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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星空

面对熟悉感,奈尔蒙并未抗拒,并且竭力回想,试图寻其来源,她仿佛快要找到菲尔利,仿佛自己站着湖岸,与模糊的身影对视。

待手中的怀表黯淡,混乱的呓语才逐渐消失。

奈尔蒙顿时感到内心一阵的空灵。

她并不确定自己所听见的是否来自于菲尔利,也许是过于思念与重视而被利用,但绝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走到了宫殿的某处角落,示意亚伦放风,她闭上双眼,放空思绪,以金血和“灰雾人”的力量,进入了幻视。

将怀表捧在怀中,那是双腿跪坐的姿态。

那比梦境更加惊悚,世界逐步褪色,白金大殿很快被灰暗笼罩,视野被扭曲成了一个点。

奈尔蒙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眼前的“点”逐渐放大,变成了一个洞,一条通往何处的通道。

她知道,这条扭曲黑暗的通道尽头,存在着自己要寻找的真正答案。

只差一步……拼命的向前走去。

这是足够令其余资深魔法者认为超脱常规的事情,追寻呓语的源头,面对神秘未知的存在,她怡然决心。

呓语的源头是这么?

这是学城以及各个组织都存在已久的话题,当第一次接触咒文时,当于仪式魔法进行交换时,模糊扭曲的冰冷之声便会在耳边响起。

几乎整个学城都认为,呓语不过是对魔法的引导与修正,卓恩帝国崇尚魔法自由主义,因此向来不在乎深处存在什么。

百年前,坦安尼亚教会就已经有了种种推测,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诡秘论》,认为呓语的源头便是魔法的尽头,所有的一切,包括物质与精神,都不过是深处不可名状物的“语言”,祂用语言创造了一切。

但该学说有非常大的漏洞,如果他们没有把魔法族以及七神忘记的话……

探究呓语的源头,有人做过,却从未成功,只因不知从何下手。

奈尔蒙成功了,所谓的通道,是除了周围黑色之外,唯一的紫色,它宛如长蛇,弯扭复杂的通向尽头。

呓语出现了,这一次,她肯定自己听到的是菲尔利的声音,她低声吟唱,本该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

所有人听到的呓语本该是模糊冰冷,像是隔着两层玻璃的回响,更接近倾听者自己的声音。

奈尔蒙听到的是让她不再感到冰冷,温暖,不再彷徨,断断续续模糊的声音清晰后,如低吟歌唱。

在踏入“通道”那一刻,呓语逐渐沸腾,熟悉的感觉愈来愈烈,拼凑的咒文是菲尔利完整的声音。

她如祭祀,位不知高处,咒语无限循环。

循环的开头,皆是混乱。

“梅洛……回响……”

“秩序将在混乱前分离……”

“将孕育生命……”

越来越近了,奈尔蒙觉得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仿佛在融化,她没有停止脚步,尽头的黑洞逐步接近。

光,在消失。

尽头是另一片黑暗,这一刻,所有的咒文混乱,充斥脑海,像沸腾的水。

一切的一切,在即将进入尽头前改变,那将是看不见的长廊,脚下竟流淌璀璨的星光,化为水银般的银河。

黑暗中,传来如女孩哭泣的声响,覆盖了呓语,声音越来越接近,可自己停下了脚步,好似“祂”在接近。

奈尔蒙的目光不由的被吸引,璀璨的星光一点一点的跳开,无数的,它们如海沙踊跃,好似拍打节拍。

渐渐地,她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星光,它们就是呓语的一部分,吟唱从未停止,星空运转从未停歇。

步入尽头,呓语最后一层模糊的面纱被彻底掀开。

那如一支冰冷的歌曲。

“看似永恒的魔曲在千年早已支离破碎,死亡之海的歌唱者必将降临,荡漾的紫芒终将吞噬深渊王座,那是混乱与离别舞。这一切,皆是星空的抉择。”

奈尔蒙抬头看去,整个星空开裂,群星逐渐破碎,无数的声响汇聚,眼前的世界重新回归黑暗。

那一刻,所有的注视彻底消散。

黑暗中,无数根虚幻的荧光触须漂浮,它们像蛇一样游走,全身透明,前往的尽头是一个熟悉的面容。

奈尔蒙无法控制自己的飞了过去,周围再一次变成了星空世界,菲尔利的身躯在星光中白得透明。她全身被荧光触须环绕,那原来是头发,两人如同星空的巨人,注视着彼此。

菲尔利用那双诡异紫色的眼睛俯视她,自己苦苦寻找的人此时如此庄严,她身后是无尽虚幻的波浪。

那是虚幻的身躯,她是未知的存在,是菲尔利,也是操控星沙之海的概念力量。

在那一刻,奈尔蒙恍惚了,她从菲尔利身上看到了过去,眼前的少女朝着无尽黑暗的尽头咆哮。

一阵又一阵,紫色的气息回荡。

呓语停止。

“奈尔蒙,遥远的故人留存掌心的温度。”

空灵的声音回荡,奈尔蒙一愣,望着眼前微笑的女孩,无比的出神。

她不希望眼前的菲尔利是真的,那是可怕的枷锁,却也不希望是假的,她不想失去。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逐渐空虚,感受到眼角的温热:

“菲尔利……”

眼前女孩的笑容顿时凝固,世界逐没破碎,她看着女孩的嘴角微动,回荡的声音伴随着模糊。

“奈尔蒙救我……”

不……不!

奈尔蒙拼力的反抗,眼睁睁看着菲尔利与自己越来越远,女孩朝着自己伸出手,而自己却开始向下陨落。

她试图怒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目光所及之处逐渐冰封,死亡之海的歌唱者留下了最后一份哀伤的记忆。

她醒了,迷茫的看重周围的宫殿,耳旁最后一次回响,那完整的,清晰的,来自菲尔利的吟唱。

“看似永恒的魔曲在千年早已支离破碎,死亡之海的歌唱者必将降临,荡漾的紫芒终将吞噬深渊王座,那是混乱与离别舞。这一切,皆是星空的抉择。”

奈尔蒙低头看去,怀里的怀表已经不见踪影,留存的温度被紧握手中。

“不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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