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岸生见我不收拾自己的东西，急了，说小暖，你不走？我说走，当然得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戳别人眼还是让别人戳眼？但不能现在走，我得留下来把我们剩下没结完的提成和工资拿到手了再走，不能白便宜了某些垃圾！
我说“垃圾”两个字的时候，目光狠狠往田娜脸上扫去，十年时间的刀光剑影，全都历历在目。
乔岸生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默默地跟着丁力上车。丁力把她安顿好以后，突然又猛地冲回来，把两只手都竖到田娜眼皮子底下，狠狠竖了中指，嘴里骂了句婊子！
我们都受够她了！
乔岸生他们一走，我就稀里哗啦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我平时无聊时看的书，做的填字游戏的表，和一些发饰首饰什么的，统统扔进纸箱子里，还有一个杯子，是售楼大厅国庆节时做宣传活动的纪念品，造型挺可爱，我蛮喜欢的，所以顺手就往箱子里扔，这下可不得了，田娜当场扑过来把那塑料杯从箱子里拿出来，咆哮着说这是公司的财务，谁让你带走的？！
我瞪着田娜，笑了，想着哟喝，你他妈跟我来劲是吧，行，我还真就是不怕你！想着就抄起那个卡通杯往大门外面扔，砰地跳了几下，摔到灌木丛里去了。
不就是个杯子么！我是看着喜欢，才想带走，我要是不喜欢，别说区区的一个杯子，把整个售楼大厅都砸了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田娜铁青着脸看我。
我挑衅着回看她，半抬着脸笑，说怎么样？想从我工资里扣？行，我没意见，那玩意值多少钱你就扣多少钱，要是敢多扣一分，你就等着，我有办法让你得不偿失悔不该当初！
我正在这边发作，骆骆那里也抓狂了，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情一样，跳着脚说操，你们都他妈走了，把我留这里是什么意思？我也走，我跟你一块儿走！
我说骆骆，你疯了吧？我跟岸生前脚出了这屋，后脚就能进另一屋上班拿公司的，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他说屁，我就不信凭我这么英俊伟岸勤劳勇敢一小伙子，还能饿死在大街上不成？！我不要呆在这里！妈的！多呆一秒钟都嫌恶心！
说着，他也开始收拾东西，他比我乖，不贪图个杯子，反正所有印有闲云水绿标志的东西，保括便签纸，一概不拿，只把自己的杂物收拾了。收拾完以后狠狠往田娜面前甩，说你看好了，我没拿这里一个屁，现在给我看准看稳看仔细，事后要是赖我偷东西，我跟你没完！
田娜跟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脸色里尽是恨，恨得能滴出血来，恨得想用目光杀死我们。我看着只觉好笑，你有什么脸恨？你有什么好恨？还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孽？！
我看着乱糟糟空茫茫的售楼大厅，心里一片惘然，紫蔓走了，乔岸生也走了，我跟骆骆一走，这里整个就空了，田娜能顶什么事，她除了一门心思捞钱以外，什么事都不管，业主遇上点什么难处找她商量，她都能跟人吵得鱼死网破，我们这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