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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壁画(三)

所谓布鲁赫的先祖之地,还以为会别有特点,但不过是埋藏地底的墓地,弥漫着异乎寻常的气息。

奈尔蒙踏入了这红尘之土,首先铺面而来的是有花的芬芳,没有意料之内的恶臭,只有一片寂静。

她微微诧异,不是因为墓地的特别,而是墓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墓碑,十六座棺材整整齐齐的躺着,隔着一定的距离,长满白色的花朵,这就是那芬芳气味的来源。

黑暗中矗立着木雕,不如说是木偶,这些木偶并排站在棺材前,脸上挂着纱幕,是一张又一张的画像。

头戴王冠的上半个身躯,十六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猩红的眼睛。

出自某些油画大师之手,因此能够令布鲁赫历代国王的面像流传,画中的人栩栩如生,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打破沉眠的人。

他们并非正宗的克莱斯人,因此都有一头银白的长发,头发微微卷起,年代最近的国王画像里,甚至还佩戴了耳环。

奈尔蒙点燃了第二道火光,才看清楚第十六幅画像里的人。

男人五官精致,银发红眼,勉勉强强可以看出穿着衬衣,手里拖着一把出鞘的细剑。

与前十五任布鲁赫王国相比,莱昂纳·布鲁赫反而更像是一位打猎的年轻贵族,没有严肃与凶狠,反而有些病弱。

根据奈尔蒙的了解,这样的地方理应有神官进行守护,神官大多都是些倾听者,会以炼金产物青铜像的方式赋予灵,这些青铜像在诞生时就已经有了使命,保护着王室不受打扰。

金龙王朝是炼金术极其发达的时代,就连现在的学城都无法媲美,而就是这么一个背景下,布鲁赫墓地竟如此的空荡。

布鲁赫家族墓地被存放的可不仅仅是先辈们的身躯,还有更重要的秘密,那关乎着整个血族……

她抬起头,在灰雾人的灵视之中,看见了流动的,代表“生命”的绿色雾团。

这个空间还存在着生命,但比较的稀薄,这意味着那人现在介乎虚弱与沉睡之间。

显然康斯坦丁并不在这,或者祂本就不会苏醒?

奈尔蒙沉思了,思考那怀表强化灵法内的预言。

也许自己会折返回到黑夜巷,来到宫殿,就是那个预言里的一部分,从一开始,命运就已经将自己联系在了一起。

她就是令康斯坦丁出现的那个契机。

这样的想法令奈尔蒙无比谨慎,从地上抓起了一块早已凝固的土,用非常奇妙的占卜方式来测试。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模糊,无法看透。

啪——

手中的土块破碎,这意味着该媒介物品无法承受占卜带来的结果。

这往往说明自己很有可能会处于危险之中。

奈尔蒙有些犹豫,张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睛,打量着墓地的背后,黑暗深处还存有未知,那里是秘密。

壁画,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就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既然来都来了,又怎能空手而归?一想到那个如古神,如星神的菲尔利,奈尔蒙便握紧了拳头。

她,在等待着我。

越过这些棺材,径直走向更深处,漆黑的深处是一面墙,她手掌心升腾了火焰,微光照亮了眼前。

那是一幅又一幅的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色,她贴着墙壁走,壁画内容狰狞,展现了悠长历史的一面。

奈尔蒙感到窒息,她憋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第一幅画,画内是高举火把的人群,血红色的天空迎来火红的太阳。

那不是太阳,她迅速的判断,是血红的月亮,月亮的光芒冲散了黑夜,让天空呈现一片火红。

古画里的人看起来年代并不久远,上下都穿着一层衣服,最前方的人还戴着头盔,眼角下画了图腾,站在高坡,像呼吁人群的使者。

更像祭祀……奈尔蒙走到了第二幅画前。

整副画的内容被大片的黑色占据,从周围点点的涂彩可以判断这是天空,天空中一团黑,中间是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

奈尔蒙举起手,火焰将第三幅画完全照亮,那是黑暗席卷了下方巍峨的城市,无数的人站在山巅,他们跪下朝贡,随后的一幅画与之相联系,开始出现了许多的蝙蝠,还有一群身后长着乌黑翅膀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组成了祭祀样的队伍,身后跟着同样的,数百的人。

作画的人以非常巧妙的方式,用红色点缀他们的眼睛,这些半人生物恐怖至极,像黑夜的魔鬼。

数以百计的画让奈尔蒙有些疲倦,一路走来,恍惚间,意识到这个空间要非常的大,否则不能容纳这么长的壁画。

猩红之眼的军队朝普通人进攻,那些普通人都是纯正的瓦尼亚人,属于克莱斯人种的一个分支,最显著的特征是碧绿的眼睛与棕色的头发。

“这些画描绘的是布鲁赫王朝的前身,那时候这些血族用超乎常人的体质推翻了上个王朝,布鲁赫戴上了王冠。”

奈尔蒙看着一幅红灰山脉的画自言自语,那磅礴的山脉之上,银发男人半跪在一个老人前,他身后是一众军队。老人特征也是血族,双手托着白金王冠,这正是布鲁赫戴上王冠的地方。

在画中,关于所谓永夜女神的描述,大多都是个奇怪的黑幕,黑雾里可以看到一双眼睛,紫色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奈尔蒙总觉得那个眼睛如菲尔利那般荡漾,又像奥德利娜无尽的注视。

看着这些壁画如同时光倒流,不管是金龙王朝还是布鲁赫王朝,都曾是极盛的文明,遍布在大陆上,历史共计千年,那时魔法族才刚刚诞生,七神还未完全沉眠,乌鸦神甚至还留有一丝力量,自然女神还能在夜晚为寻路人吟唱。

“看来这些血族真是由所谓的永夜女神创造的,不,是给予了人类部分血族的血脉力量,但并未完全继承。”奈尔蒙迅速的猜想,眼睛盯着每一副画,左右移动,试图将几幅画连接。

从中间的几十幅画开始,它们是完全打乱的,奈尔蒙细细的品读,推算壁画的具体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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