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很怀疑地看着我：真不闹了？
我点头，说：真不闹了。
他仍旧是犹疑着看我，表情里没有怀疑，但也没有信任，就那么淡淡的，很磨人。
我特乖特听话特可怜地望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说好吧，你得保证不闹，保证乖。我嗯嗯嗯地点头。然后他才把身体挪过来，重新把手臂放到我的脖子下面让我枕着。我躺了一会，用很轻的声音喊赵阳。我的声音特乖特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坏小孩的样子。他没起什么疑心，很温柔地应了一声。我抬了抬脸，看着他的眼睛问：赵阳，那个……能不能让我碰一下？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解地望着我。他的眼睛里有困意，大概是这一天闹得实在太疲惫了，所以脑细胞都睡死了，转不过来，不知道我这莫名其妙的又是想闹哪出。
我伸出一个指头说：就碰一下，一小下，保证不多碰。我死崩住表情，用力忍着不笑出来，但大概是目光出卖了心思，赵阳轰一下明白过来了。
他一把将我推开，然后挪着屁股退到床的最外沿，面红耳赤着说：顾小暖你下不下流！你还是个姑娘家吗？姑娘家能动你这样的心思吗？！
我拿被子捂着脸咯咯咯乱笑，说我们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久了，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太说不过去了！他噎了半天，说喂，顾小暖，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我们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久了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太说不过去了！我今儿还非碰不可了！
他说着就扑过来压我，气势汹汹地，把我压得不能动弹以后，腾出一只手往我胸口伸，我拼命挣着扎着扭动身体，一边踢踢打打一边骂，脸色涨得通红，气都喘不匀了，可我就是个小女孩子，哪挡得住他的力气，没多大一会，他的手就窜到我的衣服里来了，贴着皮肤冰冰凉地往上滑。
但是赵阳的手一碰到我的乳房，马上又缩了回去，然后他裹着被子滚到床沿边去大喘气。喘了好一会，说：小暖，我是鬼，你不要让我老是忘掉这一点，我一忘掉就特别高兴，再一想起来，又特别难受，还不如一直记得的好。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特不是滋味，便静静地躺着，不闹也不吵。他侧过脸来看看我，仍旧喘着很粗的气，但是目光那么绝望，连声音都透出歇斯底里的绝望来。
他说：小暖，我要是活着，我要是跟韩彻一样有血有肉，小暖，我一定好好对你，疼你，爱你，娶你为妻，生好多孩子，照顾你一辈子。可是小暖，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没有心跳，没有血肉，说白了，我不过是你的幻觉，你以为我是存在的，可实际上我不存在。小暖，你别怪我。
他越说越轻，说到最后，近乎耳语，然后，哭了。
哭得那么疼。
我远远地伸手给他擦眼泪，像小大人一样安慰他：赵阳不哭，不哭，是小暖不好，小暖不欺负赵阳了，赵阳不哭。我们睡觉。
他握住我的手，我们睡着了，睡梦里面都没有把手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