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话，但怎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死死地捏着赵游游的手，用力地望着她的眼睛。可她还是在笑。她说小暖，我跟陈斌离婚了。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问我为什么。真的没有为什么。我们不想在一起了，所以离婚了。
我听着，松开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开始哭。我不问她为什么。根本不想问。不想知道。我觉得难过，所以哭了。我不认为他们离婚是件多么惨痛的事情，甚至反而，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我难过是因为赵游游曾经真的很爱陈斌，或者现在也还是爱着，却是白爱，还受了伤害。我对陈斌有偏见不是因为他曾伤害过或者后来又伤害了谁，而是在很早的时候，就体会到，他心性凉薄。
赵游游摸我的脸，说小暖，你哭什么，是我离婚，你哭什么呢？离婚也不一定是坏事，我又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不是吗？我可以去北京，进修音乐，继续唱歌。多好。对不对？
我用力点头，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赵游游还在说，她说小暖，韩彻会算命你知道吗？我点头。她笑，说韩彻帮我算过，说我以后会很幸福。我也让韩彻给你算过，她说你以后也很幸福。
她越是笑，越是轻松，我越难过，哭得全身发抖，抹着眼泪哽着眼睛说游游，在北京过得不快乐的话，就回来，回来的话，就嫁给韩彻好不好？他很喜欢你，就是太笨，不会表达。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笑：好。
我陪赵游游喝了一会酒，说了一些去了北京以后还要保持联系，有空就回来看看的话。
然后，赵游游接了一个电话，听着应该是陈斌打来的，好像是在收拾家里的东西，问她这个那个还要不要了，要的话给她留着等她去拿，不要的话就都扔了。赵游游笑着，说扔了吧，都扔了。陈斌便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她跟我说：我真的是很爱这个男人，想跟他一生一世，可惜一生一世不是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说着她又笑起来，跟我碰了一下杯，把杯里的酒喝完，收拾了吧台和酒架，想了一会以后，抿着嘴往刚才倒过酒的伏特加瓶子里兑水，说我可真的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缺德的事情，都被你给带坏掉了。我说呸，胖子带的头，我顶多也是个受害者。
她把酒吧的钥匙放在吧台上，钥匙串上有个漂亮的蝴蝶挂坠。我说游游你不把坠子给自己留下吗？那个坠子好漂亮。她说不了，放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回来呢，不是吗？我用力地点头。然后她看看酒架，又打开大厅里的灯看看她唱歌的那个小小的舞台，看看舞台后面挂着的那么多那么多林雪艺画的画，其中也有她的肖像，林雪艺把一只水冰蓝色的蝴蝶嵌进了赵游游的脸上，浑然天成的样子。
我陪她在大厅里默默地站了一会，她眼睛看着舞台，有点苍凉的味道。她说小暖，你跟甄先生很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