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光透过朱红色的窗栏照在一个熟睡的少年身上,突然,少年猛地睁开眼,眼神带着一丝迷离和困惑,而也只是在刹那间,迷离和疑惑就消失了,少年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少年走下床,来到窗前,月光照在他附有红色胎记的脸庞之上,少年摸了摸脸上的胎记,胎记在隐隐作痛,感觉像有火在灼烧他的脸庞,这胎记打出生起就伴他长大,胎记长得可以说是丑陋无比,犹如藤蔓一般攀附在他脸上,最奇怪的是这胎记还会生长,听他娘亲说,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只在右下颚有一个红点,可谁知这红点竟然越长越大,直到现在已经快爬满他的右脸了。
就因为这个胎记,从小他就被歧视与欺负,被大家称为有血红之灾的祸害,就连父亲也抛弃了娘亲和他,扬长而去,剩下母亲与他相依为命。
至于父亲,梦澜已经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记得在小时候的一个夜晚,他被哭声吵醒,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争吵,哭泣,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可惜当时太困了,没过多久就睡了。第二天醒来,父亲便不见了。
梦澜低头望了望黑灯瞎火的街巷,静得发慌,正是丑时,晚上还是有些许凉意,可梦澜完全感觉不到,只站在那里,又开始回想着刚刚的梦。。。
红色的锦袍,银色的发冠,灯火阑珊,笑盈盈地一双桃花眼,她看着我发笑,在那眼睛里似乎藏着一颗恒星,闪闪发光,“好不好?”,她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看着她,那面容是那么清晰,甚至连呼吸的感觉都那么真实。
但梦澜明白,那只是个梦,一个不断重复的梦,梦到此处,他便要醒了。
于是他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
梦醒了。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梦澜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每每做起,都让人魂牵梦绕,久久不能忘怀。梦中的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他别的梦记不清楚,唯独这个梦从第一次起便记忆犹新?
种种问题让梦澜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澜啊,又醒了?”
娘亲推门进来,月光照在她脸上,她黑眼圈重,头上有着些许白发,很明显,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母亲,你怎么也醒了?”
她笑了笑“我睡不着,正好听见有动静,就来看看你是不是又醒了。”
“是啊,又是那个梦,每次到这个时候就起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诶”娘亲叹了一口气“要不请个郎中看看吧”
梦澜摇摇头“不了,母亲,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不需要了。”
想起之前种种因脸上胎记而到处求医的经历,梦澜顿时不寒而栗,想起以前吃过的中药,请过的巫师,奇门八卦什么都试过,始终没有什么用,不过倒有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让他记忆犹新,说什么“离中断是火,坎中满是水,阴阳轮回而生,以类万物之情”,一开始他还听不懂,要求算命先生详细讲解,可那知那算命的稀奇古怪,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娘亲望着他,“天色也不晚了,早点睡吧!”
“好,娘亲你也回去睡吧,现在都快到寅时了。”
“好,早些休息啊!”娘亲把门轻轻掩上。
想来娘亲也不容易,父亲本是三品武散官,父亲走之前,全家的收入来源几乎都是朝廷俸禄,父亲走后家里便断了收入来源,不过还好娘亲赞下了些钱,在京城附近开了间酒楼,京城人多繁华,所以酒楼收入还算可观,只不过看着娘亲天天忙上忙下的,如此操劳,梦澜不禁有点心疼。
梦澜时常帮忙打理着酒馆的生意,但他还得去国子监上学,所以能帮上的忙甚少。
梦澜来到窗前,晚风吹过他发梢间,长发遮住的胎记展露无遗,胎记似乎在隐隐发光。。。