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你,你又是何人”
一道朦胧中带着些许慌张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孩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耷拉着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突然,身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冲着他笑。
这般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孩子,你不要怕,我这是在你的梦里”老道士见到小孩有些紧张,于是赶紧发出一道温和的声音解释。
听到这是在自己的梦里,小孩不再慌张,变成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身前陌生的老道士,心中暗想:“哦豁,难不成我这是遇到托梦了,我的老天爷啊,你要托梦,也是找个漂亮的小姐姐嘛,这老道士看似和蔼,不过小爷我不好这一口啊”。
叮咚!
一声清脆,老道士看着小孩脸上极其明显的嫌弃二字,实在是忍不了了,给了他一记弹一闪。
与此同时,老道士心里头抱怨道:“这年头,说好的尊老爱幼勒,为何苍天要如此待我”。
可能是由于反射弧过长,小孩过了半息方才痛呼一声,出声骂咧:“好你个老道士,小爷的梦里你也敢嚣张,信不信小爷我将你变成一只老王八”,自小备受宠爱的小机灵鬼如何忍得了,气的就差张牙舞爪了。
老道士充满无奈的摇了摇头,右手随意一挥,只见此地突然间斗转星移,繁星布满了整片天空。
所谓日月当空,可此时令人感到不解的却是一颗红色星辰高挂在天空之上,与其它繁星相比,显得尤为突出。
小孩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突然想起先前老道士曾经说过这是在自己的梦里,于是赶紧在心中默念:“变,给我变”,可是等了很久,此地依旧未曾变化。
“别念叨了,你这小娃子还缺少点道行,哈哈哈”见到小孩脸上的沮丧,老道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狡黠。
老道士不怀好意地在心中感慨:“老伙计,你可得感谢我啊,我这边马上给你送来一个惊世之才”。
挥手打断了小孩的奇趣之举,老道士笑着说:
“小娃儿,我见你根骨奇佳,乃是修道的上好之材,我这送你一段仙缘,你可是愿意啊!”
从小到大,小孩的父亲一直教育他,天下间没有掉馅饼的事,听闻老道士的话,小孩赶紧出言打断:“别,老前辈,我实话和您说吧,虽然我很羡慕您这本领,可是我还是更喜欢这世间红尘”。
见到再一次被拒绝,等等,为什么要用再一次,原来早在几百年前,老道士就曾经被一位少年拒绝过。
原因嘛,居然是因为对方喜欢的女孩向往平凡人的生活,想到这里,老道士恨不得仰天长啸乎。
“你可知,修道可以延年益寿”
“知道啊,可是活那么久干嘛,看尽世间繁华吗?”
老道士不甘心,继续问道:
“那你难道不想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吗?”
沉思了一会儿,小孩满脸认真回应:“老前辈,这世间人性不断,魔由心生,又谈何除尽,倒不如跻身平凡,安渡余生”。
似乎第一次听到这般理论,老道士心中暗赞:“好一个小娃娃,虽然表面浮夸,却深诣真理,如此天骄倒是更不能放过了”。
老道士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暖玉,将其抛向空中,嘴中喊道:“开”。
刚刚还星辰漫布的天空,此刻如同修罗场一般,放眼望去,以往的繁华街道,此刻却是尸骨累累,鲜红的血液流过以往车水马龙的过道,留下一笔笔鲜红的印记。
即便是人小鬼大的小孩,此刻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这还哪是印象里的模样,这简直就是无间地狱,嘴角不由地颤微发抖:“前辈,这是.........”。
“不错,这便是未来,这天下的未来”看到小孩颤抖着的身躯,老道士虽说很是心疼,却也没有遮盖真相。
听到这是未来的情景,小孩唰地一声跌倒在地,哭声询问:“那我的家,我的家人...”。
“哎,国破山河尽,还哪来的家,大家不余,小家殆尽”老道士叹道。
就在小孩心灰意冷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雾霾,阳光重新降临。
“其实,也不尽然,未来未临一切皆有变数”老道士不忍继续打击小孩,于是出声劝慰。
听到一切还有希望,小孩不再死气沉沉,他重新站了起来,目光之中不再胆怯,而是充满了坚定,沉重出声:“前辈,我愿修道,还望前辈给小子指一条明路”。
此刻的他还哪里像是个小孩,倒像是洗净铅华后的宝玉,只待时机成熟,便一朝遇水终化龙。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啊,拿着这块剑令去昆仑山,将它交给华龙子,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得到满意回答的老道士满怀笑容,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剑型令牌,将它塞到了小孩怀中,事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小孩刚要问老者姓名,却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看着凉亭长凳上熟睡的小孩,老道士飘然离去,因为不想小孩背负的太多,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封印了小孩对于未来血腥一幕的记忆,只听见远处一道呢喃声徐徐散去。
“努力吧,少年,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急迫的呼喊声在少年耳边响起:“少爷,少爷,快醒醒,夫人和老爷叫你过去吃饭”,说完,似乎是怕叫不醒,还用小手摇了摇嘴中少爷的肩。
原来,刚刚的小孩便是张天龙独子张云霄。
“嗯啊!!!这一觉可睡得真香”张云霄睁开朦胧的睡眼,撑了个懒腰,突然一块剑型令牌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哒!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过后,一块银色剑令平躺在地上,旁边的丫鬟见状还以为少爷会怪罪自己,急忙道歉。
“少,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丫鬟急切的道歉声传来,打断了张云霄的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张云霄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不是梦,只是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无妨,你还楞在哪里干什么,快带少爷我去吃饭啊,都快饿死我了”伸手捡过地上的剑令,张云霄似乎是饿了,急忙催促着丫鬟。
“哦”丫鬟下意识地回复了一声,显得有些呆滞。
看着丫鬟还在发呆,张云霄扶了扶额头,独自向长廊走去。
半晌,一道声音在长廊响起。
“少爷,少爷,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