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自从姜国的人攻下卫城以后,我和许甄就一直待在这里,我们两个也不需要上第一线,所以就选择一直待在此处。
前线不断有消息传来,而许甄当然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许晃率领的先锋队,遭到了北戎的顽强抵抗,行进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有些时候甚至都不能向前推进一点儿距离。而能够挡住许晃的,是北戎的白家军。
“白家军?”这是我第一次从许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而看到一脸疑惑的我,许甄同样感到很诧异。
“你没听说过白家军的名号?”许甄来了一波反问。
“我确实没听过,难不成所有人都知道白家军!”
“差不多吧,你不知道白家军是我真没想到的。算了,那我就给你说一下,白家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从许甄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所谓的白家军,是北戎最为精锐的部队,如果说是最强的军队也不为过。北戎两大精锐,一个是直属北戎皇帝的虎豹骑,人数虽然只有一万人,但这一万人的战力完全不亚于几万人,不过除非是遇到最为要紧的情况,这只虎豹骑才会出手,而且也只听命于御前。
另一只,就是现在许晃正在面对的白家军。白家军的成立时间虽然只有几十年,但是也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白家军的建立者,是北戎一代名将白胜。
白胜出生于平民,年少参军,在北戎军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他虽不像许晃那样横空出世,但是他每一步走的都相当坚实。他花了十多年,培养了一批军纪严明,骁勇善战的部队,随着在与姜国作战中屡屡得胜,白胜率领的这只军队逐渐在北戎声名鹊起,因为没有编号,所以当时都习惯叫这只军队为白家军。
白胜四十五岁时,被封为平西王,其封地是在北戎京都旁的一块富庶之地,这足以看出北戎皇帝对于白胜的重视,白胜也不负众望,成为了北戎的一代名将,而他带出来的这只军队后来也被北戎皇帝御赐名号,就叫白家军。而与白家军交手的这么多年中,姜国几乎没讨到什么便宜,甚至还惨败过,十年前许晃率军惨败于北戎,北戎的领军者正是白胜。
如果把白家军称为姜国的噩梦或许也一点儿不为过。而北戎直到现在才派出白家军来,许甄猜测,估计是北戎朝堂的形势太过于复杂,否则不会等到姜国都快打到北戎帝都了才派出白家军来。
不过此次白家军的领军者不是白胜,而是白胜之子白羽。
“这个白羽,从小就学习兵法,而且在白家军里也历练了不少年份,据北戎那边的人说,其隐隐有能赶超其父白胜的架势,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言,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至少不是面对白胜,那对于我们来说也还算是有利的!”许甄有些严肃的说到。
“许甄啊,你可是许晃的亲弟弟,就这么对你兄长不放心?”
我借话调侃了起来。
“不是我不放心他,只是他确实离开这个位置十年之久,十年啊,能把一个人消磨成什么样子,我不说你也知道,更何况对手还不是普通人。十年时间他不在,但是我一直待在军队里,白家军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再清楚不过,唯一万幸的是,来的人不是白胜。”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也不觉得这个白羽是什么省油的灯。北戎已经火烧眉毛了,总不可能派一个徒有其名的人来吧!更何况现在已经派出了白家军,北戎明显已经重视起来。”
“至少在这之前,我没在战场上见过白羽这号人,白胜的名字还是更有威慑力一些。”
“我觉得你兄长可能会轻敌敌!”
“此话怎讲?”
“你看啊,十年前你兄长正是因为白家军变得一无所有,现在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兄长会轻易放过?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介竖子,这对你兄长来说更是一个绝不可能错过的机会,翻身之战,就在当下!”
“这……应该不至于吧!”许甄说话有些犹豫,显然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我说的话。
我心里很清楚,这两兄弟虽说是亲兄弟,但是两个人对于对方一点儿都不熟悉,反而相当陌生。两个人信念不同,立足点不同,这最终使得两个人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正在我和许甄说话之时,外面突然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个士兵。这个人甚至还没站稳,嘴里就大喊着出事了。
许甄看到他这个模样,急忙让他缓缓,并问他发生了什么。
“是敌军,敌军,外面全是北戎的军队!”
听到他这话,许甄和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但很快许甄便稳了下来。反问到:“你是说北戎的军队,你确定吗?”
“许大人,千真万确呀,外面的军队打着黑底白牙旗,这正是北戎的人啊!而且黑压压的连成一片,估计有好几万人!”
他这番话,不仅震惊住了许甄,同样也震惊住了我。许晃此时正在前线和北戎的主力对峙,北戎怎么可能会分出这么多人来攻打卫城,这完全说不通。
许甄转头看了看我,看到他那铁青的脸色,我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我凑到许甄旁边,让他赶紧出去看看,确定是否真的有那么多北戎人,要是北戎人只是虚张声势,那我们在这里自乱阵脚就完全陷入北戎人的圈套里。
许甄听从了我的建议,他急忙和前来汇报的士兵一同出去。现在就只剩下我留在了这里。
北戎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到现在我真的是一头雾水。起初攻打卫城之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卫城就被轻易拿下。为何在那个时候,北戎人没有重兵把守这个地方,反而是已经把卫城让了出去,现在才打算重新收回来。更何况现在在前线,北戎本来就处在劣势的一方,面对许晃的重压,北戎究竟做了怎样的打算。
我急忙走出房间,整个卫城里已经忙碌了起来,不过整个秩序完全混乱。驻守在卫城里的士兵大多已保障后勤为主,真正上过战场上的人寥寥无几,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缺少指挥之人,这里的所有人如同一盘散沙。我扶起身边两个相撞摔倒的士兵,看到他们脸上满是惊恐,实在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一批人竟然能够打下北戎的大片土地,姜国的军队也不全都是骁勇善战的士兵。
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谁发出一声巨大的喊叫声。
“箭!”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得向着天上望去。在此刻,这群人才表现的出奇的一致。
我也不例外,和他们一样,向着天上望去。
无数如同飞蝗的箭矢极速的向着我袭来。只在一刹那之间,我周围两个士兵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而他们的身上,多了几只箭。
我从惊恐中瞬间反应过来,急忙闪开,蹲到了旁边一个还没来的急收拾的木箱子后面。无数的箭矢撞击在木箱子上的声音,如同死神敲门一样。电视剧里发生的情节此刻正在我的身边上演,而我旁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如此多数量的箭矢足以证明刚才那个来报告的士兵所言非假。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许甄是否还活着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情况是,我自己能不能从这场箭雨中活下来还是未知数。我看了看周围,尸横遍地,还有和我一样反应比较快的士兵正躲在各种物体的后面,也侥幸逃过一劫。
这场箭雨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但是这十多分钟比起任何时候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在某一瞬间,箭雨停了。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环视了一圈,存活下来的人极少。而被我当做盾牌的箱子,另一面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我身旁的情况如此惨烈,我很难去想象外面的场景。战场的残酷在此刻体现的淋漓精致。来到此地才不多久,就已经给我带来了两次冲击。第一次是当时在马城看到的“砍头盛宴”,另一次就是现在,身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自己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唯一值得我庆幸的是,我活了下来。
不过此时箭雨虽然停了,但我心里反而却更加的不安。北戎人此次看来是势在必得,既然已经给卫城的姜国守军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原本应该乘胜追击,到现在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有意想给卫城的姜国守军一些喘息时间,但是这目地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这短暂的喘息时间当中,我旁边还幸存下来的士兵急忙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转移到室内里去,待在外面只会被当做活靶子。
看到他们动了身,我也不例外,赶紧起身,正打算和他们一样,现在确实只有室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就在此时,头上又响起了箭矢高速飞行的声音,我转头瞥了一眼,和刚才一样,飞蝗一般的箭矢又铺天盖地的飞来,不过和刚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次的箭矢似乎比刚才亮很多,在这大白天也格外的明显。
直到第一发射到旁边之时,我才注意到,箭头上绑上了引火之物,这真的叫做“火箭”也不为过。
瞬间,整个房屋顿时火起。而且因为个个房屋之间关联较近,整个火势迅速的蔓延开来,短短几分钟整片房屋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噼里啪啦和崩坏之声不断响起。
而我这才意识到,古人的建筑和现代人的钢筋水泥土不一样,他们的房屋都是全木制的,简直是天然的引火之物。而刚才已经跑进房子里的人原本以为房间里是安全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些木制的房子才是炼狱。
我比刚才那些人慢了一步,所以才来的急逃了出来。突然间,我听到头上有东西断裂的咔嚓声,还没来的急躲闪,头上就被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