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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群鸦盛宴(二)

奈尔蒙随着伞飞上天空,没有使用风暴之力,这是最保守的手段,只为了不那么被动。

金幕比之前更加耀眼,甚至能够冲破紫帘,沉默的古神终于不再安分,祂从火光深处伸出了残败之手。

那座门已经近在矩尺。

就在她试图将油画打开时,一阵恶寒从内心蔓延,奈尔蒙猛地清醒,迅速扔掉伞,使用了风暴之力。

她漂浮在天空,看着左手背上鼓涨了起来。

奈尔蒙低声喃喃:

“血与火么……”

没有一丝的犹豫,风刃切向手背,留下了道口子,大片黑色的血液从中冒开,随着垂下的手臂流出。

直到出现了红色。

是混乱的咒语导致的结果,还是说这就是祂能够控制的“血”?

奈尔蒙心中思索,犹豫一会后还是打开了油画。

当血眼注视门内时,那是一道无穷的威压,像是一块巨石顶在脑袋上,牵动着体内的鲜血。

她等待着。

血眼与门内的存在对峙了许久,它们没有说话,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谈话,精神力的对接。

交流的过程出乎意料的平静,掌握血与火的古神又动了,从站着的姿态发生改变,再次坐下,似乎血眼提出了某个建议,祂非常感兴趣。

伊莎贝尔偷偷的笑出声,奈尔蒙不解。

“你在笑什么?”

“吾偷听到了一点点。”祂忍不住笑意说,“祂们在……祂们在对骂,嗯,就是汝所理解的那样。”

奈尔蒙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你是说它们不是在正经的交谈,而是对粗暴的词汇进行学术交流?”

“呵,汝的理解挺到位,总之吾等的朋友似乎略占上风,维苏拉克之心一直说出吾等难以理解的话。”

伊莎贝尔一边听着祂们的“谈话交流”,一边努力回想。

“嗯……吾等的朋友说话方式更加深奥,什么‘我以为我做你爸爸会让你和你妈好受点’之类的。”

“是什么意思?”

“呵呵……”

奈尔蒙嘴角微勾笑容,高举血眼画的两只手有些麻了,她有点儿想将画直接扔进去,然后自己跑路算了。

等会,在远古魔法族的思维里,祂们真有老爸老妈的理解吗?

只见金幕竟奇迹的停止蔓延,火光内那个模糊的人影生气极了,祂敲打桌子,甚至拿起像玻璃杯样的东西,直接扔了过来。

吵架归吵架,可别动手啊……

就在奈尔蒙真的以为血眼真的能用祂的方式迎来末尾时,人影忽然被激怒,金幕以两倍的速度落下,门内强大的吸力试图将她拖进去。

“谈判”失败了?

奈尔蒙迅速的用手攀住石门框,手心被磨破了皮,血眼画最先被吸了进去,伴随着一阵恶寒的嘲笑。

耳旁传来伊莎贝尔焦急的声音:

“祂被激怒了!”

“我看得出来!怎么回事!”奈尔蒙用力的抵抗那股力量,本来是去光泽的金色眼瞳再一次燃烧。

她转过头,看着门内的人影。

对视那双眼睛,维苏拉克之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张看不清的脸庞似乎是张扭曲的脸,祂竭力的伸出手。

那残败的手臂伸向奈尔蒙,祂渴望着什么,想要从中夺取。

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原本被吸进去的血眼画自己飞了出来,那血里泛白的眼珠亮起光泽,将拖拽的力量冲散。

这时,一双巨大的,枯枝般的双手从里钻出,如被关押的恶魔,这就是维苏拉克之心的部分面貌。

祂丑陋,作为掌握血与火的古神,祂体内竟没一点鲜血,是被腐败的枯尸,皮肤呈现死灰,脸上是深陷的三个旋涡。

没有五官,祂仿佛是沉睡万年的古神,被群鸦啄食。

那双手抓住了奈尔蒙的肩膀,大门紧紧的关闭,那股拖拽的力量无法阻挡,死灰的皮肤冒着浓浓白烟。

奈尔蒙绝望了,她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风暴之力,魔法,在这一刻通通失效,那双枯败之手是绝对的枷锁。

天空盘旋群鸦,那是一双双猩红的眼。

维苏拉克之心愣了下,祂抬起了头,没有眼睛却依旧能够感受天空的气息,无数的乌鸦,突然起来的变化。

焦急如焚的玛格丽特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有些熟悉,很快就想到了始终盘旋弗雷德卓尔市的乌鸦。

它们似乎……是同一群!

奈尔蒙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滚烫,来自体内的未知力量涌出,黑色的气息不断冒腾,黑雾从体内分离。

枯败之人松开了手,祂打了个哆嗦,缓缓后退,畏惧席卷内心,天空的金幕已经完全笼罩,却伴随着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

金幕,像镜子一样摔碎了。

奈尔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雾,它就在眼前,近在矩尺,给予自己的感觉是极致的熟悉,这种熟悉感是无法替代的。

黑雾凝聚成了一个人影,背影陌生,还是在女巫节时穿着的衣服,奈尔蒙从她身上看到了两层熟悉。

奈尔蒙,奥德利娜。

“我做了一个梦。”菲尔利看着眼前的血口大门,那死灰色的枯败怪物,愣住了。

“这也是梦么?”

维苏拉克之心试图逃跑,祂警惕的缓缓后退,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那黑色的气息无法否认。

害怕,胆怯,畏惧,来自生命的威胁使得古神将门关闭。

菲尔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天门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到达了通往天堂的圣门。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转过身,看见了熟悉的脸,以及那复杂的目光。

最下方,玛格丽特抬头望着菲尔利的身影而深思。

……

沃克斯特会部,隐蔽的占卜室。

阿图塔娜坐在桌前,看着镜子里的一幕,手指熟练的转动圣洁羽毛笔,这是亵渎之举,她并不在意。

镜内,与奈尔蒙相比,菲尔利的脸相当模糊,时刻出现奥德利娜的影子。

“发展的太快了……急促,出乎意料。”

她沉思了一会,拿起了桌边的魔女徽章,起身走向了角落的那面全身镜,看着里面的人影。

里面的人影正是奥德利娜,此时祂如同木偶,毋庸置疑,这是一具假身。

“呵呵……我也被骗了么,所以你的计划就这么简单吗?不可思议,真正的紫女巫已经完全诞生。”

“是……古神的末日,还是新纪元?”

“那场战争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停止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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