱼虾吃。我和姐姐像尾巴一样吊在父母后面,也捡了一些贝壳也放在田里。在父母放养鱼虾的当天,我和姐姐就在田里开始抓鱼虾,螃蟹,青蛙,黄鳝,蚯蚓和各种昆虫。
我看到一条异常灵活的黄鳝要去抓,姐姐尖叫声中,父亲几步赶了过来,大手一把抓住“黄鳝”,将其扔出很远。
姐姐说,乃是蛇,不是黄鳝,它会咬人,不能乱抓,被咬了会中毒,很危险。
“那爸爸怎么不杀死蛇?”我问。
“爸爸说,蛇是益虫,它吃老鼠可以保护稻田,不能杀,只要把它丢远一些,再去寻它,它就不见了。”
我不信,要去寻那蛇,没走出几步,想到那蛇的丑样,便不敢再去。父亲看到我们,一手牵着姐姐,一手抱着我,走到他把蛇掷出的方向,确实再看不到那蛇的影子。我用迷恋的眼神看看爸爸,又看看姐姐,对他们无比崇拜。
看着这么多野生又属于自己的动物在我们家田里,就像家里藏着神秘宝藏一样,无比开心,好想每天都去田里看鱼虾和各种小动物,去看看它们还好吗,有没有长大一点。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会笑醒。
然而笑醒未必是一件好事!
梦中的笑容还残留在我的脸上,眼泪却像决堤的河流夺眶而出,梦里的男人,如山如岳,高大有力,撑起天和地,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一个男人的痛哭,泪湿了枕头和衣衫,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婴儿的啼哭把我从梦中唤醒。这一年,我二十四岁,去年娶妻,今年生有一子。父亲于昨日一睡不醒,猝然离世!因为思念成疾,我在梦中回到童年沉缅于父亲的音容笑貌,不愿醒来。
父亲大丧,一摊子事情等着我处理,妻子抱怨我睡得太沉太久耽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